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人活着究竟什么最重要?”苏铭拉开了一罐蓝带上面的拉环,带着沫子的啤酒从里面喷涌而出。
我笑了笑,“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个问题了?”
苏铭出差刚回来就拉我来酒吧喝酒,而且一来就点了足以将我们两个都能喝趴下的加啤酒,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他这么沮丧。
他递给我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穿着一套小迷彩服,手里拿着一把小手枪,看上去还真有点解放军的架势,那对浓眉毛与苏铭颇有几分相似。
“这是我二哥的儿子阳阳,前年死于一场意外!”苏铭猛地喝下一口酒,淡淡的说道。
“这么可爱的孩子,真可惜了!”我摇了摇头,将照片递给了他。
“你有没有听见过你们家楼上有弹珠掉在地上的声音?”苏铭像是喝多了,前言不搭后语的又问了我一个问题。
“住楼房的人大多都听过吧,为此前段时间还查过原因呢,网上说那是一种霉菌在作怪!”
苏铭又打开了一罐啤酒递到我的手上,缓缓的说道,“的确,但有些事情是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看来苏铭是要讲故事了。
这次出差的地方刚好是我二哥住的城市,他去年靠炒股票挣了一笔,现在在那里经营着一家电脑公司,我去的时候他还给我打电话说要我去他那里住,可没想到我刚到哪儿就收到了他的死讯。
医生检查说二哥是被异物堵住了呼吸道窒息而死,具体是什么还要等尸检出来才知道,二嫂当时受了不小刺激,的确前年儿子刚出意外,今年丈夫也去了,我就在处理完手上的事情后就去照顾二嫂。
二嫂是个坚强的女人,她很快就从二哥死亡的阴影里走出来了,看着她撑了过来,我也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落了地,放弃了请假的念头,前天中午,她忽然递给我阳阳的这张照片,说是有事情告诉我。
“你知道阳阳是怎么死的么?”二嫂忽然这么问我。
“不是说从楼梯上失足摔下去的么?”我对二嫂的话有些吃惊。
二嫂摇了摇头,“阳阳是被我们害死的!”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阳阳一向是二哥他们的心头肉,二哥连打都舍不得打他,怎么会害死阳阳呢。
二嫂大概是看出了我的疑惑,从抽屉里拿出了一颗普通的玻璃弹珠放在了我的面前,一字一句的告诉我:“这就是杀死阳阳的凶器!”
原来在两年前,二哥炒股炒红了眼,把家里的积蓄赔上了不说,还借下许多债务,人就是这样,赔的越多陷的也就越深,二哥买的股票已经一跌再跌了,可他不仅舍不得抛反而又买进了不少,等到要债的追上门的时候,二哥除了被套牢的股票外就一无所有了。
后来,二哥忽然想到曾经给阳阳买过一份人寿保险,利令智昏的他竟然玩起了一个鬼把戏,他装着和阳阳玩游戏,要阳阳踩着弹珠下楼梯,天真的阳阳根本没想到爸爸的狠毒用心,真的以为那只是爸爸和他做的一个游戏,意外就这么发生了......
事情做的天衣无缝,二哥用阳阳的生命换来的保险金还清了所有债务,而且那个本来已经套牢的股票也有了转机,他甚至用卖股票的钱开起了公司,虽然二哥意识到会遭到报应的,可没想到报应来的这么快......
苏铭苦笑了一下,又喝了一罐啤酒,“从去年开始,二哥总是在晚上睡觉的时候听见阳阳叫爸爸和楼上掉落玻璃弹珠的声音,为此二哥搬了好几回家也都无济于事,那些声音就是他心头挥之不去的噩梦......”
“堵住你二哥气管的应该是颗玻璃弹珠吧?”我若有所思的问道。
苏铭点了点头,“昨天我回来之前,尸检报告也出来了,法医从二哥的气管里发现了十几颗不同形状的玻璃弹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