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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子欲养而亲不待

陈浩的动作很快,不久,父母们见了面,婚期订在10月。房子的装修由陈浩一手包办,我只负责看看图纸,说说想法,给建议的时候,很难想到,这幢房子将来我要住进来,因为它是我一辈子都买不起的。

一下子,突然成了有婚约的人,夜里伴着晚风轻轻起舞,心里不再寂寞,取而带之的是迷惑,我的人生真的能够幸福吗?

我害怕了,但不敢说。每次给老妈打电话,她那愉快的声音让我不敢说,陈浩奶奶慈爱的目光让我不敢说……陈浩总是兴致勃勃地带我看家具、看电器,同事们从叶姐,不现在我叫她红叶姑姑那里听到消息纷纷恭喜,我觉得一切都不真实起来,这个人真的就是我以后要努力共度一生的人吗?

“悦悦,又走神了?”和陈浩一起看被子。

“没有,有点累。”靠在他怀里,须后水的清爽味道让我紧绷的神经松弛。

“那我们回家,奶奶让周嫂煮了你最喜欢的老鸭汤。”这阵子,我一有空就窝在陈浩奶奶那里。老太太亲切却固执,还有点坏脾气,这和去世的奶奶很像。而她因为喜欢陈浩,对我也爱屋及乌。

“奶奶总是不喜欢周嫂闲着,总念叨着说花了钱自然要做事,这么热的天煲汤多费神!”我笑着说。

“谁知道呢,奶奶和你好像特别投缘,别人这么累周嫂她也不肯的。”陈浩帮我开车门。

“悦悦,我奶奶脾气古怪是家里人都知道的,你能和她相处得这么好真让我高兴。”陈浩没有开车的意思,表情认真。

“可能是我从小在奶奶家长大,比较知道老人都喜欢什么吧!”我笑着,但想起奶奶,鼻子一酸,眼睛模糊了。

“悦悦,怎么了?”

“想起我奶奶了。不到一周岁我就在奶奶家,直到考上高中才回家住。一直到去世,我奶奶没有一根白头发,眼睛不花,耳朵不聋,每次陪她洗澡,都是我虚脱得不行,最后她拎着东西扶我出来。奶奶很在意自己的身体,哪不舒服经常是几家大医院都检查一番才放心。记得那时接到奶奶因为心梗住院的电话,不懂的我以为是小病,回去得不情不愿,谁知第二天一早,她就走了,这中间还不到24个小时。那年奶奶82岁,别人都说是喜丧,可我一直以为奶奶能活到一百岁。以前我一直跟别人炫耀奶奶的身体多么好,她那么突然就走了,到现在我也不敢相信。奶奶去世前的情景总在我眼前晃,她的手一会儿冰凉,一会儿又暖和过来,她的嘴唇发黑,她因为心脏收缩而抽搐,我抱着她的头叫着奶奶,生怕那就是最后时刻。奶奶总说让我早点结婚,她怕会看不到,可我,可我认为她的唠叨很烦,我不知道她会那么快离开我……”说到伤心处,我泣不成声,陈浩没有说话,搂过我轻抚我的背。

————————

“感觉好点了吗?”

“恩。”天黑了。

“对不起,悦悦,让你想起伤心的事。”

“不,我该谢谢你。那时侯奶奶和爷爷相继去世,我爸是独子,心脏又不好,怕他太累,我竟成了办事情的主力,跑前跑后,忙忙碌碌。我人生中最透彻地接近死亡的两次,居然没有时间痛快地哭一场,这么久了,都淤在心里,今天哭一下,觉得轻松多了。”

“悦悦。”眼前的韩悦让陈浩心疼不已,那个时候的她该多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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