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场上。
一群学生正在用奇怪的姿势扎着马步，无论男男女女，都是憋得一脸通红，这奇特的景观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
“时间到。”
白开心的话音刚落，一群人顿时东倒西歪，瘫软在地，白开心看着这群学生，轻轻摇了摇头，这才五分钟……
之前就有好些女生受不了倒地，白开心也没有硬性要求她们坚持，而是关切地询问有没有事，没事的话就在旁边休息一下，大概是因为颜值高语气又温柔，那些女生也就没怨他，倒觉得这个老师挺会关心人的。
“这套马步已经交给你们了，剩下的就是回去以后勤学苦练，如果能每天坚持站上一个小时，那你们的体能起码比现在好上三倍。”
白开心上课的过程中，那几个不愿意站出来的男生都没有走远，而是坐在不远处的树荫下，面带不屑地看着这边的情形，偶尔发出两声刻意为之的怪笑声。
“每个星期只有两节体育课，我不可能每天盯着你们练，所以只能教你们个大概，有兴趣的，就自己回去多练，没兴趣的，就少练甚至不练，这些我都不管。”
话音刚落，那几个没跟着上课的男生顿时起哄不已。
“省省吧，你教的那些玩意儿，谁没见过啊！”
“三岁小孩子都会！”
“还是回家骗小孩子去吧！”
哄笑声传入耳中，白开心脸上毫不在意，让一群人围成一个群，他站在中间说：“我再教大家一套拳法。”
有学生故意笑着问：“白老师，你说过师门绝技不外传的，这下教的不会是军体拳吧？”
人群发出一阵大笑。
白开心疑惑道：“什么是军体拳？”
他这话一说出来，别说学生们听了无语，就连隔壁班解散了学生偷偷关注着这边的两个体育老师都听得直撇嘴。
军体拳是部队里流传出来的基本拳技，是华国联邦最广为流传的拳法，对敌中是很好用到，但练得好了，也是很好的自保之术，他们在体校学的是田径和球类，对体术不大懂，但军体拳也是会的，甚至能放翻一两个人，当然更多的是靠着体能和反应比常人高出一截，可谁敢说军体拳就没用了？前段时间还有报道说一个老人用军体拳打倒七八个流氓呢……
白开心说：“我这门功夫练了十几年，名字不大中听，叫“花拳绣腿”，但博大精深四个字还是当得起的，我学了十几年才算是入了火候，对你们我不做要求，自己看着学吧。我今天挑了几套外门拳法，先教大家三招，等你们学会了，下节课再教你们新的招式。”
说罢站在原地，缓缓比划起来。
因为要照顾初学者，所以白开心打得极慢，但却丝毫不影响他的动作发挥，身形挺拔如松，兼带个劲字，脚下屈紧舒展，得了个活字，就像慢镜头回放似的，明明晃晃悠悠跟公园老头打套路的架势差不了多少，偏偏又让人感觉他身如弓手似箭。
白开心只演示了三招，但就是这短短三招拳法，愣是让他打得虎虎生风，看起来有一种奇怪的韵律在里面，让人心神为之吸引。
“肩与跨合，肘与膝合，手与足合，这是最基本的要求，接下来是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算是更高一点的层次，等你们把这三招真的练进了骨子里，不用我说，也能明白什么是内因外阳，内外贯为一气，一形不顺，难练它形了……嗯，以你们目前的表现来看，有点难。”白开心又演示了几遍，对眼前一群人说道。
“我怎么感觉像是在看跳舞一样？”一个男生摇了摇头，疑惑道。
一个班的人顿时笑开了，本能地觉得挺好看的，其他倒没觉得什么。
操场的另一侧，许多人都在看着这边，包括那两个老师和练过些体术的刺头，看着是还算好看，但都没觉得有多厉害，隔壁班老师甚至在想：“这个老师不会是学舞蹈出身的吧？”
没练过体术的，甚至说练过体术但没在里头熏陶过一些年头的，看不出里面这个味道来。
这个时候，先前那几个带头起哄的刺头学生在那边窃窃私语一阵，一起站起身，向着这边走了过来。
一群人慢慢安静下来，看着那几个学生走到面前，神情有点复杂，都没有说话。
其中一个高高壮壮的，向前走了一步，阴阳怪气道：“白老师，你教的拳倒是很好看，就是不知道实战如何，我想向你请教一下，敢不敢？”
他说的不是好不好，而是敢不敢，一字之差，挑衅的味道扑面而来。
白开心微微皱眉，没有说话。
那个学生得寸进尺，又冷笑道：“不会真的是花拳绣腿，不敢接招吧？”
这个时候，隔壁班的体育老师见势不妙，已经走了过来，呵斥道：“郑家胜，你在做什么！”他虽然对这个新来的老师不大感冒，但总归大家都是老师，对于这种事情，他不能坐视不管。
他没教过这个学生，但闻名已久，听说学过几年体术，仗着身强力壮，又是体术特长生，在学校里很是活跃，打架这种事情更是家常便饭，郑家胜的班主任和他一个办公室，他听对方抱怨过好几次了。
另外一个体育老师也走了过来，皱眉道：“郑家胜，都高三了还搞事？你还想不想毕业了？”
郑家胜不敢当着几个老师的面炸刺，直勾勾地盯着白开心，绵里藏针的笑道：“白老师教体术，我是学体术的，这不学生向老师请教嘛，没违反学校规定吧？”
操场虽大，但许多人都对这个新来的老师好奇，包括隔壁两个班的学生都没走远，而是有意无意地关注着这边的情况，现在一看有情况，立马围了过来，里三层外三层的，纷纷等着看热闹。
“又是这个郑家胜！”
“他很厉害，听说前几天在校外跟人打架，一挑四，打得那几个人落花流水！”
“也不知道新来的老师能不能打得过他？”
“刚才看他打拳倒是有模有样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银杆蜡枪头……”
“听说郑家胜练了好几年的体术了，怎么可能是一个档次的，你看这老师弱不禁风的……”
“之前还说什么师门绝技，从不外传，装b装到这个份上，这下被人打脸了吧！”
“连军体拳都不知道，肯定是个绣花枕头，不信你看他练的什么拳法，花拳绣腿，这什么破名字！”
“这下丢人可丢大了……”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就连那两个体育老师都有点看不下去了，之前出头的那个老师看着白开心，说道：“白老师是吧，要不，就跟他过过手？老师教学生，天经地义，学校也不会干涉的。”
另外一个老师眯了眯眼，压低声音悄悄问道：“有没有把握？有把握就上，总不能让一帮学生把你看扁了！”
白开心眉头微皱，还是没有说话。
这个时候，被无数人的目光注视着，其中更有不少是女的，若是平时，他肯定会微感害羞，但此时却一脸的平静，视线投向更远一些的地方，焦点并不集中，似乎是在想什么事情。
人群外，有个女生担忧地望着白开心，微微叹息一声，同伴转过头来，好奇道：“因因，你认识四班这个新来的白老师？”
林因因嘴唇轻咬，平静道：“不认识。”
“那我看你怎么一副很担心他的样子？”
“废话，我可是好学生，品学兼优的尖子生哎，让我把学生欺负老师这种事情当热闹看，你当我是你啊？”林因因白了同伴一眼，没好气道。
心里却在想，抓鬼的道士，你不是说你从小学武的吗，上啊，教训他啊！
但她注定是要失望的，白开心沉默片刻后，看了那个郑家胜一眼，淡淡道：“我是老师，不会跟学生动手。”
人群中嗡地一声，好像忽然就炸开了，声音顿时比之前响了无数倍，窃窃私语也变成了高声起哄。
林因因脸上有些失望，眼神里却是掩盖不住的愤怒，听着周围的各种议论声，她紧紧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