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此来说,诸葛流云也算是间接救了叶昭明一命!
叶昭明没有舍已为人的觉悟,却有受恩必还,有仇必报之心,尤其穿越到这个世界后更是如此。诸葛流云既然算得上救过他,他也不会任由诸葛流云身处险地不管。所以,在兰若寺在聂玉莹记忆中得知他的情况后,他才会急匆匆向这里赶来。
只是如今他们三人虽被妖鬼包围,却暂时无碍,而叶昭明也想看司徒元的鬼道试验,便也不急着出手相救。
并没有让叶昭明等待多久,当午夜子时一到,黑甲鬼将便动了。它先是对树妖说了些什么,待树妖领着手下妖怪远离后,便带着身后的鬼卒对着祭台下拜,行三跪九叩大礼。
礼毕,众鬼却未起身;同时四根黑色玉柱各吐出一道黑光,落到祭台上。
“轰!”一道黑色烟柱从祭台上冲出,突入天际,上达九宵,下抵幽冥,如同传说中顶天立地的不周山;
大地忽然震动,促不及防的叶昭明身子不由晃了几下,更有石头从山顶摇落,蛇虫鼠蚁,飞禽走兽林中惊起,四处逃窜;夜空倾斜,狂风乍起,卷动厚厚云层,形成个如同漏斗般的围绕黑烟气柱飞速旋转的风眼。
无形无相,却又真实存在的针对生灵的恶意自天地八方虚空浮现,从天而降;此刻,天下众生无论有无智慧,均感到心情烦躁,冲动易怒,无来由想要诉诸暴力,发泄什么。
叶昭明有莲子守护心神,区区恶念根本无法动摇他。真正让他吃惊的是,黑烟居然穿透了树妖法域,对外界造成影响。
所谓法域,以叶昭明的观念来理解,可以算是一种初步独立于主世界的异空间,介于真幻虚实之间。
拿树妖的法域来说,它是由树妖的妖力、地脉灵力、恶鬼怨念及周围山民对它的恐惧愿力形成,锚定物质世界,看似与物质世界重合,却自身独立,兼具真实与虚幻二相,可现可隐,普通人无法看见。
祭台上的黑烟能穿透法域,对物质世界造成影响,也就是说其必然不是凡品。
待气柱升腾稳定后,黑甲鬼将站起,一挥手,那膀大腰圆、面目狰狞的鬼卒顿时将铡刀落下,前朝龙气显化的蛟龙瞬间应声而断。
下一刻,蛟龙首级之下的部分化为玄黄气息,汇聚到黑烟气柱中。黑甲鬼将奉起龙首,一步一跪,口中念念有词,虔诚向祭台行去。
登上祭台后,黑甲鬼将把龙首奉到了铭刻有“冥皇”二字的牌位上,与众鬼卒再行三跪九叩大礼;礼毕,牌位顿时泛起黄光,将龙首吞噬,融化;而其自身却飞快扭曲,形变,化为一个紫金龙纹隐现的黑色卷轴。
黑甲鬼将起身弯腰,双手恭敬接过卷轴,站起来,将其打开,大声吟颂起来。
由于树妖法域隔绝的缘故,叶昭明听不见鬼将的声音,不知它吟颂的是什么。
随着黑甲鬼将唱诵,黑色气柱如同游动的巨蟒,不断蠕动盘旋,外表浮现出一个个散发着古朴苍凉、浩瀚无边、神秘莫测气息,蕴含种种真理法则的纹路。
叶昭明紧盯气柱变化,双眼就像投影仪,将如许情形传送到眉心祖窍中;而红色玄玉莲子就像解码器,将里面的奧秘分解、融合、吸收,以其为营养,促使自身蜕变。
“这是要化龙吗?”时间过去,叶昭明突然不可置信的出声。
他看到,从祭台上升起的顶天立地的黑色烟柱上,其纹路渐渐融合固定,形成一片片块状紫金鳞片,看上去就像一条直通天际的黑色大龙的身体。更有黑烟扭曲着飘起,似要在“巨蟒”的身体上组成角、爪、须、尾等蛟龙必备之物。
“昴……”就在此时,人族城市上空,灰白色国运气数突显,一声至高无上,威凛赫赫,凶猛霸道的巨吼突然传来;随后,一只不知几许大、仅露只鳞片爪的龙爪自灰白色“云层”中探出,它看似不快,却瞬间抵达黑烟气柱上空,狠狠向下猛拍。
“吼……”黑烟气柱中传出阴恻恻、冷凄凄、好似来自九幽炼狱的嘶吼。无尽黑气升腾,朝着龙爪迎面撞去。
“轰隆!”浩然巨响如同晴天霹雳,声传百里,震耳欲聋;黑色“龙躯”层层折断,节节破碎;祭台轰然炸裂,无形而狂暴的力量将黑甲鬼震得七窍流血,倒在地面,昏迷不醒,不知生死,周边四根黑色玉柱更是瞬间化为粉末;
而在力量的反冲下,巨大无匹的龙爪也逐渐消磨,慢慢变得透明,次第消散;
“啪!”树妖法域被仅余半丝虚影的龙爪拍中,顿时裂开道道缝隙。
“呜啊……”法域受创,与它命理相连的树妖随之发出凄厉惨号。
大硕大的槐树枝丫纷纷折断,落叶如雨,巨大的树干炸裂,树身不断颤抖,就像人受痛时不由自主的颤栗抖动一般,无法控制;墨绿的汁液如溪流喷泉,自树妖创伤处汩汩流淌,那是树妖的妖元精华。
除此之外,一众妖魔鬼怪被震得东倒西歪,更有羸弱者当即化为灰灰,烟消云散。
“动手,你妖我鬼!”眼看机会突然从天而隆,叶昭明当机立断奔袭出手;
他心念一动,玄莲护身术发动,祖窍中玄玉莲子投影的九品光莲一片花瓣顿时消失,一道亮红光莲瞬间出现在他身上,将他护住;同样经历蜕变的轻风流云步使出,兼具了疾、轻、快、飘、幻、隐的特点,他似闪电奔霆与轻烟薄雾的合体,疾速而又轻灵的飞驰向树妖法域。
叶昭明定剑出鞘,真报鼓荡,控制莲须自体内探出,缠绕在新铸的流火剑上。待来到法域边缘时,他举剑下劈,树妖撕裂的法域顿时应声而破;他身如泥鳅,滑不溜手,钻入树妖法域,直奔祭台上的黑甲鬼将。
“找死!”树妖怒吼,法域与它一体,叶昭明才刚闯入便已被它发现;
随着树妖吼叫落下,顿时大地泥土翻飞,一根根几人环抱的粗大树根拨地而起,好似挥动的铁鞭,带着呼呼风声,狠狠朝叶昭明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