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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四个小姐,穿着很暴露的衣装,拿着手电筒,走到公路边,看到有车子开过来,就打开手电筒,对着车子晃动起来。有的车子没有停,开过去了。有的车子停下了下来。一看到车子停下来,小姐马上跑过去,用很嗲的声音说,师傅,下车歇一会吧。我们店里,吃的喝的,什么都有。师傅要是累了,还可以睡在这里,我们保证让师傅睡得舒服。真的有车子跟着小姐,开到了朱老三客栈门口,停下了。不大一会,在朱老三的客栈门口停了好几辆车。小姐不断把挽着一些司机的胳膊,把他们带进客栈。

几张桌子,全空着。只有一张桌前坐着两个人,这两个人还是马东军和许小桃。许小桃说,真怪。一个客人也没有?马东军说,好象从来还没有这样过。许小桃说,真是从来没有这样过。外面响起了汽车马达声。许小桃说,有车来了。坐着的许小桃站了起来,准备迎接客人。可以听到汽车停下来的声音,但却听不到走过来的脚步声。好象也有脚步声。却是越来越远的脚步声。显然这车上下来的人,走进另外一家客栈了。许小桃说,我得出去看看,是咋回事?许小桃朝门口走去。

许小桃站在门口,看到了公路边乱闪的手电筒的光柱。许小桃看到了一个小姐正在把过往的司机往客栈里拉。从朱老三的客栈里不断传出欢声笑语。许小桃悄悄地走过去,凑在窗子前往里看。一个小姐坐在司机怀里,正端着酒杯给司机灌酒。一个小姐在和一个司机划拳。朱老三不断地给餐桌上菜,他得意的吆喝着。一个小姐和一个司机从餐桌前,司机喊了一声,结帐。朱老三赶过来结帐。司机掏出钱,给朱老三。朱老三把钱接了过去。小姐拉着司机的手,走向通往客房的走廊。看着小姐和司机的背影,朱老三高兴地数着钱。

许小桃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又把小川妹拉过来,给小川妹涂脂抹粉。小川妹说,许姐,你这是要干什么?许小桃说,朱老三店里那几个妖怪,我看了一下,个个都丑得不行。就她们那个样子,也能把客人拉进店。凭我,你的样子。不用拉,往门口一站,客人就会自己跑过来。川妹子说,真的吗?许小桃说,当然是真的。朱老三还想和我们比。饭菜比不过我们,就想别的点子。哼,他想错了,别的方面,他照样不是红房子的对手。马上,我就要让他明白这一点。许小桃拿了个手电筒,也给了川妹子一个。许小桃说,走。

许小桃和川妹子走进了餐厅。马东军在餐厅里看电视。许小桃问马东军,你看,我们怎么样?马东军看了一眼,说,不怎么样?许小桃说,你快去准备好,别耽误给了客人上菜。马东军说,你们要去拉客?许小桃说,不要说这么难听,我们是去迎接贵宾。马东军说,这样是不是不太好。许小桃说,有什么不好?这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马东军说,怎么也让得给青姐说一声吧。许小桃说,不用说。青姐说了,她不在,店里的事,我说了算。许小桃不听马东军再说了,拉着川妹子,往门口走。走到门口,许小桃拉开了门。门拉开了,许小桃却没有再往前走。她没法走出去。因为,这时,正有一个人走进来。这个人不是客人。这个人是青树。青树看到许小桃打扮的那个样子,问许小桃要干什么去?许小桃说,朱老三想挤垮我们?青树说,他早就想挤垮我们。许小桃说,这回他不光是想,还想出了办法。青树说,什么办法?许小桃说,你看。许小桃把青树推到了门外。

许小桃让青树看朱老三客栈门口闪动的电筒光柱。许小桃说,他招了四个小姐。让四个小姐,把过往的司机,拉进客栈。青树说,拉进去了?许小桃说,全拉进去了。今天咱们客栈一个客人也没没有。青树说,你就急了。许小桃说,是的,我看了,那几个小姐,一个比一个难看。青树说,你们比她们好看,你们要是去拉,她们肯定拉不过你们。许小桃说,肯定。青树说,来了以后,怎么样?许小桃说,陪吃,陪喝。青树说,是不是还要陪睡。许小桃说,不管那么多,先把客人拉来再说。青树抬手打了许小桃一个耳光。许小桃觉得太委屈,低声哭起来。青树说,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为了咱们红房子好。想让客人多来,想多挣些钱。只没有错。只是,我们得明白,有些钱能挣,有些钱是不能挣的。做一个女人,更要明白这一点,要是连这一点都不明白。我们就没法往下活了,我们就会活得不象个人样子。

把许小桃骂了一顿,许小桃只好回到了屋子进而。坐在屋子里,许小桃还是想不通,想找个说说。知道找青树说,还会挨骂,就去找马东军。许小桃走进了马东军的房子,对马东军说,我不想干了,我要走了。马东军说,为什么?许小桃说,我图了个啥,还不是为了她的生意。她不但不领情,还骂我,打我。马东军说,我看青姐没错。许小桃说,你这是什么话,你还要替她说话呀。马东军说,有些事,不能开头。有些错,不能犯,只要犯了,就会毁掉你的一生。许小桃说,别吓唬我了,我不是什么都没有做吗。马东军说,要不是青姐,你就会去做了。许小桃说,那你怎么不拦住我。马东军说,我的话,你怎么会听。许小桃说,我不听,你就打我骂我呀。马东军说,只怕是我没有这个资格。许小桃说,那你说,我走不走了?马东军说,象青姐这么好的老板,到别的地方可不好找。再说,你和青姐还是亲戚。打断骨头连着筋,她又对你这么信任,这么好。你怎么可以说走就走呢。许小桃说,那你是不让我走了?马东军说,我可没说。许小桃说,我知道,你不想让我走。既然你不想让我走,我就不走了。

老关在餐厅吃饭。其实他早就吃好饭了。可他还在吃。只是他主要不吃饭了,而是在喝酒了。他的面前,已经放了三个空瓶子。可他还在喊,快,拿瓶酒来。许小桃走过来,许小桃说,关大哥,你喝得够多了,不能再喝了。老关说,你凭什么管我,我喝酒,我掏钱,我想喝多少喝多少,没有人能管得了我。许小桃只好把一瓶子酒放到了老关跟前。老关说,这还有点象话。

青树在看电视,看新闻联播。正在播着一条有关“西气东输”的新闻。一条正在修建的管道,将把新疆沙漠戈壁的天然气送往祖国的东部沿海一带。许小桃进来了。许小桃说,老关还在喝。已经喝第四瓶子了。青树说,他想喝,就让他喝吧。许小桃说,再喝,他就醉了。青树说,一个人真要想喝醉,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快一点喝醉。

青树来到餐厅。青树看到老关还在喝。青树没有让老关不要再喝了,相反,青树端起了一杯酒,和老关碰杯。老关不和青树碰。老关好象并没有喝醉。老关说,青树,你知道吗?你是我看见过的最坏的一个女人。老关端起一杯酒,一下子泼到了青树脸上。马东军看见了,冲上来,夺下老关的酒杯。看到马东军要揍老关,青树让马东军走。青树说,你走,这里没有你的事。许小桃拿来一张餐巾纸。要给青树擦去洒在脸上的酒。青树也没有让许小桃擦。青树让酒顺着脸颊往下流,好象一起流下的还有泪水。

老关这么做,我一点儿也不生他的气。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最坏的女人,但我知道,我一定不是个最好的女人。好女人,一定会很少做错事,可我却不停地做错事。不知道,接下来,我还会做出什么错事来。不过,不管再做什么样的错事,象和老关这样的错事,是说什么都不能再做了。但这并不是说,我不会再和男人来往了。象我这样的女人,没法断了和男人的故事。后来,发生的事,果然也证明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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