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叫你胡说!”聂玉瑶上前,揪住聂玉宏两边脸颊向外一拉,顿时收拾得熊孩子哇哇乱叫。
“玉瑶姑娘,不妨听听令弟带来了什么消息!”从聂小姐到玉瑶姑娘,叶昭明称呼转变得无比自然。
“说吧,一惊一乍的,什么不好了?”不知是没有注意还是黙许,聂玉瑶没有追究叶昭明称呼的改变。
“是爷爷,爷爷要将我们托付给冯伯,自己回京揭发吴鑫,怎么办?”聂玉宏大声问。
聂玉宏虽然还小,可启智早,人又聪明,从京城出来,为应对黑鬼众连翻追杀的讨论众人也没避着他,再加上驿站僵尸来袭一幕,他已经明白左相吴鑫就是他们的敌人。如今爷爷聂庆卓要回京,岂不是自投罗网!
“爷爷决定的事情我也没有办法!”聂玉摇情绪顿时变得低落。
聂庆卓此去京城,十死无生,聂玉宏都知道的事她又岂能不明白。只是聂庆卓主意既定,她若是有法子改变,也不会独守在叶昭明的病房里叹气了。
“聂大人什么时候动身?”叶昭明问。
“已经在收拾行礼了!”聂宝宏用希翼的目光看着叶昭明。
在叶昭明杀灭那么多人都无法打赢的僵尸,将他们解救后,他在叶玉宏心里的形像就瞬间变得无比高大,无所不能。
“玉宏,帮我把衣服拿来!”叶昭明皱眉吩咐。
既然决定追求聂玉瑶,对她的事叶昭明自不会坐视不理。她父母早已亡故,聂庆卓、聂玉宏是她唯二的亲人。如今聂庆卓想要进京,分明是找死行为,他自不会允许。
“聂大人上京,其它人怎么说?”叶昭明一边穿衣一边问。做事情要有的放矢,他要先了解情况。
“冯伯伯不同意,只是爷爷说如果任由吴鑫胡作非为,必导致天下大乱,民不聊生。更有甚者,若引发大燕龙庭崩塌,龙气崩溃,被妖邪趁虚而入,屠戳人族,那他就成了千古罪人,所以他要入京禀明圣上,将吴鑫下狱问罪。哪怕此行失败,他以性命为谏,总能让皇帝多些警惕。死他一人,救得千万,虽死无悔。冯伯伯是爷爷学生,听他如此说,自不敢再劝!”聂玉宏说着,他岁数虽小,却极为聪慧,说话条理清晰。
“嗯!”叶昭明点头,心中思索对策。
只是普通的穿衣服,他却无力独自完成,必须聂玉宏帮忙。只是聂玉宏人小,又毛手毛脚,经常碰到叶昭明,疼得他满头大汗,肌肉抽搐。然而哪怕痛如锥心,叶昭明还是牙关紧咬,一声不坑。
聂玉瑶看在眼里,心海心波:“太阳热火毒,比之普通烧伤火毒更甚千万倍。叶公子救命之恩末报,如今刚醒来又为你强忍如此痛苦,起身劝阻爷爷。聂玉瑶啊聂玉瑶,难道为了所谓避嫌,你就要袖手旁观到底不成!”
“我来吧!”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待心情平静后便走上前替换叶玉宏,服侍叶昭明穿衣。
叶玉宏虽然古灵精怪,却极为懂事,他顺从的向后退去。
“道之所在,万死不悔,就因为聂大人这种性格,他落难时,才有无数侠义之士自发来保护他。”叶昭明语气崇敬。
聂庆卓所做所为,虽跟天朝反抗侵略、前赴后继的殉道者意义不一本质却相同,都是舍身卫道。叶昭明不想做这种人,却不防碍对他们的敬仰。
聂玉瑶没有说话,她神情中既然骄傲,又有哀愁:她的爷爷得天下人敬佩,她自然与有荣焉;然而爷爷对得起天下,却伤害了他身边的亲人,她又岂不哀愁?
她的心情,旁人绝不会懂!
叶昭明不懂,但他知道。这种桥段,穿越前的无数故事中并不稀罕。
“英雄,殉道者,他们被万人崇敬,却总是在伤害自己最亲的人。我做人很自私,总是以为这种人还是让别人去做,千万别出现在我身边,我来敬仰就好。玉瑶会不会为此而看不起我?”叶昭明问。
聂玉瑶摇头,叶昭明的知音之言,她的心中像是打破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同时涌上心头,心潮澎湃,不知该说什么。
“所以,等下我若是得罪聂大人,事后玉瑶姑娘可不能不理我!”叶昭明说着。
所谓“理”是何种程度呢?浅显点讲,搭搭话就行;往深说,携手共游。模糊的话意,算得上一次对聂玉瑶的试探,。
“得罪总比让爷爷回京强,叶大哥放手施为便是,玉瑶等候叶大哥佳音。”不知不觉,聂玉瑶口中的叶公子也变成了叶大哥。
“等我来干什么?”叶昭明差点脱口而出,不过在看到叶玉瑶羞红的脸后,他硬是将话憋了回去。
趁胜追击故然是好,可若是逼得太狠,弄巧成拙就得不偿失了,还是缓缓为之。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叶昭明笑着说道,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叶大哥,你有把握吗?”聂玉瑶问,看着他的笑容,心里总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十层没有,七八层总有的!”叶昭明笑答。
聂玉瑶看着他,虽然没说话,可脸上就差写着“你吹牛”三个字了。
“我们来打赌好了!”叶昭明伸出右手,示意她击掌为誓。他居心不良,没说赌注是什么。
“好!”聂玉瑶伸出玉手,与叶昭明大手拍在一起。
“玉瑶姑娘,你去找点冥纸来!”击完全掌后,叶昭明道。
……
“此行祸福难料,凶多吉少。庆真,今后玉瑶跟玉宏就拜托了!”大厅里,聂庆卓正向冯庆真做最后的告别。
左相吴鑫势力太大,聂庆卓想要达成目的,只能暗中折返,还必须要快,趁他没反应过来前直面圣上,不然根本没有没有胜算。
“您不再见见他们吗?”冯庆真问。
“不了!见面也只是徒增伤感,不如不见。”聂庆卓摇头,感叹道,“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他们。”
丝丝愧疚表情在老人坚毅的面庞上一闪而过,他面露犹豫神色,似乎心中有些拿不定主意的事情。
“恩师还有何吩咐?”冯庆真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