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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复仇上海(1)

王美霞的亲笔信和一份珍贵的礼物,使盛世才得到于新远的关照,他很顺利地成为韶关讲武堂的学生。

由于盛世才身体很结实,耐力好,加之又是留学日本的青年,所以很受于新远和众教练们的青睐。

在不长的时间内,由于他勤学苦练,乐于吃苦头,悟性又好,掌握了擒拿、格斗、拳击、剑术、飞刀、射击、马术、械斗、枪炮战术等军事技能,经过考试,全部项目合格,名列前茅,被提升为学员大队一队的队长。

暑假的一天,于新远带领几个随从到佛山去观光,晚上到戏院去看戏。在他隔壁包厢内有一个很年轻的女人,长得很标致,不时瞅着入口处,似乎在等什么人。

但戏都快演完了,她仍然孤身一人,像是没有等到。

突然有一个不怀好意的中年人,走进那女人的包厢,一边给她一瓶饮料,一边调戏道:“呀!这不是风月楼的美花嘛!怎么孤身一人,不感到寂寞吗?”

说着动手一拍她的脸蛋。

“啪”地一声,她的巴掌打在那人的面颊上。那人立刻大怒:“他妈的,不识好歹的破货,竟敢打老子,我让你看看我的厉害。”

说着他一招手,从暗处过来两个人。他指着这女人说:“把她给我抓走!”这两个人不由分说,上前动手,吓得那女人连呼“救命”。

于新远见此情景,立刻站起来制止:“住手!你们是干什么的,为何欺辱弱女子?”

那中年人说:“啊哈!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你他妈长上眼睛是出气的吗?连我是谁,也不知道,给我教训教训他。”

说完后,又扑上来两个,一共四个人,扑向于新远,举手就打。

于新远坐下来,这几个人以为他怕了,更加不提防地伸出手来。

于新远不动声色,眼看前面的两人从他身后伸过手来,还没挨上他的背,他两手从腰背飞出去,猛然一点,只听“哎哟”一声,两人立刻僵立在地上不动了,两人伸出的手臂悬在半空不动。

后面扑下来的两个没有看清是怎么回事,以为前面这俩人不敢动手,便一齐扑向于新远,举拳欲打。

于新远依然不动,等这俩人的拳头刚到他后脑勺,他闪电般倒伸两手,一手抓住一个的手腕,向前一摔,两个人影一晃,从他头顶栽向他面前的前排包厢中,跌得头脸是血,一动不动地躺着。再看这两人的两只手,均被揭起一层皮,露出血红的肉,十分骇人。

剧场立刻混乱起来,惊叫声、逃跑声、怒骂声……响成一片。

那中年人放开那女人,立即躲开了,他一边跑,一边喝令他的手下人:“包围!抓住他。快!快!”

于新远轻轻打个唿哨,分坐在他身后的几个随从一拥而上,护卫着于新远,往外撤。

突然那中年人吹响了哨子,挥动着手大喊:“开枪!别让他跑了!”

于新远一声命令,随即卧倒,几个随从也同时趴在包厢后面,各个拔出了手枪。

就在卧倒的一瞬间,随着一声枪响,子弹唿啸而来,紧接着乱枪打来,可怜那两个先头扑向于新远的打手,举着悬空的手臂被他们自己人的枪子击穿了心脏,双双倒在地上。

由此,双方在剧场里展开了一场枪击战。那中年人指挥着手下人采取合围战术,仗着人多势众开枪围击。

于新远瞄准他,勾动扳机,他倒下了。

他的众手下慌乱起来。

于新远心想子弹不多,一旦打光就难以脱身。

他要随从们紧紧跟着他,并要他们认准出口的门,然后各发子弹,分头打灭所有的灯,一边射击,一边退向门口。

刚出门,就被荷枪实弹的上百名军警包围了。

对方喊着话:“放下枪,举起手来!”

于新远心想,反抗只有白白送死,不如投降,再谋生路,随机应变。

他命令随从放下枪,自己也放下枪,然后举起双手,被活捉了。

原来,这些人是保安大队的。那调戏妇女的中年汉子,即是保安大队的中队长。

于新远等被押在保安大队司令部。

一名随从半夜里逃出牢房,翻墙而出,连夜逃回来报告了这一消息。

讲武堂负责人与佛山市保安大队电话联系,要求放人,对方一口拒绝,说要于新远一伙以死偿命。

原来那被枪杀的中年人是佛山市保安司令的小舅子。该司令要为小舅子报仇。

盛世才自报奋勇,要求去救。讲武堂负责人听了他的办法,表示赞同。

当天他就带领学员一大队,化装后乘车赶往佛山市。侦察的结果,保安大队戒备森严,动起手来伤亡太大。

那诱发事件的女人原是佛山市得月楼的名妓,现作了佛山市驻军旅长的小妾。

盛世才由此断定他们各霸一方,互相磨擦,便作出了一个釜底抽薪的决策。

天黑,他派人从街上抓来一个保安大队的人,经审问,了解到保安司令名叫吕石元,家中有父母妻子儿女。

他派人捆住此人押往郊外的山林看住,然后带领学员,深夜潜入吕司令的官宅,把守门的卫兵捆绑起来,嘴里塞上布,然后窜进屋里,下了勤务兵的枪,又把他们捆在门外的廊柱上,塞上嘴。

他们从勤务兵的嘴里得知了吕司令的父母、妻子和儿女的住房,也得知吕司令不在家中,而在司令部住着。

他们大胆而放心地冲进不同的屋子,卡断电话线,把吕司令的父母、妻子捆起来,抬入大卡车,径直开向通往山里的树林驻地。

事后,盛世才亲自拜见了驻军旅长李远雄和他的那位小妾。

说明事件的处理办法,并要他的小妾赵玉姣出面作证。

李远雄早从赵玉姣嘴里得知了此事的原由,痛骂吕石元及其小舅子欺人太甚,打算教训他们。

此时见到盛世才自然十分高兴,答应助他一臂之力,抄吕石元的后路。那小妾赵玉姣更是大骂吕石元惯坏了小舅子,一口答应出面作证。

盛世才请动了李远雄旅长作后盾,将自己的学员兵埋伏在面临深山狭谷的树林里,摆开了对吕交火的阵势。

做好一切准备之后,盛世才派人通过电话告诉佛山市保安司令吕石元,要他亲自带上于新远及其随从,到他布置好的名曰“鬼见愁”的地方,交换人质。

吕石元正为自己的父母、妻子失踪而发愁,忽然接到绑架者的电话,不敢耽延,立刻带领大队人马,押上于新远和他的三名随从,来到“鬼见愁”的险要之地。

忽然,从山后传出一声炮响,紧接着,山头架起的火炮、长枪,对准了吕石元的后尾部队,数十名士兵持枪据险,把守住吕石元的退路。这都是李远雄的士兵。

盛世才一扬手,他的学员兵站起身,端着枪,虎气生生地瞪着对面的吕石元。

盛世才一抱拳,说道:“吕司令!多有冒犯,还请包涵!事情的经过想必你都知道了。你的小舅子欺凌妇女,滋事行凶,开枪杀人,罪有应得。我的恩师于主持和随从人员被逼自卫,本无过错。你把他们关押起来,准备杀身祭灵,为你那死有余辜的小舅子报仇,实为不妥。我现将你的父母妻子和女儿一家四口押来此地,作为人质。你身后山上有重兵把守。你看是文了还是武结呢?一切由你决定,请回话。”

吕石元眼望他的四口亲人被五花大绑在对面山坡的树上,实在不忍,说:“何为文了?何为武结?”

“文了就是你我双方交换人质,各自撤兵,此事了结。武结即是你我就此开火,继续仇杀。你看如何?”

盛世才厉声解释,充满了杀气,一挥手,四名学员兵用枪对准了吕石元的四口家人。

吕石元见此征候,当即心头一紧,赶忙走前一步,大喊道:“请手下留情!本司令愿意文了,就此言和,请讲条件。”

“好!痛快!你我各把人质放在我们相对的中间地带,各派四兵为其松绑。当我喊到三时,人质各回阵。怎么样?”

盛世才大声说着,威风地看着吕石元。

“好!就这么办!”

吕石元生怕亲人有危险,顺从地回答。

盛世才又吼道:“人质交换完毕,各自彻底撤出,不再纠缠此事,你同意吗?”

吕石元想:我不同意你会放了我的亲人吗?所以大声回答:“我同意!”

“开始!”盛世才大吼道:“一!”双方各出四兵把各自的四位人质押到中间地段。盛世才喊到“二”时,双方各将人质松了绑。

当盛世才喊“三”时,双方的人质都向各自的队伍跑去。

吕石元见他的亲人安然回来了,顿时放下心来,立即命令士兵们返回市区。

于新远和三位随从不住声地夸奖盛世才和他的学员大队。

至此,一场即将燃起的战火平息下来,盛世才立下了大功,从此于新远更加看重他,把他当作心腹对待。

然而,吕石元并不是好惹的,回去后,他立即起诉省法院,状告于新远。

双方又展开了笔墨官司,各找靠山,各开门路。盛世才上下斡旋,左右逢源,弄来了李远雄和赵玉姣的证言证书,又奉于新远的指示,买通了省法院的院长和主事的法官,请好了律师,寄上答辩书,迎接这场费心劳神的马拉松式的官司。

三个月之后,开庭审判,各方律师唇枪舌剑,展开生死交锋。

赵玉姣出庭作证,加之李远雄的后台老板——桂系军阀李宗仁暗中撑腰,于是,这场官司以吕石元败诉收场,于新远被当场宣判无罪释放。

吕石元承担了一切诉讼费,落了个死了小舅子又赔款,气得病倒在床,不过半年便呜呼哀哉了。

于新远胜诉后非常感激盛世才,认为他是个难得的人才,处处关心他,事事依靠他,他成了讲武堂的风云人物。

王美霞耐不住寂寞,时常偷偷跑来与他约会。这一天,她对万世达说去杭州为死去的父亲扫墓,万世达同意了,她去了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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