莽莽大荒,巍峨雄阔。
一座高达数百丈的山峰,巍峨而起,顶端云雾缭绕,一眼望不到尽头。一条逶迤的大江从这里发源,宛若从云端落下,江水迤逦清透。从数百丈的高峰,落到此处,激起漫天的波涛。
山峰下,一条瀑布直落而下,千年的冲刷,石壁显得古朴光滑,透出一股沧桑的气息,边缘处生出些许青苔,微微有着些许生气。
瀑布下,千年的时光,一处寒潭看不到底,而后,激荡的水流在此处变得平静,向着下方,缓缓流淌而去。清晨,水光中,微微冒着些许温热的气息。
一轮金色的大日从云端缓缓升起,熹微的阳光落在此处。巍峨的山峰上,此时响起一声声咆哮声,似狮虎在鸣啸,穿金裂石。
此山名凌云,此水名古江。
凌云山,古江水畔。一个青石寨环山绕水而筑,这是一处古老的部落,清一色的青石房,石房厚重古朴,皆是两尺高的青石磨造而成。在碎金色的光芒中,有着一种沧桑古老的气机。
古江水畔,一名少年站在平缓的江水中,****着上身,背负着一个黑色的长长包裹。手中拿着一根墨绿色的竹竿,六尺长,婴儿的手臂粗细,竹竿上有着一节节的竹纹,一头削尖。
此时的少年眼神紧紧的注视着水中,那墨绿色的竹竿在水面上缓缓拍击,平静而充满节奏感。
少年的动作很熟练,每每竹竿穿插而下,便能插到一尾成年人手臂粗细的鱼,江边的岸上已经有了数十条古江盛产的青色琏鱼,一股淡淡的血气沿着丽江而下。
“来了”
就在此时,少年的神色一震,眼中闪烁着精光,****的身躯猛然乍起。墨绿色的竹竿透射而出,空气中,带着呼啸声。
右手往后一摸,背负着的黑色包裹里面,一杆古枪缓缓拉伸而出,银色的枪身满是乌黑锈迹,黑色的枪头,铮亮,仿佛经常擦拭一般。
少年持枪,凝神以待,一身汹涌的气血缓缓弥漫而出。
古枪在争鸣,仿佛从远古的战场传来,乌黑的锈迹一点点脱落,亮起银色的光,枪身上有着两个古老的篆刻。
凌云。
远处,墨绿色的竹竿似一道闪电射入江水中,一声嘶吼传来,似蛟龙在咆哮,又似巨蟒在吸水。
江水翻滚,一头巨蟒伸出水面,磨盘大小的头颅,十丈长的身躯,浑身的鳞甲,给人一种极度的压迫。一双猩红的眼睛紧紧的注视着古寒。
少年手握凌云古枪,血气汹涌而起,站在江水中,古枪指着巨蟒,一股历经生死的气势弥漫而起。
看着那满身的鳞甲,少年心中涌过一丝不妙的念头。
“浑身鳞甲,恶蟒欲化龙”。不过此时,古寒看着恶蟒那猩红的眼珠,心中
一寒,知道自己低估了恶蟒。随后浑身战意涌动,既然如此,死战而已。
高声吼道:“恶蟒,吞噬血食”。
“今日,我古寒便效仿先人,屠蟒灭蛟”。
少年身躯瘦弱,然话语铿锵,似金铁之音。这一刻,少年的身躯之中,仿佛热血在沸腾,腹部仿佛在燃烧一般,响起一声声开裂的声音。
在巨蟒猩红的眼中,少年仿佛一团炽热的气血,蟒蛇一动,激起漫天江水。
蟒尾横扫而出,磨盘大的蟒头张开,朝着少年而来,露出锋利的獠牙。
蟒尾横扫,怕是有着数石之力,带着劲风,刮得人脸生痛,蟒头随后而来,蟒嘴张开,一股腥臭传出。
瞬息之间,少年甚至能看到那锋利的獠牙,闻到那腥臭的味道。
少年曾经看过巨蟒扑食,直到这一刻,才感觉到那种恐怖。
瞬间,一股无法躲避的感觉涌上心头。
“避无可避,杀”少年大吼。
蛮荒中,皆是异兽,磨盘大的蚂蚁。身坚似陨铁的毒蜂。数十丈大小的黄金狮子。古寒在这数年间,早已经历无数生死,愈是生死关头,愈是冷静。
此时,一股惨烈的枪势随着少年弥漫而起,少年跃起,六尺长枪洞出,躲过那蟒蛇尾横扫。
就在此时,一声低沉的嘶吼声传来,丽江上,巨浪滔天而起,随着漫天的水花滴落,
古寒只觉得浑身一紧,巨蟒早已张开嘴巴,吞噬而来,腥臭的味道传到鼻子中,直欲令人作呕。
“要死吗”少年心中涌过一道念头。
“不”一声大吼,脚踏大江,逆势身影猛地一顿,浑身气血直欲逆流而上,忍不住,嘴中吐出一口鲜血。
看着那恶蟒愈发靠近,早已无法躲避,数年生死的磨砺,在最后关头,古枪洞出,人影随之而动,漫天水花滴落。
若隐若现中,随着古枪,少年的身躯一起朝着巨蟒嘴中而去。
水花中,传来一声轰鸣。
巨蟒砸下,激起漫天水花,蟒嘴紧闭。片刻后,一个浑身染血的少年从蟒腹七寸处爬出来,那里鲜血滔滔,被少年以古枪破开一道大口子。
少年竭尽全力将巨蟒拉上岸边,破开蛇腹,一颗蛇胆落入少年嘴中,一股苦涩味传来。盘膝走下,一道青色的气流在少年身边盘旋,若隐若现,随后暗淡不见,少年的眼眸也随之暗淡。
“死,原来就是这种感觉”浑身少年一股无力感传来,似乎连手指都无法在动弹,在少年腹部,撕开一道偌大的口子,鲜血在不停的淌出。
“可是我还没有踏出凌云、走出丽水,”。
泂泂的鲜血慢慢染红这江面,少年仿佛在呢喃,声音低沉沙哑,已经渐渐发不出声音。
“纵生似蝼蚁,亦可撼诸天”,他似乎看到五岁那年,一名雄伟的汉子身负古弓,带着染血的战剑一路壮志高歌,带着血与泪渐行渐远。
先贤断古路,帝血染洪荒。
纵生似蝼蚁,亦可撼诸天。
古寒低沉的沙哑的声音中,一曲带着血与泪的战谣缓缓传出。意识已然渐渐模糊。就在此时,古寒的脑海中,一道道话语在流传,仿佛蕴含道的气息。
气血筑基,身躯九转。
那巨蟒的血液,化为一道洪流,缓缓的融入古寒身躯之中,腹部那偌大的口子,渐渐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