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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集贤村:重五的故乡

时光倒流,回到三千年前。

人类彼此争斗不息,仇恨、抱怨、索取、厌恶都弥漫着人间界,平静、安详、乐足的精神都不复存在。先王们曾历经艰辛,不惜以性命、荣誉而组建的人间界,没有因为接触、交融而变成一个统一协调的整体,恰恰相反,变成了一个分崩离析,尔虞我诈的世界。

然而,在南华山南麓有一处村落,名曰集贤村,村中有一百余户周姓人家,世代以农耕狩猎为生,远离尘世烦嚣,过着自己自足的生活。

南华山上遍布密林,名叫“华林”,这百户人家,受先代遗命,世代守卫华林。衣食所需,也取之华林。每逢有所需,或伐木建屋,或入林采摘,或垦荒种植,或入山狩猎,都守时按节气而行,祭祀完毕,方才成行。他们与大山、密林融为一体,不多取,不乱自然规律。两厢相处,恰到好处,真是天人合一之所。

这集贤村村口生有一颗大银杏树,已将近千年,树冠庞大,春夏绿油油,秋季黄灿灿。树下有一户人家,男的叫周泰,妻子林氏,世代居住在这集贤村村口的银杏树下。平日里乐善好施,好助人为乐,以累世所积累的财富周济邻里及过往百姓,更是爱护这一山一林。唯独有一点不如人意,那就是,夫妻二人虽年过半百,膝下却无子女。村人甚为不平,也多为之向山林祈求祷告。

然而,村中长者都说,树大遮荫,其下必出贵人,周泰夫妻虽暂时无子,不是命里没有,而是天时未到,贵人未至。那贵人,岂能如同寻常百姓,不择天时而降生人间?大凡此等人,都要等候天界时辰,方才下凡,降落人间的。

果不出长者所言,林氏年过六十,方才产下一子。当时,林氏与周泰正在华林中漫步,突然感觉到肚胀下坠,来不及还村,就已经生产。其子生时,华林布满异香,芝草遍地丛生,华林也枝桠传语。产下后三天,就已经会走路说话,表现的十分乖巧聪颖。

村人都说这个孩子生的蹊跷,一来从来也没有见过这么大岁数还能生孩子的,二来这孩子生下来,长得也太快了,跟普通的孩子完全不一样;第三,华林历来是幽深的森林,传说在林中的深处隐藏可怕的力量,这孩子还出生在这林子里。村民担心这孩子是一个妖怪,即便不是妖怪,也是什么不祥之兆。但周泰夫妇老来得子,哪里还听得下此等言论,只是觉得自己得到一份上天赐给的大礼,自顾自地疼孩子、还给孩子取了一个周吉军的名字。

周吉军不仅天资聪颖,而且臂力过人,村中强壮小伙子的力气都比不过他。但有一样不好,就是调皮捣蛋,时常捉弄人,寻衅滋事,村中各家各户没有不被他滋扰过的,因此,人人都怕了他,但凡走路时远远看到他,都躲避而去。一时间,周吉军没了玩伴,也寻不到人。

周泰夫妇虽然对他宠爱有加,但总不比外边人可以玩耍,时间一长,周吉军感到特别无聊,特别没意思,于是问周泰:“父亲,为什么外边人见了我都跑,而且我时常看到你和母亲唉声叹气,又是为什么?”

周泰叹一口气,道:“孩子,你今天有这样的问题,真的是很好。你跟我来。”说着,他前面引路,走到村口。

周泰又道:“孩子,你看到了什么?”

周吉军看了村口,村口一条大路直通山下,绿草油油,没有一个行人,只有村口处,有两尊石像,矗立两边。他又回头看,村寨层次起伏,寨后是华林,茂密浓绿,随山势而上,不见边际。

周吉军不明白他父亲的意思,道:“没有人啊,父亲。”

周泰看着他,突然扬起手掌,拍了吉军脑袋顶门一下,道:“难道你眼里只有人吗?”

周吉军被他父亲吓了一跳,道:“若不是人,那就只有村口大路两边的石头爷爷和石头奶奶了。”

周泰道:“我问你,平时大家都如何对待这两尊石像?”

周吉军道:“进出村子,都要拜一拜。”

周泰点点头,道:“那两尊是石像,是从山上采下石头雕刻成的,每天日夜都站立在村口,不会说话,但村民都很尊敬它们,不管是进村还是出村,不管是有急事还是散步,都要毕恭毕敬地摆上一拜。你想过没有,大家为什么这么做?”

周吉军想了一想道:“大概是因为大家认为它们能保护村子吧。”

周泰又道:“那你想过没有,自己平时又对大家做了什么事情?”

周吉军挠一挠头,恍然大悟道:“父亲,我明白了。石像无语,从不滋扰百姓,反而能佑护村落,因此得到大家尊敬,而我平日里话多事多,都给大家带来麻烦,恰恰跟石像之道相反,故而无人搭理我了。”

周泰点点头,面露喜色。

周吉军又道:“那父亲和母亲唉声叹气,想必也是因为我不懂这个道理而为我担心吧。”

周泰点头道:“正是如此。你能参悟这层道理,我心甚慰。”

此后,周吉军才收心敛性,在村中正行正言,在家中多事生产,孝敬父母,在外面多扶危济弱。一年之后,村民对他的认识大为改观。

周泰见儿子收心向善,心中就别提多高兴了,于是到村里学校提交让周吉军上学的申请。

掌管学校的是周村长,要想上学,需要先向他提交申请,然后才能入学。

周村长道:“你家周吉军还没到上学年龄啊,咱们村的规定可是八岁才能上学啊。”

周泰笑道:“是啊,这个我是知道的。我家吉军虽然他从年龄上来说才一岁半,还不够上学年龄,但其身高思维已经跟八岁左右的孩童一般。再说回来了,若要让闲散在村中,恐怕日子久了,又旧病复发。还不如让他早点进学校,学些道理。这样岂不是更好。”

周村长一想,也是如此。于是答应了周泰,让他明天送周吉军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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