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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风无涯

“你们看!那小子居真变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当初我说什么来着……他八成就是个煞星,迟早会走上邪路。”凌天站起身子后骷髅脸白鹤等人依旧冷笑不语,反倒是一群昔日的同门弟子低声说着什么。

“可不是哩,你看那裹布怪渗的慌,只怕他为了修炼魔功连双眼都挖去了!真是我凌家的耻辱!如今他只是废人一个,还谈什么报仇血恨!”众人各有说辞,但更多还是对凌天落井下石,少有故作叹息者,眼中却只有满满的幸灾乐祸之意,人情冷暖,叫人唏嘘不已。

刷拉!天空中惊现一道闪雷,冷雨愈发狂烈,整个堂口中都充斥着一股哀鸣气氛,那声声雷电如哀嚎的厉魂,仿佛也叹息着凌天的绝路。

“说够了么?”凌天面对讥笑,千军万马般的冷眼,却依旧没有一分颓然和惧意,反倒是显得冷雨惊雷下的众人像是邪魔外道,他朝着身边两名使者微微拱手点头,虽无眼神可言,但他的态度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无需多谢,我们也只是例行师尊的吩咐罢了……”面对凌天如此坦荡的胸襟,两位双极山的使者却是有些尴尬,但根本轮不到他们多言,骷髅脸却已经跨步来到那金甲武僧左侧,低头谦卑道。

“大师,还是交给我等来处置吧,以大师的身份出手只会辱没了万绝寺的威名,贵派降魔除异,小人早就佩服的紧,正愁没有机会和大师亲近,不如当是和我凌家结个善缘,让我等当众处置此人,也算是以儆效尤了。”

老者身形猥琐不堪,蜈蚣状的疤痕更是看的人心神作乱,只是那僧人却也不变于色,依旧平静点了点头,单手做出了一个请便的姿势。

“如此,小僧却也不多做干预了,只希望白施主能严正处置,切莫辜负了本寺的一番美意。”觉灵看似佛性通晓,实则霸意傲然,即便让出了处置凌天的机会,却依旧不肯收敛手掌之中跃然而出的雄厚玄力,好一匹披着袈裟的恶狼。

“这个自然……虽然家主不便前来,堂主也因公外出,但小人对此事早是轻车熟路,定不会让这等罪人逍遥法外,还这普天一个朗朗公道!”

咔嚓!骷髅脸话音刚落,一个落雷便惊的他退后半步,一张老脸环视一周,笑声如潮落般熄灭,堂口内除了凌天外,几乎没有任何一名弟子敢公然顶撞与他,更别提当面嘲笑老者的丑态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但众弟子不敢,僧人波澜不惊,其他使者也碍于场合不动声色,凌天却没有丝毫顾忌,自从投身所谓的邪道之后,即便献祭了双眼,他却只感觉看的比过去还要清明。

肉眼燃尽,心眼犹在,在场的诸多弟子碍于威严不敢发声,眼见而行熟视无睹,在凌天看来,简直连一只蝼蚁都不如,远比老者的丑态还要可笑百倍不止。

“师兄……”枫甲女子咬着朱唇道,眉黛间忧色缠绕,而她面前的少年却默然不语,似乎发觉了什么,指向了凌天的背影。

“师妹你可感觉到异样,方才我还没当回事,可这小子最初才是风起三品吧,挤压许久突破品级尚可理解,可如今气息居然还未停滞,莫非他想要当场继续突破不成!”青甲少年震惊为凌天表现出的异象震惊不已,连带着态度都转变不少。

汹汹!而在风口浪尖之上的凌天,这才发觉到自己腰间邪佛像上的鬼脸愈发的狰狞起来,但唯有他才明白,那种灵魂察觉到的波动绝不是怒意,反倒是鬼爷在朝着他狂笑,其中却也不乏几分嘲笑之意,却只单纯因凌天会错了意,以为对方将恶魂之气的好处私吞了去。

玄力震动,气脉贯通,如今凌天才刚从异色之中挣脱,玄劲的后劲却远超他的想象,尤其是等魔瞳完全化解了两种力量的隔阂之后,邪佛挂坠所吸收的好处几乎一丝不差的反馈到了他的体内。

如果说最初突破风起四品只是厚积薄发的话,全因凌天的积累和努力,可随着他的气息从四重波纹继续迈向五重,内心之中豪迈之意也几乎跃然体外,怒海波涛般冲击出阵阵暗淡的邪光,其中还有声声嘶鸣,如异魔降临般让人胆战心惊!

“唉……”就在众人都因为凌天可怕的晋升速度而惊愕时,觉灵却已经开始无端震动自己双臂上的佛珠,阵阵佛音与那邪光接触,一时竟还落得下风。

虽然这僧人出手未必动用全力,但若是施展一身禅灵心法和凌天对抗的话,足以证明对方已经跨越了武道境界,完全值得他这样风起七重,真正爆发实力堪比风起巅峰境地的武者认真,其潜力可见一斑。

“大胆凌天!你可知罪!你身负恶行,密谋危害我凌家基业,事后非但不悔改思过,还对三名上宗使者如此放肆,今日若不处置你这狂徒简直天理不容!”

眼见形势不妙,骷髅脸老者挥手之间诸多刺客黑影重重掠过,几名使者略有色变,但他们都明白这凌家的事务终究还需凌家人自己了结,外人根本没有插手的必要。

“知罪?哈哈哈哈哈哈哈!有趣!白老头你问的果真有趣,我凌天若是有罪,便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怕只怕你心胸狭隘,扣上这诸般罪名致我于死地!”凌天凌空一震,双足之间隐有玄芒毕露,就连身法也和从前判若两人。

“你,你,你简直……”骷髅脸长老面色一暗,模样比吃了土还要难受,纵使他脸皮再厚,当场被一个小辈道破内心想法,老脸还是有些挂不住,可未等他重振气势思考如何针对凌天,对方早已爆发出了满腔的怒火和怨气。

“我什么我!我凌天问天无愧,问地无疚!若是我想谋害你们这等小人败类,早就将你们杀个干净,片甲不留!若是我凌天有足够的毒药,定要让你们满堂暴毙,不得好死!”

“我只怕你们早就和这些上宗使者勾结私通,官官相护,不留我凌天一条活路!今日便是粉身碎骨,也要让你们这些老东西一同陪葬!”

刹时异芒突现,邪光大盛,凌天体内依靠风灵小决修成的一身玄劲竟也潜移默化,从风起四品再度奋起直追,在一阵妖异的赤痕中挣脱枷锁,狂啸一声晋升到了风起五品!就连双拳上都激发出了一阵浅薄,却玄妙异常的两股拳意。

“果然,这小子注定为我双极山而生!师妹你错了,此人某些方面的天赋还在那方寒之上!假以时日,必定是我宗内中流砥柱……”青甲男子眼中大放异彩,一时间连心情都无法平复,同时他身后的两把奇形巨剑也随着双臂舞出,在空中发动了一次猛烈的撞击。

鼎鸣般震动的碧色重剑这才表现出了原本的姿态,双剑合并之时竟毫无缝隙可言,无论是剑柄还是剑身的一边几乎都打磨的光滑无比,像是被削掉一半的残剑,如今这笨重无比的双剑却凭借玄力震空而起,生生组成了一面伟岸无比的剑盾!

“哼!”而在众人无法理解少年所为时,冷哼声便已经滑过,金色残影带着开山裂地般的气势舞拳横空,恐怖的冲击力形成了一道野蛮的气罡,落地之处刚好是凌天所在的身位。

当!这一声嗡鸣简直比凌家内传出的钟声还要响彻,刺的众人双耳发麻,手足颤抖,连玄力都只能凝出平日的一半,更有甚至当场吓的尿了裤子,活生生惹出一片刺鼻的骚味来。

“不错,辰师弟的紫阳剑盾果然有几分火候,居然能抵挡我全力施展的醉佛禅印,只希望师弟不要忘记今日所行。”

金色的佛纹重甲在黑夜之中无比的显眼,却依旧压不住这觉灵的煞气,尤其是在凌天看来,此人简直一身赤魅色恶魂气息堪比之前荆越数人的总和,就连鬼脸都发出了阵阵嗤笑。

所谓佛怒莲开,此话的确有几分道理,而抵挡下这致命一击的辰旭都从嘴角溢出了一丝内血,在凌天身旁忍住痛楚冷声道。“觉灵师兄严重了,小弟此刻头脑清醒,所行所为都绝无悔意,还望师兄多多包涵。”

“嗯,还有茯苓师妹,小僧会将此事如实禀告方丈,相信日后还有相见之缘,两位好自为之了……”

觉灵撇了一眼大难不死的凌天,这一击虽然对方完全依靠外力抵挡,就连那紫阳剑盾也应声蜕回了原本双剑的姿态,但面色依旧不改,显然也是有所准备,绝不是等着辰旭解救自己。

如此看来,方才那一印要是被凌天所接,恐怕也觉灵未必能讨到好处,这种直觉几乎颠覆了他原本的判断,却也双手合十默念一声武佛圣严,不敢再过雷池挑衅双极山的威严了。

“且慢!”而就在骷髅脸等人大所失望,看着即将离去觉灵咬牙切齿之时,空中却无端出现了一阵爆裂的风劲,便是空中的冷雨都凭空扭曲了几分。

尤其是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了,不论是走在回行路上的金甲武僧,还是两名负剑使者都露出了浓浓的异色。“不妙!忘了风师兄也曾一同前来,这下麻烦了……师妹你护住这小子!等会若是情况不妙,你先带他回宗门,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

辰旭和凌天的关系显然还没有到肝胆相照的地步,只是他言行虽然孤傲,却始终不忘宗门荣耀。

“那双极玄门,究竟有何等魔力……”这也让凌天越发好奇,在那些修行欢喜禅宗道貌岸然的僧人都言行暴躁狂妄的同时,这些上宗弟子还能保持一颗赤子之心,若不是宗门内卧虎藏龙,内部极为团结的话,凌天也找不出第二种解释了。

“啧啧,没想到你们在方家收获了一名天才后还能挖掘出如此人才,这小子虽然走了邪路,但也不失为一个好苗子,只是我游山谷也许久未吸纳人才了,辰旭师弟不如通融一番,让我风无涯施展三招游山剑诀,这小子能若不能接下,便也是死人一个,无需跟着你们回双极山了!”

来人踏风无痕,境界却也在那僧人和辰旭之间,只是一身游灵心法风中逍遥,竟比双极山的身法还要高明许多。

此人样貌平平,偏有一股凌厉如剑的气势,身后的那根奇异碧竹更是双头如剑锋,中部布麻缠绕,远比凌天身边的两人兵器还要怪异几分。

而这风无涯的出现,更是卡在了凌天脱离苦海拜入宗门的路上,更别谈此人意图明目张胆,抢人不成便要灭口,连带着对游山谷的印象都糟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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