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客官?你要办会员吗?”客栈老板看吕岩傻愣愣的站着,不说一句话,还以为他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心下大为鄙夷,但作为一个经营客栈的生意人,脸上还是挂着那副经久不变的职业性笑容,问吕岩道。
“额……”吕岩不知该如何开口。这样的客栈他还是第一次见,什么会员,什么优惠,他统统没见过。难道是自己去南疆太久,这世界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中年老板见吕岩还是支支吾吾的样子,终于在心中确定,吕岩其实是个拿不出多少钱的穷鬼!经营多年客栈生意,中年老板早已阅人无数,任何人到了他眼里,聊不到三句话的功夫,都会被他分为三六九等,然后区别对待。至于吕岩,则很悲催的被中年老板列为身上虽有钱,但很有限的那一类人群。
这么一来,中年老板面上堆起的笑容立刻奇迹般的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副高高在上、自尊自大的神气。他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望定吕岩,拖长了语调,悠然道:“客官,你没钱办会员的话,就无法享受我们客栈的优惠价了。我们客栈现有普通客房、优等客房、豪华客房三大类,请问您是要哪一种?”
吕岩看到这中年老板脸色骤变,这才醒悟过来。原来,这老板是以钱取人。先前,他看自己是外地来的,衣着又不差,以为自己肯定出身富贵,便想着借办会员的名头狠狠宰上自己一笔。但现在,自己拿不出钱办会员,他便判断自己身上并无多少银两,是一个浪游四海的穷酸,于是只好将客栈的实际房价摆出来,供吕岩选择。
看清了客栈老板的嘴脸,吕岩在心里呵呵一笑,倒也不甚在意。他明白,生意人大都视财如命,这是他们的本性。只不过,自己身上确实并没有多少钱,与其让老板时常惦记着自己的腰包,倒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
吕岩笑了一笑,道:“老板,我是外地来的,身上并没有多少钱,请问你们这里最便宜的客房是哪一种?”
中年老板听了吕岩的话,知道自己所料不差,吕岩果然是个穷鬼。当下也不愿在他身上多耽误工夫,所谓时间就是金钱,自己还有一大本账目没有算。于是便清了清嗓子,道:“这样啊,客官您没多少钱的话,我建议您住我们这里的普通客房,一天只有十两银子。普通客房的配置都是极普通的,每天有热水供应,外加一顿免费的家常餐饭。您觉得满意吗?”
吕岩点点头,道:“就要一间普通客房吧。”
老板拉长了腔,道:“好嘞!普通客房一间,先预付二十两银子!小二,来带这位客官上楼上看房!”
吕岩交了钱,就见到一名店小二快速跑来,对吕岩一躬身,道:“客官,您请跟我来!”
跟随店小二来到楼上,吕岩进了一间房内,发现放里面的桌椅床柜都是很普通的形状和材质,就跟寻常人家里的一样。
吕岩坐了下来,店小二对他道:“客官,您休息吧,如果有什么吩咐,就叫我。”
打发走店小二后,吕岩拿起桌上的水壶,给自己斟满了一杯茶水,然后一仰头,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
“痛快!”
一连喝了好几杯,吕岩才感到飞行的疲惫有所缓解,嗓子也不是那么干了。
看着桌上的包袱,那青色与紫色相间的花纹,正是青萝亲手为自己缝制的。吕岩伸出手去,细细抚摸着包袱那柔软的质地,感觉在南疆发生的事情又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就好像是昨天一样。
“不知道青萝和青萍姐妹现在在做什么?她们姐妹俩的感情应该更好了吧?”
想了一会儿,吕岩打开包袱,发现包袱的中间正放着那只鬼狼妖的储物袋。这只黑色的储物袋本来是鬼狼妖的,现在却成了无主之物。吕岩打开储物袋,看到里面的东西都还在,炼毒功法、丹药、邪道法器,统统是原来的模样。只除了一样,那就是万毒鼎。
万毒鼎本来是鬼狼妖的血炼法宝,后来却阴差阳错的被吕岩抹去了鼎内的血契,成了吕岩的宝物。现在,这只万毒鼎就藏在吕岩的身体内,成了他可以随心所欲操纵的一件厉害法宝。
鬼狼妖是南疆有名的邪魔外道,吕岩除掉他,自然要将整件事上报师门,并且还要将缴获来的储物袋也上缴上去。只是现在,这万毒鼎被吕岩用神识祭炼,等于成了吕岩的私人物品,若是再上缴给师门,那肯定会造成很大的误会。
思来想去,进行了好一会内心斗争,吕岩决定隐瞒这只万毒鼎的事情,只将储物袋剩余的物品上缴给师门。
包袱内,还有一只小小的钱袋,里面的银两所剩不多,是吕岩同众位师兄弟在下山前,师门分给他们的盘缠。吕岩拿起了这只钱袋,摇了摇里面少得可怜的银子,不由摇了摇头。看来,想要在尘世好好享受一番的梦想是不能实现了。
这个时候,恰是正午,外面阳光很是毒辣。吕岩坐在房内,腹内并不感到饥饿,倒是一阵阵困意袭了上来。人在外面辛苦奔波的时候,倒不感觉中午需要休息,可是一旦在舒适的环境歇下来,懒虫也就随之而来了。
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吕岩走到床边,脱了鞋子和长衫,然后掀开被褥,倒头就躺在了床上。床铺甚是柔软舒服,吕岩闭上双眼,不久就进入了梦乡。
窗外有不知疲倦的夏蝉,在不停歇的鸣叫。
蝉声飘到了旅人的房间,进入他们的梦境,带他们回到那纯真的少年时光。
曾记否,那多彩的童年,那简单的快乐?
时间就这样悄悄流逝,吕岩睡得很香,房间内一片寂静。
恰在这时,靠南的窗户开出了一条小小的缝隙。
“吱呀!”
吕岩在床上翻了个身,依旧睡得很沉。
缝隙慢慢变大,从外面跳进来一只淡红与白色相间的花猫。
这只花猫轻轻跳到了屋里的桌子上,低头看了看桌上的包袱,又仰头看了一眼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吕岩,一双宝石一般的眼珠溜溜直转,伸出前爪,在嘴边温柔地舔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