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一切都是黑暗的,夜凌墨想睁开眼睛,可是他太困了。他只记得有个小仙君要带着他去仙界,后边的事情他就全忘了。他想提起警惕,想看看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但是他发现自己的发力被封了,现在跟正常人一样。他不知道自己在哪,已经待在这个地方多久了,他挣扎着想离开束缚,可是不知不觉中就又睡着了。
“乔雅,你先别激动!”沐枫一把拽住怒气冲冲的乔雅,沐枫火急火燎的赶到妖界,还好在乔雅冲进去前拦住了她。
“我怎么能不激动!她雪灵当我们灵界的人也太好欺负了吧!今天我万不能饶了她!”乔雅现在是火冒三丈,大有一副任天王老子来了也拦不住她的架势。
“就算你去了又能怎样?现在大战一触即发,难道你还想历史重演吗?”沐枫大声喝止,现在的乔雅让他有些生气,就算再怎么心有不甘,也不能贸然去送死。
乔雅被沐枫吓住了,在她的印象里沐枫一直温文尔雅,即使再生气也不像今天这样的吼她。
“即使要发生战争,但是事端绝不能由灵界挑起!我知道你心中有恨,可现如今我们只能忍着。灵界本就弱小,即使发生大战我们也未必能全身而退,如今我们走一步看一步,灵界能有多少人生存下来,全看我们的造化。我说的这些你可懂了?”意识到刚才的失态,沐枫揉了揉涨的生疼的太阳穴。虽然绾卿是灵界之主,可大小的事情全都压在了沐枫的身上,灵界已经受过一次重创,是万万再经受不起一次重创了。
“对不起,我没想那么多。一想到绾卿受的那些苦,我就忍不住······”想起过往的一幕幕,乔雅满是心酸,那时候的他们太过年少轻狂,做什么事情都不讲后果,只是所有的事情都按照自己心中所想去做,可现在的种种无一不是以前种下的恶果。
“我知道,我都知道。”看着这些年乔雅和绾卿的成长,心中总算有些安慰,看着有些低沉的乔雅,沐枫轻咳两声,脸上挂着一丝邪笑,“我知道你不甘心,刚好这次我到妖界办些事情,你就跟着我人不知鬼不觉的进去,当然进去之后你就自由了,不过不能让雪灵知道是灵界做的知道吗?注意安全!”
听到沐枫这么说,乔雅哈哈大笑起来,原来沐枫正经的表面下竟然还藏着这么一面,着实让她大开眼界。
沐枫摇了摇头,隐去身上的灵气,化作妖界装扮的模样,大步往妖界走去。乔雅见状也收起笑脸,换了跟沐枫差不多的装扮,乖乖的跟在他的身后。
“绾卿姑娘,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布置妥当了。”判官按照绾卿说的拿了套夜凌墨常穿的衣服,并宣称前些日子冥王受了点伤,目前正在修养,但具体为什么这么做判官也是一头雾水。
绾卿拿起眼前这套玄黑的衣服,摇身一变套在了自己身上,再幻做夜凌墨的模样端坐在一边。
“这样就不会有人发现冥王失踪了,如果带夜凌墨走的人发现地府还有一个夜凌墨一定会心生疑惑,必定会再来地府。你再跟我说说夜凌墨平时的习惯,省的露馅儿。”绾卿有些不习惯这样的装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实在陌生,想了想还是换回了原样,等到有人来找夜凌墨,自己再变幻也来的急。
“原来如此!冥王平时不喜多言,大多时候都在看文件。绾卿姑娘不须太过拘谨,若是有不对的地方我定会提醒姑娘的。只是冥王失踪一事与顾祁辰并无关系,那我们还要将他放回人界吗?”
“他还没走?”
“现在大约在喝忘川水。”
“我想去见见他。”绾卿的眼神黯淡了许多。
“姑娘请随我来。”判官恭敬的走在绾卿身后,指引着绾卿去往奈何桥。
“仙子,我们又见面了!”
绾卿正看着奈何桥出神,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绾卿回身看着一个年纪稍大的老婆婆,轻声回应:“婆婆是在叫我吗?”
婆婆点头,招收让绾卿过去。绾卿有些疑惑,回头看了看判官。
“她是孟婆,是地府的专司掌管,把生魂抹去记忆的阴使。”
“婆婆,我们见过吗?”绾卿很好奇,心想估计是之前转生的时候来这儿喝过一碗孟婆汤吧,想是和孟婆有过一面的缘分,孟婆才会记得自己那么清楚吧。
“也是,你怕是已经不记得了。”孟婆走的桥头,摘下一朵绚烂如火的花,放入绾卿手中,“你可知这是什么花?”
“此花超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生于弱水彼岸,无茎无叶,绚烂绯红。此乃彼岸花。”
“不错,此花花开一千年,叶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你第一次见这花时泪眼婆娑,如今刚好此花又开,我又见了你。”孟婆笑的很慈祥,像是见到了许久未见的知心人。
“好美的花。”放眼望去整个奈何桥畔绚烂如火,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婆婆可曾见到一个活人过去?”判官轻声询问,虽然判官比孟婆官高一阶,但是没人不尊敬孟婆。
“不曾见过。”孟婆摇了摇头,拉着绾卿的手说:“一切世界始终,生灭,前后,有无,聚散,起止,念念相续,循环往复,种种取舍,皆是轮回。你可放下?”
耳边回响着孟婆说过的话,绾卿始终不理解,疑惑的看着孟婆。
判官引着绾卿朝桥的一端走去,“姑娘大可不必将孟婆的话放在心上,婆婆一向如此,总是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让人摸不着头脑。”
绾卿点了点头,随着判官漫不经心的走着。终于在离奈何桥不远处看见了顾祁辰的身影,见到绾卿,顾祁辰先是惊愕,然后释然。想必是安陵求了她,她才会来救他的吧,只是她还是狠不下心来看着他死。
“我并不是来救你的,你阳寿未尽,地府这么关着你终是不妥。我来只是要取走君炎的相貌的,你不配拥有君炎的相貌活着。”绾卿口中念着咒语,伸手抹去了他的相貌。
“不要!不要!”顾祁辰发了疯的大喊着,这时的他已经恢复了原来的相貌,只是之前事故的伤疤狠狠的烙印在他的脸上。绾卿伸手抚在他满是伤痕的脸上,只见原来满是伤痕的脸逐渐恢复如初,他终于回到了原来自己的模样。
“你这个样子会吓到孩子,回到阳界好好过日子吧。”说完绾卿头也不回的走了,顾祁辰颤颤巍巍的走着,捧起孟婆给他的忘川水,闭上眼睛将忘川水灌入喉咙。只是放下碗的那一刻,有一行清泪从眼角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