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何若曦这个小懒虫一觉睡醒,早已天色大亮,太阳照屁股了。
“少爷,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睡醒了?你昨天晚上睡的还好吗?你现在头还痛不痛啊?”
何若曦揉着睡眼惺忪的双眼,满脸关切地问道。
“头早就不痛啦,但是肚子却有些痛啊!哎哟,痛死我啦!……”
龙星灿故意捂着肚子,假装呻吟道。
“少爷,你到底怎么回事啊?是不是被人投毒了啊?要不要找个大夫来看一看啊?……”
何若曦霎时满脸惊恐,连珠炮一般极为关切地问道。
“傻瓜,脑袋早被饿昏了,所以它早就感觉不到痛了,但是肚子还在咕咕叫呢,一副很委屈的样子,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欺负它了!”
龙星灿故作深沉地说道。
“哦,那就让它慢慢叫去好啦,你的肚子至少现在还会叫,但是我的肚子早就被饿瘪了,现在早就前心贴后背了,连咕咕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何若曦霎时耷拉着脑袋,满脸委屈地说道。
龙星灿这才想起来帐房已经在一个月前就开始拒绝再给自己银币了,没有银币就意味着没钱买米吃饭了。
毕竟现在自己已经不再是武者了,所以每个月的供给极其有限,才五枚银币而已,只够自己十来天的花销。
而且自己已经把今年的供给全都预支完了,外面还欠了一屁股的外债,貌似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也被昨天晚上洗劫一空了。
龙星灿霎时耷拉着脑袋,犹如霜打的茄子一般,内心不禁十分自责,如今居然连这样一个小婢女都照顾不了,真是狼狈到家了。
“少爷,你别灰心好吗,办法总是会有的,要不我们再到云雾山脉脚下去打猎吧,说不定运气好的话,我们还能猎到一只兔子呢?”
何若曦摇着龙星灿的手臂,扑闪着可爱的大眼睛,认真地说道。
“好吧,那我们就到云雾山脉那边打猎去吧,总不能坐在这里等着被饿死吧。”
龙星灿刮着何若曦可爱的小琼鼻,故意谈笑风生地说道,他实在不愿意带给这个小婢女太多悲伤的情绪。
还好家里的那张铁胎弓昨天晚上未被偷去。
龙星灿取来了铁胎弓,装满了一壶箭,另外装了一壶清水当干粮,然后带着何若曦,朝着云雾山脉的方向走去。
从家里到云雾山脉,必然要经过家族中的演武场,龙星灿已经隐隐有些心悸,似乎预料到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果然经过演武场的时候,家族中那些少年霎时便一窝蜂一般围了过来。
“哟,这不是昔日天才龙星灿吗,不是一直躲在家中足不出户的吗,已经有十多天没有见到你了,我们还以为你已经死掉了呢,怎么又突然复活啦!”
“看他满脸的菜色的倒霉相,估计死了都是倒霉鬼,阎王都未必肯收他吧?”
“真是家族的耻辱和败类,居然害死了父母,败光了家产,现在恐怕又饿的前心贴后背,已经好几天没有吃东西,又要到云雾山脉那边打猎去了吧?”
“云雾山脉那边素来不太平,一个完全没有丝毫灵气的废物,小心没有打到猎物,反而被野兽叼进山里当了点心吧!”
“现在开春时节,万物复苏,根本不是打猎的季节啊,山野之中的野物都是一股草腥味,它们的肉根本吃不的啊,难道这个臭小子饿疯了吗,连这点常识也不懂吗?”
“作为废物还是有些好处的,至少不用像我们这样一大早就开始修炼,我们那里能像龙星灿这样逍遥自在的四处闲逛啊!”
众人七嘴八舌,仿佛像围观一只怪兽一般将龙星灿转转围住,用刻毒的语言肆意地羞辱着龙星灿,或许只有如此才能体现出他们的优越感和存在感。
“麻烦你们让开好不好啊,我家少爷出去散散步总可以吧?他到底哪里招惹到你们了啊?你们好好练你们的功夫就可以了,干嘛总是要这样羞辱欺负他啊?……”
何若曦怒不可遏地嘶吼道,心中愤愤不平,霎时流下了委屈的泪水,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帮养尊处优的家伙干嘛要这么无聊,要这么坏。
“若曦让开,让他们尽情地说,让他们好好地发泄吧!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难道你连这点道理也不懂吗?如果他们不欺负我这样一个废物的话,那岂不是显得他们也像我这个废物一样一无是处,毫无存在的意义与价值了吗?”
龙星灿面色如常,极其平静地说道,毕竟作为一个拥有几万年记忆的怪物,自然会经历许多的是是非非,早就已经荣辱不惊了,只是何若曦听不的任何一句别人对自己家少爷不利或不敬的言语,往往会霎时之间面红耳赤,愤愤不平,仿佛一只被激怒的公鸡一般。
“咳!咳咳!……”
龙星灿说话之间突然感到胸中霎时疼痛难耐,捂着嘴几声干咳之后,却见手心一片殷红,竟然吐出了斑斑血块,很显然昨晚胸口受到重创,伤至肺腑,积有淤血,所以才会这样。
“少爷,你没事吧?你到底怎么回事啊?我们要不要先回去休息一会啊?……”
何若曦霎时泪眼涟涟,十分惊恐地说道。
“我没事,你放心好了,我暂时还是死不了的,我们走吧,不要再理会他们。”
龙星灿淡然说道,脸上挂着坦然的笑容,他之所以不愿意再与这帮臭小子纠缠,只是不愿意看到何若曦为了自己再受任何一丁点的委屈而已。
突然一个声音厉声喝道:“你们这帮臭小子,不好好修炼,聚在一起干什么呢?大清早的,辜负这么好的光阴,是不是都欠揍啊!……”
龙星灿转身一看,却见原来是二伯龙国泰来了。二伯龙国泰是专门负责督促教导家族中弟子修炼的,此刻突然出现,怒气冲冲地朝着众人走了过来,并大声喝道。
众族中弟子霎时低下了头颅,十分自责一般,等待着龙国泰的训斥。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龙星灿这个臭小子啊,你不好好躲在家中,跑来这里故意扰乱他人的修炼秩序,你到底居心何在啊,难道还嫌自己不够丢人吗?”
二伯龙国泰义愤填膺地说道,显然很不待见龙星灿。
“二伯早,我龙星灿一没有做贼,二没有做见不得光的事情,所以干嘛非要躲在家中啊?我又是怎么给你丢人了啊?你好歹也是族中长辈,无缘无故,莫名其妙地对我如此呵斥,难道惟有这样才能显出你的尊贵和与众不同吗?家族小辈为难我倒也罢了,没想到家族长辈的脑袋里面居然也是一片混沌,成天只会屙屎放屁,无事生非,虚度月岁,痴长年岁,简直与猪狗何异!”
龙星灿没好气地说道,这样莫名其妙的指责和混沌愚昧的族亲让他很失望。
“你?……龙星灿,你居然敢这样出口不逊,眼里还有我这个二伯吗?你先说说你头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是不是行窃的时候被人抓到现形,所以打成了这样啊?你成天游手好闲,偷鸡摸狗,贼性不改,还嫌不够丢人吗?已经有很多人到我这里来投诉你了,如果家族弟子全都像这样,那我们龙家一族早就完蛋了!如果你还识趣的话,以后最好收敛一点,否则我不会给你好果子吃!”
龙国泰被龙星灿噎的霎时脸红脖子粗,满脸愤慨指着龙星灿恶狠狠地说道。
“二伯,仅仅只是因为我龙星灿不能修炼,所以所有的脏水就全都朝我头上泼吗?仅仅因为我龙星灿不能修炼,所以被你看到也是错,我龙星灿就不能出现在任何地方吗?那些捕风捉影的恶意中伤,就算十个龙星灿也忙不过来,何况我如今只是废人一人,分身乏术,所以凭什么所有坏事全都往我头上推啊?我龙星灿不能修炼就是给你们摸黑,成为你们的眼中钉,肉中刺,替罪羊,人人都要置我龙星灿于死地而后快吗?”
龙星灿没好气地说道,莫名其妙地被一个废物指责,让他觉的很无奈。
“龙星灿,既然你不能修炼,那么最好就给我永远闭嘴,如果你修为境界超越了我,一切自然是由你说了算!废物的存在,就是用来被人用来踩在脚底肆意蹂躏的,这就是血淋淋的现实!你既然不能修炼,那么就听天由命,安份守己地接受命运的安排,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如果你对我客客气气,不再那么忤逆的话,或许我还会赏你两枚金币,不至于让你饿死,否则的话你的下肠一定很凄惨,你的死相也一定会很难看!”
龙国泰无比冷漠地,横眉怒目地说道,这个臭小子居然突然变的那么高傲,而且牙尖嘴利,竟然敢让自己下不了台,真是可恶至极。
“二伯,我知道自己该怎么扮演自己角色,根本不用你来教我!倒是二伯你,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那么狭隘,自私,偏见,永远只会无事生非,毫无上进之心,永远都是裹足不前,在原地踏步而已,纵然能够修炼,比起我这个废物来又能强多少?希望二伯能够记住自己今天所说过的话,有朝一日,我龙星灿一旦咸鱼翻身,我终有一天会让你们好好看看,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尸位素餐,一无是处的废物!”
龙星灿针锋相对道,这个龙国泰素来对自己抱有很大的成见,真是不可理喻。
“臭小子,还想咸鱼翻身是吗,别再天真的异想天开了,你命中注定只能永远被人踩在脚底,任凭别人肆意蹂躏,这便是你的宿命,你只要能够吃饱肚子,不被饿死都已经很不错了,一个不能修炼的废物,你拿什么证明自己啊,还咸鱼翻身,先填饱肚子再说罢!”
龙国泰冷漠地嘲笑道,这个臭小子永远都不肯对自己低下高傲头颅,真是被饿死都是活该。
“何若曦,我们走自己的路,不要再理会他们,任凭他们去说吧,与他们一般见识,岂不是显的我们跟他们也一样连废物都不如了吗?”龙星灿冷冷地说道,说罢便带着何若曦径直离开了,朝着云雾山脉的方向走去。
“你们都瞧见了吧,如果不想变成龙星灿一样的废物的话,就全都给我好好修炼,莫要辜负美好光阴,否则的话只能被注定一辈子都钉在耻辱柱上,永远受人嘲笑冷落!”
龙国泰望着龙星灿离去的背影,故意大声呵斥道,故意要让龙星灿听见难受。
众人都像听话的小绵羊一样乖乖地低下了头颅,一副受教的样子,心中却对龙星灿的印象开始有些改观,那个不吭不哈,任人欺凌的龙星灿,居然敢公然顶撞龙国泰,那样气势绝伦的气场丝毫不输于龙国泰,不禁让众人瞠目结舌,大大地出乎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