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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计杀牛飞虎(3)

这种情欲大动的女人很容易勾引美男。

于是, 进出于家宅的牛飞虎便很自然地成为这个女人的猎物。

每当牛飞虎出现在她面前时, 她便背着联魁把偷情的眼波暗暗送给牛飞虎,心想这个男人的健壮躯体才够她开心。心想让这样年轻英俊的男人占有自己才不枉来世上一遭, 才称得上是真正享受了人生的乐趣。

为了得到这样的男人即使死了也心甘。

她这样想着做出大胆勾引他的决定。

作为光棍汉的牛飞虎并不是傻瓜,也不是有眼无珠的瞎子,他对顾翠莲暗送秋波的举动早已明了, 只是惧怕联魁发觉才不敢有调情的表示, 更不敢公开向这位急不可待的女人表露爱恋的情愫, 他怕为情所惑陷入不能自拔的危险境地而招致杀身之祸。

所以他强抑情感的冲动。

他封锁情欲的闸门。

他装成冷酷无情的正人君子。

其实他的伪装逃不出顾翠莲的眼睛, 她从他的目光中捕捉到了对她的情和欲,她断定他同样也被情火煎熬得寝食难安,所以她才敢大胆地向他进攻。

终于有一天当联魁到巡府办公的时候, 顾翠莲把准备出外购煤的牛飞虎叫到自己的寝室,以情话挑逗撩起牛飞虎的情欲,即而不顾一切地抱住他,雨打芭蕉似的吻他的面颊。在她的诱惑之下,牛飞虎忘乎所以地搂住这个如饥似渴的女人吻起来。

那女人无法遏制地拉住牛飞虎欲云雨一番, 但牛飞虎胆怯地后退一步,说怕被人看见,等几天再满足她的要求。

说完他推开她粉嫩的双手,急急忙忙跑出去了。

那女人叹口气,追到门口恋恋不舍地望着他的人影消失了。

此后他们常常搂抱亲吻,日子一长牛飞虎习以为常,渐渐胆子大了,将那女人视为须臾不可离开的情人。

有人说情恋是最严酷的暴君,它可以无视世间的一切危险,而对所有的阻碍采取最冷酷最无情的态度,直至残酷地毁灭。

牛飞虎和顾翠莲的情恋就是明显的例证, 他们的情恋已经发展到旁若无人的境地,已经发展到无所畏惧的地步。

他们由如胶似漆的情恋进而变为灵肉结合的性恋, 每当联魁不在家时他们便如鱼得水似的偷欢。

为了抢时间图省事,为了急于发泄他们如火的情欲,他们心急火燎地在椅子上、在墙角里在厨房间肆无忌惮地亲昵做爱。

俗话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他们的偷情做爱已经发展到无所顾忌的程度, 自然疏于防范,焉能不流露出破绽呢? 焉能不被人有所发现呢?

久而久之,下人们议论纷纷,免不了传入联魁的耳中。

联魁也从种种迹象发觉他们的亲昵举动超出常规, 断定他们之间已经有了奸情,决定斩断他们的情丝,以便防患于未然。

有一天夜晚当联魁搂着顾翠莲睡入梦乡时, 联魁突然听到怀中的小妾不停地呼叫着牛飞虎的名字, 那声音显得十分亲切十分温柔,仿佛丢了魂似的。

联魁由此妒意大发, 恨不得立即处死那个偷吃禁果的牛飞虎。

他想审问自己的小妾,但又考虑到如果一旦撕破她的脸皮,将会导致可怕的心理仇恨,造成美女叛他而去的恶果。

他记起了郑板桥的那句名言:难得糊涂。

他假装糊涂不审不问免得掀起风波。

他不愿闺房丑闻传扬出去有损于自己的尊严。

他要采取息事宁人的办法。

他把牛飞虎悄悄叫到他的密室,以威逼的口吻教训了一顿,说他强奸自己的小妾罪不容赦。

牛飞虎矢口否认, 装出受屈的样子流着眼泪狡辩说绝无此事。

他不敢承认有这种事。

联魁却说是自己的小妾亲口告发了他。

联魁以此手法逼牛飞虎就范。

牛飞虎将信将疑,但内心的压力使他喘不过气来,他恨不得插翅飞去,免得落个命丧九泉。

联魁抓住他的惧怕心理软硬兼施, 说看在昔日牛飞虎舍命解救他的情分上,原谅他的过错和罪责,但他必须离开此地,远走高飞,到他的故乡去另谋生计。

牛飞虎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辞别联魁, 脱下军装, 交出武器,狼狈而去。

牛飞虎离开巡府并没有远走高飞, 依然留在迪化城中寻找发迹的门路。

他找到往日曾与他有过深交的哥老会组织在迪化的总堂主黄英武,叙说了他被赶走的原因。

哥老会本是全国范围内的反清廷的组织, 他们向来以诛杀清廷的贪官污吏而深得民心。

黄英武本想在迪化做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 看到牛飞虎落魄的样子,便鼓励他振作起来,诛杀联魁,救出他的情人,喜结百年之好。

黄英武是个素有野心的人。他想借助牛飞虎的手杀死联魁,制造混乱,趁机发动哥老会的武装起义,夺取新疆巡抚的宝座。

他把这个计划也告诉给牛飞虎,为他张目助胆,并答应事成之后委任他为骑兵营的统领。

利令智昏的牛飞虎被说动了心,他在心中暗忖:如果杀死联魁就可以独占顾翠莲,再无后顾之忧。

黄英武的势力他是清楚的,如果起义成功,他将高官得坐,光宗耀祖,岂不美哉!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他决定拼死一搏,改变困境,飞黄腾达。

于是,他答应了黄英武的要求,愿做向导,带领两名黄英武的心腹保镖,夜闯联魁的府宅,诛杀联魁。

牛飞虎很熟悉联魁的府宅情况,也知道联魁的下榻所在,更清楚夜晚哨兵的巡防规律, 所以牛飞虎非常自信此次暗杀定会成功。

黄英武也完全相信了牛飞虎的话, 没有做更深入更仔细的侦察。

黄英武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如何进攻巡府的军事安排等方面。

自牛飞虎被逐走之后, 联魁惟恐牛飞虎狗急跳墙, 夜闯行刺,夜夜更换下榻的房间,并断绝与小妾同床而眠。

与此同时, 联魁的侦探获悉哥老会的首领黄英武密谋策划兴兵作乱,攻占巡府。

联魁据此秘报布置防范兵力,枕戈待旦,打算粉碎黄英武的叛乱。

官方与哥老会都有眼线。

双方的眼线都在刺探对方的机密。

进攻与防守都在暗中秘密布置。

但具体的时间双方都在猜测中难以准确地把握, 只有日夜不懈地加强部署,准备到时将对方一口吞下。

这天夜里,牛飞虎左手持枪,右手握刀带领黄英武的两个手下秘密潜入联魁的深宅大院。

他们用大刀杀死两个卫兵,闯入联魁的卧室,扑向床头却发现没有人。

此时,门卫发现了他们欲行不轨,奋起截杀,黄英武的两个手下分头迎敌,展开一场厮杀。

牛飞虎以为联魁在书房安睡,急忙闯入书房发现睡着一人,他断定这肯定是联魁,手起刀落,将那床上人的脑袋砍下来。

牛飞虎急忙窜出书房,直奔顾翠莲的卧室。

此时顾翠莲被枪声惊醒,正坐在床上发抖,忽见牛飞虎闯了进来,急忙下床,也没穿上衣,半裸着上身投入牛飞虎的怀里瑟瑟发抖。

牛飞虎让她穿上衣服跟他走。

顾翠莲拿起衣服边穿边问:

“能跑出去吗? ”

牛飞虎肯定地回答:

“能! 我已经在书房杀死了联魁。”

顾翠莲一怔,说:

“你杀的是他哥哥联智,不是联魁,联魁今夜没有回家。”

“那他在哪里? ”

“听说他在陆军军部里住着。”

“啊! 坏大事啦! 快走! ”

牛飞虎说完一把抓住顾翠莲就要奔出房间,但已经晚了,门被联魁的卫兵把守住,出不去,顾翠莲指着窗户催他快逃,并推开了牛飞虎, 牛飞虎趁势向窗外打了两枪, 随即跳出窗户不见了。

牛飞虎熟悉院路,东拐西躲很快逃走了。

黄英武的两个手下,虽然武功超群,但由于不熟门路,只逃出一人,另外一人被联魁的卫兵枪杀在院中。

黄英武只顾攻打巡府,企图夺取印信,不顾死活,结果中了埋伏,退路被堵,经过拼杀,无一存活。

牛飞虎眼看大势已去,连夜化装逃出迪化遁向甘肃省城。

随他一同逃出来的黄英武的那个手下在哈密被联魁的侦探捕获,经严刑拷打,供出牛飞虎逃向甘肃省城的消息。

联魁回到家中发现自己的堂兄被杀,十分悲痛。当他从卫兵口中得知是牛飞虎所杀,气愤得咬牙切齿,发誓不杀牛飞虎誓不为人。

卫兵报告了牛飞虎与他的小妾幽会的情景以及牛飞虎欲带小妾逃跑的事,联魁愤恨不已,立即把他的小妾软禁起来。

当联魁把这些罪行公布之后, 大厅里所有的人异口同声地怒吼:

“杀死这一双狗男娼女! 处死他们! ”

于是联魁喝令手下人把这一双男女的头砍下来为他死去的哥哥祭灵。

祭灵之后,所有的人都散去,联魁又写了一封感激杨增新的书信,让杨德志和赵保才带回去呈交杨增新。

临走时, 联魁把一个装满珠宝的精美木盒交给杨德志和赵保才,要他俩交给杨增新,以示酬谢之情。

自此之后,联魁十分看重杨增新这个人,认为他谋略过人,深藏不露,是当今官场中难得的人才。

联魁之所以能如此顺利地擒杀牛飞虎全在于杨增新的韬略和智谋,他常常对人讲杨增新的能耐和才干远远超过他,他出于感恩和惜才,处处关心杨增新的仕途生涯,希望他有朝一日出人头地。

1907年联魁为杨增新奏请清廷,得到清廷的准奏,使杨增新以候补道员的身份赴新疆任陆军学堂总办。

联魁为有杨增新而自豪。

杨增新为能在联魁手下任职而欣慰。

他们常常聚在一起谈古论今,饮酒赋诗,讨论时局的变化,研究治边的策略,大有“酒逢知己千杯少”之感。

从杨增新的谈话中,联魁发觉他有在京城施展抱负的志向,认为以他的才干在清廷必能功成名就, 做出一番名垂青史的大事来。

于是,在1908年,联魁通过在北京的幕僚好友,向清廷推荐杨增新入京做官。

经过在京联魁好友的举荐, 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召见了杨增新,听取了杨增新的政见,认为他卓有远见,但又发觉他老谋深算,恐难驾驭,出于慈禧太后的旨意,征得联魁的同意,令杨增新担任新疆阿克苏道尹。

杨增新想任京官的打算破灭后, 只好又重返新疆与联魁风雨同舟,共享安乐。

辛亥革命爆发后,全国形势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袁世凯趁机窃取了革命的果实,充任临时大总统。

袁世凯将他的同族亲信委为新疆的巡抚,取代了联魁。

联魁就此卸任前往北京任职。他在离开新疆的时候,受到杨增新的酒宴款待,宴后杨增新与联魁在内室商谈政务,讨论新疆的政治前途。

联魁鼓励杨增新有朝一日能够主持新疆的政局, 并提醒他凡事不可锋芒毕露,防人暗算,特别要他防止袁大化的谋害和诬陷,他都一一记在心中。

联魁终于离开了新疆,杨增新遥望他远去的身影,不由长叹一声,深感人世的变化实在让人捉摸不定!

联魁虽然离他而去,但他的肺腑之言、他的治疆之道深深铭刻在杨增新的脑海, 为他日后治边的政务增添了不少有用的见识。

他以联魁为借鉴,时时提防着新任巡抚袁大化的不轨之图。

他又采取韬晦之计,设法取得袁大化的信任,扩充自己的势力,准备有朝一日击败他,进而取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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