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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王子寻药记

早先,有一个汗王,他有一个独生子。这个王子从小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当他长到十八岁那年,汗王突然患了重病,卧床不起。王子就到处求医拜佛,把全国的所有名医都求过了,也没能治愈父汗的病。王子就决定去更远的地方寻找灵丹妙药来治父汗的病。

王子骑着他那高大的枣红马风餐露宿、日夜兼程地向前奔。有一天,他来到了一棵大檀香树前,只见那檀香叶的正面是金黄色,反面是银白色,檀香树的右边卧着一只虎,左边卧着一只狮子守护着。王子心想:这肯定是棵神树,它的枝叶一定能治愈父汗的病。他就骑着枣红马从树的正面接近并摘取了一片枝子。

当王子把檀香枝叶熬成汤给父汗喝了以后,他的病不但没好转,反而加重了。王子很难过,他决心一定要找到治愈父汗的妙药,就骑上自己的枣红马又出发了。

王子走了好多天,来到了异国的地界。有一天,当他继续往前赶路时,突然从空中掉下一根美丽的羽毛,他就下马捡起那根羽毛插在自己的帽子上,把自己打扮成个叫花子,把马也变成一个瘦弱的马驹来到了该国汗王的牧牛人家里。王子问候以后,老汉问:

“孩子啊,你从哪里来?要去什么地方办什么事呀?”

“我是个没有父母亲人的流浪儿,我有一顿没一顿,风餐露宿地走了好几个月了。我想找个没儿子的人家给他当儿子落脚生活呢。”

“这太好了!我们老两口就没有儿子,你就留在我家给我们当儿子吧。”

于是,王子就留在了老汉家。

当夜间睡觉后,在没有月亮也没点灯的情况下,满屋生辉,如同白昼。老太太发现这种奇异现象后推醒老汉问:

“今天夜里怎么这么奇怪。这亮光到底从哪儿发出的呢?”

老汉东找西寻,苦思冥想也没能找见那个光源。那个光一到天亮就不见了。可是一到夜里就又发亮。老两口真是奇怪,但从没问过新认的儿子。

大概一个月以后,汗王的一个大将夜晚路过这里时,发现那个牧羊老汉家在发光。他认为老汉家还没有睡觉,就进到屋里。可是,他看到老汉全家人都睡着了。屋里既没明火,又没点灯,哪来的光呢?他叫醒老汉问情况,老汉也说不清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反正一到晚上就发光。大将回去后把这个奇怪现象禀报了该国的汗王。第二天夜里,汗王派了专人去了解情况,但那人并没有了解到有什么奥妙所在。第三天夜里,汗王又派人前去了解,那人回来后仍说:“没发现什么特别情况,只有一点是:那老汉最近收养了一个儿子”。

后来,汗王就叫来老两口问:

“你们家为什么一到夜间就发光呢?”

“对此我们也感到很奇怪。自从收养了那个儿子以后,每到夜间房子就发光。这样已经有一个多月了。”

于是,汗王就把王子叫来关进房子里。奇怪的是:从此夜里老汉家不发光了,而是关王子的房子发起了光。汗王就问那王子:

“看来那光是从你身上发出的。为什么它只在夜里发光而白昼就不发光呢?”

这时,王子才知道自己身上在发光。他左思右想,以前也没这种现象呀,这很可能与那根羽毛有关。他就把捡到的那根羽毛交给了汗王,汗王就把它放在了御案上。到了夜间,整个汗宫一片通明,十分壮观美丽。然而,关王子的那个房子就黯然无光了。于是,有一个大臣向汗王进言道:

“只一根羽毛就能把汗宫照得金碧辉煌。如果把那只鸟抓来,岂不把整个国度照亮了,我想能得到一根羽毛的人,也一定能抓回那只鸟。”汗王听罢,叫来王子说道:

“你能拿来这么神奇的羽毛,很了不起。现在我命令你前去把那只鸟抓来!”

汗命不可违。王子全副武装,骑上他那高头枣红马出发了。他走了几个月,快要到达捡起羽毛的地方时,枣红马说:

“前边有个冷水泉,泉旁有一株紫檀树。你要抓获的那只鸟每天都要去泉眼处喝水,喝完水它就落在那紫檀树上休息。你到那儿以后,在泉水附近再撒些鸟喜欢吃的东西,然后躲起来,等到那鸟来喝水、吃东西时,你用套索套住它就是了。”

王子又走了几天来到了那个泉边。他按照马的提示,解下他那红口袋,从中拿出一些糖果糕点撒在泉边和紫檀树下,他自己和马隐蔽起来,等待那鸟的到来。

过了一会儿那鸟飞来了。它先喝了清泉水,见地上有好吃的,它就一个个地啄着吃。这时早有准备的王子甩出套索套住了它。原来它是一只特大型鹦鹉,浑身的羽毛五彩缤纷,闪闪发光。

当王子把鹦鹉献给汗王时,汗王大喜。派人在汗宫内专设了网棚,精心饲养着这只鹦鹉。

自从有了这只大鹦鹉后,王宫闪闪发光,大放异彩。白天出彩虹,夜里金光四射,壮观极了。于是又有一个大臣向汗王进言道:

“汗王,现在您的宫殿宏伟壮观,光芒四射,漂亮极了。如果把鹦鹉的主人——美丽无比、光彩照人的仙女带到宫中来的话,我们的国度就会变成天下最美的国家了。”

“这倒是个好主意。那么,谁能把那个仙女带到宫中来呢?”汗王问。

“那小子既然能把神鸟鹦鹉抓到宫中来,他也应该能把仙女带到宫中来。何不还派他去呢?”

“好主意。”汗王赞许说。于是就叫来王子说:“你把五彩鹦鹉神鸟抓来照亮了我的宫殿。我现在命令你去把那鹦鹉的主人——美丽无比、光彩照人的仙女带到我宫中来。”

王子无奈只好准备出发。这时,他那枣红马提醒说:“你去找仙女的路途上要过五关。所以,你必须带上五样东西:一是两件宽大的长袍;二是两包牛筋;三是金银踝各一个;四是两袋奶油;五是一根金桩子。如果能带齐这五样东西,我们就能闯过那五关。至于怎样回来嘛,那就得靠你想办法了。”

王子听罢,去找汗王备齐了所需的东西就上路了。

他走了好些天来到一处时,枣红马说:“前方有一峰巨大的单峰公驼为吃掉你正迎面走来,当它走近时,你就把金桩竖在地上。”

枣红马的语音未落那公驼就两眼冒凶光,迅速跑到了王子跟前。王子按着枣红马所说,随即把金桩子竖在了地上。公驼跑来后,在金桩上狠劲地蹭着身子说:“烈日炙烤,风吹雨淋,我的身子都快痒死了,现在好多了。你是个多好的小伙子呀!我祝你心想事成。”说完,继续痛快地蹭着痒痒。

王子继续往前走,迎面的两个乌鸦正在商量,一个说:“我要啄食来人的右眼。”另一个说:“我要啄食来人的左眼。”王子见到乌鸦后,就把他那两袋子奶油扔给了它们。它俩各攫起一袋说:“这太好了。这些天来风吹日晒,弄得我便秘难忍,有这些奶油问题就解决了。祝你万事如意!”

王子再往前走,遇见两个妖婆。她们中的一个把乳房搭在肩上,另一个把乳房夹在腋下,正在兴致勃勃地商量一人抽那来人的筋,一人抽他马的筋。王子走近后把那两包牛筋扔给了她们,她俩各拾起一包说:“小伙子你太好了。这些天来天热风大,我俩无所事事手指发痒得不行。这回可有事干了。祝你一路顺风,马到成功!”

王子继续往前走,遇见了两个光着身子的彪形大汉。他俩商量说:“你把来人的马杀了,穿它的皮,我把那人杀死剥下他的皮当衣服穿。王子走到他们面前,把两件长袍扔给了他们。两个彪形大汉拣起长袍说:“你是多么好的小伙呀。这些天风吹日晒,把我们都快烤焦了。你这长袍正好挡风避热。我们祝你心想事成,马到成功!”

当王子再往前走时,遇见了两个妖童。他们正在商量:“我们把来人和他的马杀死,你要他的踝骨玩,我要他马的踝骨玩。”王子走到跟前,把那金银踝扔给了他们。他俩拾起后说:“啊,多漂亮的踝骨呀!这位大哥太好了。我俩整天没东西玩,本来想……这可好了。”说着,他俩就高兴地玩起了踝骨游戏。

王子顺利地过了五个关口继续往前走。

枣红马说:“我们快到光照九州的美丽仙女的住处了。那里有一眼神泉,到那儿以后,你把我拴在那里,自己坐在泉眼处等待。不久仙女就会派她的侍女来叫你的,你去了以后见机行事即可。”

王子很快就走到了那个泉眼处。有个侍女来到王子面前说:

“仙女叫你呢。”

于是,王子跟侍女来到了仙女面前。仙女问:“我的哨兵怎么放你进来的呢?我那五道关从来没有让任何飞禽走兽进来过。今天你能进来,看来我们是有缘分的。那么,你就说说你的来意吧。”

这时,王子把一路上的经过全部如实告知后,说:“我是奉汗王之命来请你的。”

“你们的汗王有多大的光芒?”仙女问。

王子对此话有所不解,故一时无语以对。这时,仙女又说:

“我是光照九州的美丽仙女。你们的汗王如果是个普照大地的英明汗王,他可以娶我。你现在不必多言,请返回吧。”

“现在我这样两手空空地回去的话,汗王一定会砍我的头、要我的命。求仙女教我一个能够保全性命的办法吧。”王子磕着头说。

“如果你的汗王想成为一个普照大地的英明汗王的话,在一匹公马上抹上胶,再在上面沾上沙子,这样一层一层地粘上十五层。再让喇嘛颂经做法过后,让他牵公马到海边上,向前跑七七四十九步,而后,让马翘起尾巴站在那里。那时从海彼岸跑来七匹母马和一匹驮了一口青铜锅的公马,卸下那口大锅支好,再去挤那些母马的奶,全部挤完后倒在锅里煮沸。这时,汗王跳进锅里把自己煮脱骨。当他再走出锅时,他就变成了普照大地的英明汗王。他只有做到这些,我才肯嫁给他。”说完就送王子出了宫。

王子回来后,把仙女说的一一禀报了汗王。汗王接受了仙女的条件。就从马群中挑来一匹最壮的公马,往其身上粘沙子。当粘到十层时,那马趴下了,又粘了五层后,那马怎么也站不起来了,后来,又试了好些马也没有一匹能站得起来的。汗王只好拿王子的枣红马试。当给它粘了十五层沙子以后,枣红马行动自如,精神抖擞。然后请喇嘛给它颂经做法,牵到海边向前跑了七七四十九步就定在那里。这时,那七匹母马和一匹公马跑过来了,以后的一切都照仙女说的做了。当奶子开锅后汗王怕烫不敢往里跳,就强迫王子先跳进去试。王子虽然也有些怕,但又不敢违命,只好闭着眼睛跳了进去。他跳进去以后煮到骨肉脱离又重新组合,来了个脱胎换骨的大变化。当他走出锅时已经变成了光芒普照大地的英俊小伙。汗王见状后悔莫及,就立即跳进了锅。可是,他没能脱胎换骨,也没能重新组合后走出锅,而是化成了蒸气和锅巴,永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从此,王子在这个国家当了汗王。

这时,那个光彩照九州的仙女驾云而来,和当了国王的王子结了婚,过上了美满幸福的生活。

过了几个月以后,王子想起了老家,想起了病重的父王和年迈的母后。他就和仙女妻子说:

“我本来是邻国汗王的王子,为寻药给父王治病才来到了这里。现在我非常想念自己的父母,想去看望一下。”

“那咱们就一同去看看吧。”妻子说。

于是,王子骑上他那枣红马,仙女驾云来到了父母面前。他们看见老国王的病更重了,老王后整天想儿子哭瞎了双眼。老国王见了儿子都认不出了,就问:

“你是谁家的儿子?从哪儿来,要到哪里去呢?”

“父王,我是您的儿子呀。这是您的儿媳。”

这时,老汗王和王后听出了自己儿子的声音,老汗王抱着儿子哭,王后抱着儿媳哭。当王子亲手给父汗擦眼泪时,老汗王的病立即痊愈了。当儿媳给王后擦眼泪时,王后的双眼立即复明了。

后来,老汗王把自己的王位传给了儿子。王子把两国领土合为一国,并把该国管理得井井有条,呈现出一派国泰民安的新景象。

(讲述者:敖·巴亚卡)

(采录者:策·敖图卡)

(翻译者:乌恩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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