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滴精油,薰衣草的味道四散开来,直沁心脾,伴随着轻柔的瑜珈音乐,让开始进入最后冥想的我格外放松。
手机响了,是陈浩。
“睡了吗?”
“还没。”
“做什么呢?”
“瑜珈,刚做完。”
“听我姑说,你舞跳得很好,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机会能见到。”
“想看吗?我这有去年新年晚会的盘。”
“想看真人跳。”
“改天去蹦迪就能看见了。”想到我家来看,门都没有。
“那种地方都是十三、四岁的孩子在装成熟,我可不去。”
“对了,你几岁?”
“你不知道?”他语气里透着惊讶,“你的介绍人,我那唠叨的姑姑没告诉你?”
“我没注意听。”那时根本没当回事。
“我属龙。”
76年的,大我六岁,我没说话,自顾自地算着。
“算出来了吗?学中文的速算都不好吧?”
“哼,少看不起人了。”我不满地嘟囔,他在电话那边大笑。
“明天一早我送你上班。”
“不用了,我上班比较早,路口的公交车很方便,人也没那么多。”
“没关系,几点?”
“真的不要了,剥夺别人睡懒觉的习惯是不道德的。”不要那么张扬的好,周一大家上班心情都不好,讲起话来也特别难听,我还是别主动提供话题。
“那好,你早点睡,晚安。”他没再坚持。
“晚安。”
周一的早上特别难起,睡到了不能再睡的时候,打车上班已成定局。
匆匆忙忙地下楼,发现陈浩站在车边。
“这样还算上班比较早?”
“起来晚了嘛,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别来,真笨,放着懒觉不睡?”
“想见你。”他对谁嘴都这么甜吗?
“没吃早餐吧?”坐进车里,陈浩递给我一个纸袋,打开一看,是永和的冰豆浆和星期八的三明治。
“去了两个地方买?”
“看你好像挺注重养生的,所以买了豆浆,三明治吃起来方便点。”他发动车子。
“谢谢你。”不管他是不是在游戏,我都很感动。
“那就奖励一下吧!”又这样,不理他,专心吃东西。
离单位一百多米的地方我要求下车,这回他没意见。
“晚上我来接你,在这等。”陈浩说完开车先走了。
外宣办的职责就是把区里的好事宣传出去,方法就是对各部门的信息,整理制作,必要时采访或请记者采访,形成稿件给报纸、电台、电视台,有时记者会突然对区里的某件事感兴趣,我们会陪同采访,也就是负责他们的出行和吃饭。
为了鼓励各个部门多报信息上来,领导做了搞外宣竞赛的决定,受到了区委的大力支持。这样我们就要统计一年的信息数量,开表彰大会对上报信息最多的10个部门进行奖励。今年是第一年办这样的竞赛,公布结果的大会订在五一前夕,离出结果的日子越来越近,我们也越来越忙。
平日赵哥负责收各部门的信息并存盘,再按我和张惠的对各部门信息分管的不同转给我们,所以李亚平副部长把数量的统计工作交给了他。赵铁铮设计出了不少表格,一环套一环,可他不会用公式和超级链接,搞得相当繁琐,居然还要笔算。毕竟是一个办公室的,而我和张惠又是最小,帮忙是一定要的。我们两个人一手掐着一把赵哥输出的表格,一手拿着计算器算得不可开交。我一边算一边想,张惠也应该会简单的公式吧,但她也没建议赵哥设计的表格应该改改,我们都知道,在这种单位,平庸远比出风头要好。
简单反复的工作往往最费神,因为第二天区委的领导要看结果,我人生中有了第一次加班。
发了个短信给陈浩,叫他不用来接我了,刚发过去不到5秒,他就打回电话。
“公务员有那么多要忙的?”他有点不信,开口就这么问。
“外宣竞赛统计,明天早上8点领导要看结果,所以今天一定要弄完。”没什么好隐瞒的。
“估计几点下班?接你。”
“不用了,赵哥说送我们两个回去。”刚才赵铁铮跟下班回家的李部长这么说。
“他能送你回八一小区?到时候打电话给我吧。”
“可……”
“好啦,去干活吧,免得说你偷懒。”他挂断了电话。
头痛,一会工作做完,我该找个什么借口自己走掉,让赵哥单独送张惠回家,张惠会不高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