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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出谋划策换人质

来杜出于要活命而供出了与他秘密联络的乌孙镇守边卡的将军加待。

这位加待是位老将军了,他与老昆莫岑陬是同辈人,而且还是王室中的宗族人。他一向沉默寡言,很少谈论有关军事的问题,显得老成持重。

事关重大,解忧等人当即向老昆莫汇报了审问的结果。解忧等人的行动事先秉报了老昆莫,得到他的同意后才安排实施的。

老昆莫当即下令捉拿加待。但被解忧劝阻了。

解忧耐心地说服他只能智擒而不能公开去活捉,因为他拥有兵权,一旦得知捉他的消息后他会反抗的,弄不好他会狗急跳墙而引来匈奴的兵。

老昆莫认为解忧的话有理,便同意采取解忧智擒的办法。

老昆莫要在王宫里召开军事会议,传令各边关的将领来开会。

关于来杜等人被活捉的消息一直封锁着,加之只过了一夜的时间,加待也来不及打听清楚,所以,他就在第二天早晨骑马飞奔赤谷城,到王宫会议厅参加会议。

加待进入王宫后立即被埋伏在宫门两旁的卫兵活捉了。

加待被押入秘室接受严审。然而他矢口否认密通匈奴的事,态度十分强硬。

老昆莫一拍桌子大动肝火,立即押出来杜与他对证。对证之下他反诬来杜咬他。来杜急了,便一五一十地把他所有背叛乌孙的事全都揭发出来。来杜揭发说他派一个神秘的人来回传递情报,那人是他的侄子,但说不上名字。在如此揭发下他仍然说来杜陷害他。来杜火了,便从鞋底的夹层中取出加待要他抢掠解忧的书信。

老昆莫看完信气得浑身发抖,传令立即砍了他的脑袋。他当即跪在地上求饶,说他一时糊涂做错了事,请老昆莫饶他一命。

解忧对老昆莫轻声说了几句话,老昆莫便答应饶他不死,但要他写出手谕,命令他侄儿到他家会面,说有要事相商。

他出于活命,只好写出了这样内容的手谕,说明了具体会面的时间。他被押入牢房。

老昆莫派出一个平日很少露面的武士,假装是加待的心腹人,拿上加待的亲笔手谕到边卡传询加待的侄儿。

老昆莫的武士快马加鞭,按着老昆莫的嘱咐,很快赶到了边卡,面见加待的侄儿希力,以加待心腹人的口吻把加待的手谕交给希力。希力眼见是加待的手谕,也不怀疑,便乘马飞往加待的将军府。

希力以为加待开完了王宫的会而回家又向他布置新的任务,便放松警惕大摇大摆地牵马向门卫说将军请他入内。门卫便开开门让他牵马入内。

他刚进入门内便被冲天而下的大网网住了身子,他在网中挣扎着难以脱身,只好被活捉了。

加待的将军府事先被包围后将所有的人员一律看押起来,而换上了老昆莫的卫兵。在门内埋伏的人都是英勇的武士。考虑到希力的轻功卓绝,难以活捉,他们才采取了网罩的办法。

希力被活捉后经过严刑拷打才不得不承认他听从加待的安排以蒙面人的身份对画师苍勒进行威胁而得知了画像的事。他也承认了两次潜入川曲左夫人的卧室以匈奴单于的口气逼迫她进行阴谋活动的罪行,他还承认接受加待的命令与匈奴单于的儿子来杜密谋抢走解忧,引起汉朝对乌孙的怀疑,从而达到破坏汉朝与乌孙联盟的事。

希力为何如此为加待卖命呢?

根据希力的交待,加待企图勾结匈奴的主战顽固派出兵攻打乌孙,而加待则趁虚而入,率兵里应外合,推翻老昆莫,在匈奴主战派的支持下夺取昆莫的王位,尔后再传给他的侄儿希力。在这样的密谋和承诺中,希力才出生入死地为加待卖命。他们的计划想利用川曲左夫人制造混乱,然而川曲左夫人始终没有被他们牵住鼻子走,保持冷静的头脑对付他们。加待眼看川曲夫人不上钩,便怀疑她会坏了他们的事,本想下一步刺杀川曲左夫人,不料自己反倒成了阶下囚。

老昆莫在解忧的建议下严审加待,从他的嘴里挖出了加待的同伙和死党,并将他们逐一逮捕入狱。

为了彻底肃清加待的影响,根绝加待等叛国集团的隐患,老昆莫下令将加待和希力以及他们的死党全部处死了。

老昆莫盛怒之下要将匈奴单于的儿子来杜也一并处死。但被解忧阻住了。

解忧认为杀了来杜容易激起匈奴单于的仇恨,从而不顾死活侵犯乌孙酿成祸乱。不如先将来杜看押起来,作为人质,要挟匈奴单于老老实实地听从乌孙的摆布。

如果匈奴单于得知他的儿子被关押在乌孙的话,他必然会派使臣来和解并为他的儿子讲情。那时我们再将来杜的罪行公诸于他们,并提出他们谢罪,赔偿由此所造成的一切损失,那时再将来杜和他的手下放回匈奴。

这样做一来显得乌孙凛然不可侵犯,想以武力制服乌孙是痴心妄想。二来借开释来杜提出条件,达成赔款的处罚协议,使匈奴单于俯首称臣。三则也显得乌孙王开怀大度,气量非凡,以仁义对待邻国。这就叫软硬兼施,恩威并重,使匈奴单于倒向他国的主和派而不敢轻举妄动。这样的处理使匈奴单于有苦说不出来,为了他儿子的活命他会甘心屈服的。有他儿子作人质还怕他兴风作浪吗?但要严密加强边关警戒和关押来杜等人的防范工作,防止匈奴单于派人派兵来偷袭或者抢劫人质。

解忧的这种想法和做法得到老昆莫的赞赏,他决定按解忧的策略不杀匈奴单于的儿子来杜。

老昆莫把解忧的有利于川曲左夫人的举措和行动全都如实告诉了川曲左夫人。川曲左夫人听了老昆莫的介绍,非常感激解忧,认为如果不是解忧出谋划策、临危不惧、挺身而出诱擒了匈奴单于的儿子来杜的话,那么这个叛国集团将无法破获,而加待肯定将会派蒙面人将她暗杀。提起以往的事她非常后怕。她一想起那蒙面人希力的凶狠样子就吓得发抖。而今她感到了安全感到了舒心,她认为解忧以超人的智谋救了她的命,她不由深深地感激解忧。她将自己最珍贵的宝石项链赠送给解忧,以报答她的救命之恩。

解忧赶快扶起川曲左夫人,一再表白这是她应该承担的责任,用不着感激她,并当即把自己从汉朝带去的珍珠项链送给她,作为纪念。

从此,她二人的感情日益加深,成了无话不谈的知己良友。

通过这件事,老昆莫视解忧为掌上明珠,把解忧看作是自己不可少的智多星,无论什么事都要解忧出面想办法帮他解决。

而翁归靡和大录以及川曲左夫人更是认为解忧是深怀韬略的女中丈夫,他们深深地敬佩她赞赏她,有什么重大的国事总要找她商量解决。

解忧逐渐成了决定国策的核心人物。

此后不久岑陬逝世了,按照乌孙国的风俗和王宫的规定,解忧又嫁给了继承王位的新昆莫翁归靡,被称为右夫人。二人的喜结良缘终于实现了当初画像娶亲的愿望,完成了灵与肉的结合。

翁归靡与解忧结为夫妻后非常亲密,互敬互爱,相得益彰,把乌孙国治理得非常好。

婚后解忧为他生了三男二女,个个长得英俊不凡,俱都成就了大事。

解忧嫁后对川曲左夫人很尊重,处处谦让,事事关心,感动了川曲夫人称她为妹妹。二人和谐一致,亲密无间。

解忧除了帮助翁归靡处理国家大事,还对着镜子自画乌孙穿戴的自己的肖像。她的绘画技艺相当高明,将自己画得维妙维肖,十分动人。众人看了无不啧啧称赞,称她是一位罕见的才女。

解忧画好了自己的全身像准备送给自己的爷爷楚王,让他老人家看看她头戴孔雀翎帽、身穿貂裘革履、腰挎雕虎宝剑的威风姿态。她把英姿飒爽的自己画在宽大的画布上,然后又亲手刺绣出来。她把自己的丈夫翁归靡的画像也刺绣在她的旁边。她的意思是让爷爷明白她的丈夫不是老掉牙的老头儿,而是当初娶亲时画像上的伟男儿。

她要让爷爷消除忧愁,不要为自己的孙女而担心而害怕。

她把自己与丈夫的刺绣画像通过西域都护郑吉奉命赴长安面见皇上议事的机会,带回长安交给她的爷爷楚王刘戊,以表孝心。

在刺绣而成的夫妻相依的画像快被郑吉拿走的前几天,右大将军大录站在画像面前深有感慨地赞叹说真是天生一对啊!

他的情态引起了翁归靡的关注。

翁归靡忽然想到大录孤身一人,至今尚无续弦,便想给他物色一个理想的妻子。

大录离去后,翁归靡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解忧。解忧看着正在忙着做事的冯嫽,便对翁归靡提出将冯嫽嫁给大录做妻子。翁归靡看出平时大录对冯嫽有情,便当即表示与解忧共同作伐,促成这门婚事。

大录是乌孙的右大将军,其妻早年谢世,如今孤身一人,始终未娶。此人年轻正直,英武不凡,忠于翁归靡,敬慕西汉,钦佩解忧,堪称是乌孙国的栋梁之材。

大录素慕冯嫽的美貌与才干。又很钦佩冯嫽的骑术与剑术。

在一次围猎野牛的征途中,有一个匈奴刺客扮作西汉武士,暗放毒箭欲杀翁归靡。暗箭误中大录之背。事发后,冯嫽骑马持剑追杀刺客,刺伤那刺客押来当着翁归靡的面,揭下了刺客的假面具,方知是乔装改扮,假冒西汉人。

当时负伤中箭的大录卧在地上,命在旦夕。冯嫽在西汉跟随父母常常打猎,学会了疗治毒伤的方法。此时她毫不犹豫地拔去毒箭,用嘴吸毒疗治创伤,又掏出随身所带的祛毒药,让大录服下,才使大录起死回生了。从此二人暗生情缘,但一直不便公开接触,只在心中暗暗相恋。

翁归靡与解忧分头请来大录和冯嫽,一经提说,大录和冯嫽皆无异议,当即颔首应诺。

解忧和翁归靡喜上眉梢,择定吉日,为他们主持了隆重的婚礼。

事后,翁归靡又把川曲左夫人所生的儿子乌就屠托付给大录,要他很好的教诲。

这年川曲左夫人的父亲左贤王在匈奴病逝,单于为他举办了隆重的葬礼。川曲左夫人为此十分悲痛。而她又不便前去为自己的父亲送葬。

事后她的母亲通过匈奴单于派人来乌孙向川曲夫人诉说自己在匈奴遭受的不幸,要求到乌孙与女儿川曲夫人生活在一起。

川曲夫人听了来人的话,立即告诉了翁归靡和解忧,得到他们的支持,欲接她的母亲来乌孙与她团聚。

翁归靡当即向匈奴来人表明愿意让川曲左夫人的母亲火速到乌孙与自己的女儿团聚。那人回去后汇报了此情,但匈奴单于扣押了川曲夫人的母亲,不准她去乌孙。

单于想以此作为人质而交换他的儿子。单于派使臣来到乌孙交涉此事。

翁归靡听了来使的话很恼火,认为匈奴单于趁机要挟。

而解忧则劝翁归靡不必为此生气。她说作为匈奴单于失去儿子自然十分着急,而川曲夫人为救自己的母亲脱离虎穴也自然很着急。她建议为了川曲左夫人理应宽容大度而释放匈奴单于的儿子来杜换回川曲左夫人的母亲,消除川曲左夫人的挂念之情。否则的话,匈奴单于会时时以川曲夫人的母亲作为出气筒而发泄心中的怨恨。川曲左夫人也安不下心来。

翁归靡觉得解忧想得很周到,考虑得很仔细,实在通情达理,善解人意。于是同意了解忧的做法。

川曲左夫人得知在解忧的敦促下,乌孙王以匈奴单于的儿子来杜交换她的母亲,心中自然非常高兴,认为解忧的确是个很有远见卓识的女中豪杰,她从心眼里感激解忧对她母女的关怀。

她觉得和解忧生活在一起感到很安全很可靠很幸福很愉快。

翁归靡把同意交换人质的决定告诉给匈奴来使,让他转告匈奴单于派来正式的和谈使团来乌孙赤谷洽谈有关条件。

匈奴单于接到乌孙王的通知,自然很高兴。为了急于解救被扣押的儿子,他很快派出和谈代表到乌孙赤谷城与乌孙王面谈。

乌孙王谴责了匈奴单于的不仁不义,解释了匈奴单于儿子的罪行本当处死,而看在匈奴单于倾向主和派,所以才一直扣押宽待。

他指出川曲夫人的母亲在匈奴本无任何过错,她来乌孙与女儿团聚是人之常情,本不该扣押她作为交换人质的条件。但他又说匈奴单于急于解救自己的儿子的心情可以理解。但以川曲夫人的母亲作人质这本身就是不仁道的,不择手段的做法令人不齿。

匈奴和谈的代表们觉得翁归靡谈得很正确,为了急于达到解救匈奴单于的儿子的目的,他只好谦恭容让,接受了赔款的要求,答应再不派兵侵扰乌孙边境,再不派刺客冒充西汉人来乌孙行刺。除此之外,还有不少条款,他们均都答应,并在和约上签了字。

依照和约规定,匈奴单于赔偿了一千匹骏马给乌孙。在规定的时间和地点,双方约定交换人质,而一千匹骏马则在交换人质之前送往乌孙王所指定的地点。

这些条款和具体做法均都出自解忧的谋划,使翁归靡很满意。

到了交换人质的日子,双方各押人质在双方边境指定的地方同时交换人质。

双方都由军队押送人质在规定区域待命。

当双方和谈代表在交换地点发出信号挥动旗帜时,双方的人质立即从中心地带被放开后而跑向自己的一方。

匈奴单于的儿子来杜跑了一段路,即将回归匈奴的一方时,突然被草丛中射出的飞箭射倒在地。

紧接着从草丛中钻出一个人影,飞也似的逃向山峡,骑上一匹千里马,企图逃走。

双方和谈代表当即发出命令,派骑兵围追堵截那逃跑的刺客。

不知匈奴单于的儿子是否被射死,那逃跑的刺客究竟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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