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爷爷告别后看到父亲脸上仍是阴云密布,心情略微有些忐忑的楚天难得在父亲面前乖巧一次,亦步亦趋的跟在楚雄身后走上了马车,大将军楚雄上车后就开始闭目养神,脸上密布的阴云似乎在酝酿着一场暴风雨,楚天则是抱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心态学着父亲的模样正襟危坐,每隔一小会眼睛就睁开一条缝偷瞄一眼坐在对面的父亲,让一副小大人模样环胸抱臂而坐的他显得滑稽又可爱。楚雄未睁开双眼却好似能清晰看到楚天的一举一动,见到儿子这幅可爱模样,不禁嘴角微扬,脸上的阴沉也随之减了几分,发现楚天要睁眼偷瞄自己时又赶紧板起了脸。父子二人安静的坐在马车上,只闻车轮滚动在石板路上的叮咚脆响,好听,但有些不合时宜。
毕竟是十一二岁的孩子,比拼定力又哪里是混迹庙堂十几年的楚雄的对手,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前世今生都活泼好动的楚天便坚持不住了,两只小手一摊,无奈的说道:“说吧,这次要怎么罚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闻言楚雄缓缓睁开了双眼,抬起一只手放在嘴边清了清嗓子,巧妙的遮掩掉嘴角的一抹弧度,顺势微微正了正衣襟后说道:“知道这次错在哪里吗?”
没想到父亲不是像往常一样劈头盖脸的痛骂自己一顿,反倒是问了这么一句话,错在哪不是明摆着的么,耷拉着小脑袋准备承受狂风暴雨的楚天略微有些愕然,抬眼见到父亲严厉的目光扫过来,赶紧摆出一副乖巧模样嗫嚅道:“打了那姓李的一顿,出手重了点,破坏了家族的安定团结。”说完小脑袋又耷拉下去,心中暗想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谁让人家是爹咱是儿子呢”
楚雄听到最怕关禁闭的儿子为了减少几天禁闭时间这次认错的态度出奇的好,竟然自己把破坏家族安定团结的大帽子都扣在了自己头上,一抹笑意爬上脸颊,发现这小子又是微微抬眼偷瞄自己,赶忙正了正神色说道:“这次的错不在打人,更不在出手重了,而是出手轻了,你打他的时候为什么不用斗气?”
“姓李的斗气已经枯竭了,功法又不像王海山一样走的是强化身体的路子,那会儿的身体强度比一个炼体一重的人还不如,我要是用上斗气不是会把他打死在较武台上?”,听到父亲的话后楚天愕然抬头问道。
“放心吧,较武台边有那两个老鬼在,以你的本事是绝对不可能打死任何人的,顶多在较武规则之内把他打成重伤”,楚雄依旧板着脸说道。
闻言楚天惊叫道:“虽然我很讨厌那小子,但毕竟和我们同一家族,打成重伤不好吧,而且真把他打成重伤您老人家还不得关我一年的禁闭啊!”
“他重伤是我和你爷爷希望看到的”,楚雄叹息一声说道。
“为什么?你和爷爷不是一向反对家族之间内斗的吗?”楚天吃惊的神色更甚,一张小脸上写满了疑问。
“我和你爷爷反对家族内斗不假,但唯独对于他们李家是例外,你大伯当年就是因为在较武台上败给李青林才被打成重伤致残,你爷爷为了维护家族的安定竟然不允许我替他报仇,所以你大伯才一气之下离家出走近三十年杳无音讯。如果仅是这样我和你爷爷也不至于为了两家的仇恨下此狠心想把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打成重伤,广陵李家一脉心机深沉,几代人都在觊觎我们的宗家地位,到了李逸白这里则更是心机深到了极处,他比你们这一代宗家最强的楚岩小了一岁,但实力却是相差无几,以李家的财力,修行的资源想必比我们宗家还要更多,一年以后恐怕李逸白的修为就比楚岩还要高上一筹了,我和你爷爷都担心将来的分家挑战他赢了楚岩,李家成为宗家会把家族带向万劫不复的境地,而且以李家的行事作风失去宗家地位的我们恐怕将来在家族之中都没有了立足之地啊!你从小不喜修行这些话本是不想说与你听的,没想到楚岩这武痴没按照你爷爷的吩咐去把李逸白打成重伤,反倒是你鬼使神差的把他打了一顿,可惜没到我们想要的效果啊”。楚雄无奈的说道。
一直对家族内部纷争兴趣缺缺的楚天骤然闻此秘事不禁一愣,细眉微皱问道:“分家挑战?如果输了会怎样?”
听到楚天的疑问,楚雄心中不禁有些怒意,连分家挑战是怎么回事都不知道,显然这小子是把自己平时自己所说有关家族的话都当做耳边风了,板着脸说道:“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我族选族中十五岁以下最强者为族长,不愿担任族长者可将族长之位委任他人,可代表家族行走天下。其家族为宗家其余为分家,宗家对家族的所有财产享有支配权,宗家可将不服管束的分家逐出家族,分家不得姓楚,所有分家每年需上缴三成自己家族的收入给宗家,至于为什么老祖宗定下这样一条规矩你也不要问了,等到你有实力当上族长或是代表家族行走天下时我自会告诉你。”楚雄顿了一顿后又说道:“今年陛下派紫嫣公主携曲风苑到边塞劳军,过两天就到磐城,这次就罚你把桃花园清扫干净吧”
原本听闻家族严苛规矩后面色凝重的楚天听到父亲说曲风苑要来竟是站起身手舞足蹈起来,猛然想起坐在自己对面一脸阴沉的父亲又赶紧坐了回去,装出一副乖巧样子。开心的想道:“曲风苑来了,小娘子快快进我怀里来啊!小少爷我快快进你怀里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