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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可怕的密杀阴谋(2)

这日入夜,西成叟又来到刘武的住处,密商对策。西成叟把他的计划说给刘武,刘武说时机尚不成熟,不能操之过急,只能待机而动,暗中行事。西成叟要他以汉朝皇上的名义进谏昆莫立川曲夫人的儿子乌就徒继承王位。他说川曲夫人是匈奴人,其子继位后必然倾向匈奴,有利于他举兵夺位。刘武答应照办。关于他个人的打算与步骤,他并不给他谈。看来他们各怀鬼胎,都在互相利用对方,制造战乱,好趁机达到各自的目的。

送走西成叟,他叫来几个心腹武士,又探听了一些有关赤谷的军事动态。这几个人均都按刘武的布置进行探密活动。从他们口中得知并未出现可疑动向,他才打发他们各回寝室。这一夜他辗转难眠,老觉得有什么事搅得他心烦意乱。

第二天中午,他刚吃完饭,只见太极惊慌失措地跑来向他报告说昆莫快要断气了。

刘武听后问他这是为什么? 他说他一时紧张慌手慌脚地加大了毒性药剂的分量, 让虚弱的昆莫喝下去, 便出现了断气现象。

面对慌乱的太极,刘武暴怒得像头恶虎,只见他扑上前抓住太极的衣领,“啪”的就是一记耳光。“无用的蠢猪,你要坏我大事! ”刘武的骂声刚停,就听到一声“报”!紧接着他的贴身卫士胡石推门而入,他赶忙放开太极。

胡石说:“侯爷! 冯夫人到了。”刘武一听,回避来不及了,索性坦然无事地示意太极整装安坐,然后他命胡石请冯夫人进来。

冯嫽带着她的女卫士凡来史随胡石进入刘武的住室, 迫不及待地问:“侯爷!有一事不明,前来询问。”刘武平静地说:“什么事?请夫人讲。”冯嫽说:“侯爷让太极为昆莫治病,乌孙臣民十分感激。可是今晨当昆莫喝下太极的药,不到三个时辰,昆莫就昏厥过去,接着出现断气症状。我叫太极去看,他说回来取药,却不料跑到你这里来。太极! 昆莫为何这样? 快说! ”

太极强作镇定,巧作辩解:“冯夫人! 这昆莫的恶疾本已侵心入脾,看似安然,实则回光返照,归期在限。俗话说恶疾还须歹药医。我加重药量,为的通畅九脉,故而有此症状,无妨。三日后定可安然无事。夫人不必着急。”

冯嫽焦急地说:“眼看断气了, 你还说什么三日后! 有道是‘猛药如虎伤铁骨’。太极速以缓解之方,调制良药,让昆莫服下释去险症! 怎么样? ”

太极此时六神无主,偷看刘武。刘武立刻站起,大吼一声,冲向太极。

刘武情知昆莫必死无疑,留下太极后患无穷,于是说道:“你这个庸医,有辱圣命,留你何用! ”话音未落,他飞快地抽出宝剑,刺向太极的心脏。然后他命胡石将太极的尸体抬去埋了。

冯嫽眼看胡石叫人抬走太极尸首,十分气愤。她质问刘武:“侯爷! 事由不明,刺死太极,作何解释? 太极已死,昆莫眼看无望,谁来调治? 你如此处置太极,实在让人费解。”

刘武自知理亏, 但他故做理直气壮的样子对冯嫽说:“都是这个徒有虚名的庸医辱没了我大汉皇上的圣名。我是气极动手,请冯夫人不必生气。昆莫真的有危险吗? 我立刻前去观看,派人连夜再回长安禀报皇上,再派良医诊治,你看如何? ”

“哼!远水救不了近火,恐怕来不及了。”冯嫽瞪一眼刘武,带上凡来史急忙回宫禀报解忧。

解忧等人正在昆莫的病榻旁服侍昆莫。冯嫽把太极被刺之事告诉给解忧。解忧大惑不解,立刻派人去请赤谷的名医,前来急救昆莫并查看太极所配药物的剩渣。

此时昆莫从昏迷中挣扎坐起, 把解忧和川曲两位夫人叫到身旁,老眼昏花地说:“两位夫人,我觉得阳寿已尽,时间紧迫,不能耽延时日。你们都在,也好商量一下传位之事。”

两位夫人流着泪,说:“昆莫! 你多虑了,还是静心安养吧! ”

昆莫说:“不!我恐怕不行了,趁有这口气,也好解除心病。两位夫人,你们看这王位该由谁来继承好? ”

解忧说:“依我之见,川曲夫人之子乌就徒居长,理应由他继承王位。”

川曲夫人立即拒绝道:“不! 乌就徒虽是长子, 但他聪慧不够,仁德不足,又无主见,难为一国之尊。解忧夫人所生元归靡德与才学兼备,为人宽厚,心地又善,颇有主见,还是立他为昆莫的好。”

解忧回头望着川曲夫人,恳切地说:“左夫人,这恐怕不行。依我看还是立乌就徒为好。这孩子自接受大录将军的指导后,长进很大,还是立他好。”

“好了,都不要让了。”昆莫喘息着靠在床头,费力地说:“你二人一向以姐妹相称,亲同手足,果然名不虚传,为王我十分感动,但不知二子意下如何,待我问明。传二子来。”

这时,赤谷的名医请到。冯嫽简单介绍了病情,要他精心诊断,务必药到病除。

这医生仔细诊断后,摇摇头,离开了昆莫,走出门外,众人围住问长问短,他只是摇头不语,问急了,他才说:“无救了,准备后事吧! ”众人只好含泪退回昆莫身边。

当冯嫽把昆莫服下的药汁的剩渣端来要他检查时, 他为难地摇着头,不愿查看。冯嫽急了,强迫他,他才查看了一遍,说:“查不出什么东西啊! ”说完便走,冯嫽立刻挡住他的去路,说:“你如果不讲真话,我立即处死你! ”医生害怕了,只好说这药物有毒。冯嫽让他写下检查的药鉴,然后嘱咐他不准走漏风声,才放走了他。

冯嫽自知在这种情况下, 无论哪位医生也不敢再配药给昆莫服下,他们肯定害怕牵连。冯嫽也不为难医生。好在她已从医生的口里得知了毒性药物的名称和消除此毒的药方。加上她从小跟父亲上山采药,学得一些疗毒的方法,知道该用哪些草药汁来排除毒汁,于是她放走医生,自己回到王宫药房取齐药物熬出药汁,让昆莫服用,以便排毒。然而,当她熬好药汁端给昆莫,昆莫说什么也不喝下去。解忧和川曲两位夫人急了,“腾”的一声跪倒在地上,请求昆莫喝下。

翁归靡请起两位夫人说:“你们不必再劝我了。名医良方的苦药我喝下上百副,俱不见效,何必在乎这一剂苦药呢? 苍天索命,这是天意,强求无益。眼下要紧的是传位之事未定,这才是我的最大心病。快催二子见我。”

他的话音刚落,两位王子已走进门来。他们拜见过昆莫站立一旁,静候吩咐。

翁归靡让他们站在床边, 说:“为父眼看日落西山, 决定传位,你二人意下如何? ”

二位王子立即流下眼泪, 说:“父王不必这样, 你会好起来的,不可为此伤身。”翁归靡有气无力地说:“你们不必多疑,为父主意已定。快说吧! ”

解忧所生的元归靡泪眼汪汪地说:“父王执意要传位, 那就由王兄接任,我从旁辅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不!一国之主应由贤弟充任,为兄才疏学浅,不堪胜任。”乌就徒满面泪痕,声音哽咽地说。

昆莫喘息了一会,说:“你二人所言,出于真心吗? ”二位王子说:“肺腑之言,父王勿疑。”昆莫出了一口长气,说:“你二人的话让我高兴。你们要永远和好。你们暂且退下,容我静息一下。”

两位王子走后,翁归靡要冯嫽谈谈传位的意见。冯嫽谦让了一下,便说:“两位夫人,两位王子,在传位问题上,均都美德感人,这是昆莫教诲的结果。在中原,自古传位就起风波。秦朝皇帝驾崩时,皇室骨肉相残,暗无天日。胡亥不具仁德,又无才干,登上金銮宝座,胡作非为,导致江山覆没。我们乌孙虽说不比前秦那样积怨沉重,但传位之理大同小异。乌孙的二位王子,向来和睦相处,互敬互爱,但必须防止不规之徒的教唆利用。他们二人谁登王位,臣民皆无怨言。作为一国之主,必须英明至善,雄才大略,能治国济世,为稳定西域三十六国,共创安乐为重。望昆莫三思。”

冯嫽的一席话,说得昆莫颔首赞许。他说:“冯夫人之言令我茅塞顿开,但不知二子继位之举,该如何进行? ”

冯嫽说:“依臣之见,昆莫宣二子进来当面口试,胜者当承王位,二子必然心服。”

昆莫当即采纳了冯嫽的意见,宣进二子,当面考试。昆莫将一本书递给乌就徒,让他念出声来。乌就徒看了一会,摇摇头,说他看不懂。元归靡接过书,说:“这是汉朝文字。”说完,他读出声来:

勿以大国而自傲,勿以强国而称霸,普天之下当以和为贵,则万民安乐,四野称颂。

昆莫点头称赞后,又拿出一纸公文要乌就徒念,乌就徒说好像是匈奴文,但他念不出来。元归靡接文在手,朗声读出:铁蹄所至,众王披靡,贱民四散,独霸天下,西域诸国为我所有。

读完后, 元归靡说:“这是匈奴野心家浩来其大将当年侵略我乌孙国时所书文告。”说完后他将文告交给昆莫。

昆莫翁归靡说:“你二人的乌孙文都掌握得不错, 这我是知道的。如今我国与汉朝亲如一家,必须精通汉文,方可利民利国。匈奴近来出现内乱,浩来其争权不止,掀起内战,欲夺老单于的宝座,与我乌孙为敌,企图吞并西域三十六国,老单于极力反对。不懂匈奴文,如何抵敌? 乌就徒,你说是不是? ”

乌就徒惭愧地说:“父王所言极是,我以后补学,绝不食言。”

元归靡看了一眼乌就徒, 诚恳地说:“我一定帮助王兄学好外语,定不辜负父王的心愿。”

昆莫突然指着墙上挂着的一把弓箭,二位王子不禁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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