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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说,新疆是个“鬼”地方

不错,凡是来过新疆并游过新疆的各方人士都说新疆是个好地方,但是我却说,新疆是个“鬼”地方!

新疆广袤的土地上,地势跌宕起伏,地貌奇异瑰伟。海拔8611米的世界第二高峰——乔戈里峰,和海拔-154.43米的世界第二洼地——吐鲁番盆地的艾丁湖,俯仰相瞩,而它们的高度差,竟然是8765.43米!

“早穿皮袄午穿纱,围着火炉吃西瓜”曾是一句形象、贴切地反映新疆气候特点的名言,几乎家喻户晓。而极端最高气温49.6℃的全国第一热极——吐鲁番,和极端最低气温达零下51.5℃的全国第二冷区——可可托海,两地距离不足千里,温差却达101.1℃!

仅仅上面两组“魔鬼数字”,是否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呢?

新疆的“魔鬼城”,中外闻名,您肯定也听说过,甚至游览过。有很多游人来新疆,不仅一定会去游览“魔鬼城”,还有许多“好事者”欲在里面过夜,要体验一下“城”中究竟“鬼”到什么程度。但是您知道吗?新疆可称为“魔鬼城”的“雅丹地貌”,遍及天山南北,如楼兰遗址附近的“龙城”,准噶尔盆地东部的“五彩城”……其中面积最大而又较易于游览的当属奇台县北的诺敏魔鬼城,它比名气最大的克拉玛依市北的乌尔禾魔鬼城还大7倍。

曾有人采访过狂风大作夜身居“魔鬼城”而吓破了胆儿的壮汉,那夜最恐怖的声音是什么?是鬼哭,还是狼嗥?答曰:是身前身后一个女人的阴森森的笑……

新疆还有许多以“怪”字命名的地名和物名。像博乐市东北部的“怪石沟”,连绵十余公里的沟谷中竟几乎没有一块岩石是完整平滑的,好像万千石匠在一声号令下一齐动手,在大大小小的石块、石岩、石峰上分别凿出了几个、十几个、几十个圆不圆、扁不扁的窟窿,不成序、不成行,光怪陆离,千姿百态,万般风韵。

还有如温宿县北天山脚下的“神木园”——“怪树园”,一怪在附近一带多为不毛之地的戈壁滩,唯这里突兀一小片郁郁葱葱的天然绿洲;二怪在这片绿洲中长满了奇形怪状的古柳,或仰或俯,或曲或直,虬枝盘曲,姿态万千;三怪在山丘上涌出一眼“圣人泉”,不仅滋润全园,而且据说饮之可袪病强身,四方各族群众不辞百里行旅之艰,取水者接踵不绝于途……

天山、阿尔泰山间草原,历来令人神往,但每年5~6月间遍地的鲜花,这片几乎是白色,那片大体一片金黄,或绵延无尽的玫瑰红的赤芍,或一眼望不到头的火红罂粟……鲜花怒放也依循着“团队精神”,几乎没有杂色——您说怪也不怪?

至于“喀纳斯湖怪”、“瑶池水怪”等传说,那就更多了。

您大概听说过遍布全球近百个国家的“麦田圈”奇观吧?田野里、荒滩上、雪地中由不明原因造成的各种各样有规律、体现高超智慧水平的奇异图案,统称为“麦田圈”。说不清是鬼斧神工还是天外景物。但最近有专家发现,遍及北疆各地的、两三千余年前的古代塞人等的石堆墓之形状,竟与“麦田圈”的图案极其相似!这一奇异景象,在青河县三道海子一带尤其容易观察到,并已引起海内外学术界、旅游界等的广泛关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说到这里,大家可能发现,我上面讲的几乎很少涉及新疆旅游的热点,如天池、吐鲁番等。对。但这并不说明,这些地方就没令人称奇道怪之处。天池北岸有一棵古榆,就长在岸边,但天池水量再大,也从来淹不到它的根部……吐鲁番每年气温35℃以上天数可达百天,但当地人却普遍晒不黑,长寿老人、百岁老寿星还非常多……

天山南北,古代丝绸之路遗址多彩多姿,同样留下了数不清的千古之谜。

楼兰古国兴盛一时,但为什么很快衰败、灭亡?专家们意见不一。百年前斯文·赫定的向导于得克(奥尔得克)发现的“楼兰遗址”,究竟是不是“楼兰王国都城遗址”?不少学者仍有怀疑。

遍及北疆草原的石人,绵延于阿尔泰山、天山、昆仑山的岩画,这些艺术品的主人是谁?其内容无论狩猎、征战,抑或生殖崇拜,传达给后人的究系何种信息……也是学术界无尽的话题。

新疆各地的维吾尔族,不仅服饰、歌舞、婚葬嫁娶等习俗各具特色,在一些地方,就连语言也大相径庭。比如,至今罗布泊附近的尉犁、若羌及和田地区洛浦县的维吾尔族“罗布人”,他们的语言却是其他地方的维吾尔族人听不懂的。他们讲的是“罗布语”,而他们自称是“琼库勒人”(大湖人)。

壮丽迷人的阿尔泰山喀纳斯湖畔,生活着蒙古族“图瓦人”。他们习蒙古文字,讲突厥语言,住木屋,只牧牛马不牧羊,信奉藏传佛教而生产、生活中却又多萨满教遗风……

同是游牧民族,您如在帕米尔高原的柯尔克孜族牧民家就餐,千万记住:要留些食物或奶茶,最后端给女主人或年龄比您小的这家成员——这样主人会很开心,因为您懂礼貌。但如在天山、阿尔泰山中的哈萨克牧民家中吃饭,您可无论如何也得将您的食物吃光。曾有外地朋友先去帕米尔,又进天山,结果在哈萨克人家也将食物留下些端给了女主人,惹得主人一家十分不快——因为这在哈萨克人眼中是十分无礼的举动。

曾有多位外地记者采访过我同一个问题:新疆旅游的“卖点”是什么?哪里是新疆最美的地方?我回答:没有。新疆旅游没有“卖点”。新疆的“卖点”就是——新疆!因为,这片占中国1/6的土地太神奇了,没有哪一处景区可以代表全疆,也没有哪一个景点“超过”别的景点。换句话说,您找不到哪里是新疆最佳的去处,因为新疆处处是风光佳胜之地。要想真正了解新疆,您只有——走遍新疆!

您说,新疆是不是个“鬼”地方?

最后,我还要谈到古往今来,痴迷于这方热土的人。

自张骞“凿空”,细君公主、解忧公主相继下嫁乌孙王之后,汉武帝、唐太宗……历朝历代都派遣大批戍边将士、屯垦田卒开赴西陲。那么,究竟有多少中原健儿依恋于斯、终老于斯,而他们及其后人又有多少融入了西域——新疆各部族、民族血统之中,2000余年来,谁,又数得清呢?

至今,您还会听到清代湘军的后人自豪地说:“我们的先人,是随文襄公左宗棠进疆的!”

兵团老战士更会骄傲地告诉人们:“我们是王震将军的部下!”

另外,2000多年来,也数不清有多少文人骚客用他们的生花妙笔讴歌西域,赞美新疆。他们,或是投笔赴西域,或是从军奔边关。还有许许多多有才华、有抱负也有作为的人士是被充军发配到这里来的,比如说,唐代著名边塞诗人岑参两度来西域,在北庭大都护府帐下任职;清代名震中外的民族英雄林则徐,是因为禁烟、销烟而被发配到了新疆……他们的经历,他们的遭际,颇多苦难艰辛,但是,在他们的诗词歌赋中,少有怨艾,而依旧充满着对这片土地的深爱、神往……

还有,近几十年来,数不清有多少如笔者一样的“老新疆”,他们曾跺脚下决心,携家带口回归了故里,但往往没过多久,却又携家带口回归了新疆——他们和他们的儿女,已无法适应故乡的氛围气候、生活条件了!或换句话说,新疆有一种无法抗拒的魔力,他们和他们的后人,又无可奈何地被拉了回来!

而身不由己回到了内地的许多人,比如纪晓岚、林则徐,等等,我敢断言,一直到走完一生、撒手西归的时候,他们的新疆情结,依然是无法彻底解开!

如果说,新疆的自然风貌如鬼斧神工,新疆的千古之谜是鬼神难测的话,那么,2000多年来,流连于新疆的中原、内地的“新疆人”,他们对新疆的讴歌眷恋,深爱痴迷,就只能用4个字高度概括——鬼使神差!

所以我说,新疆,是个“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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