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吼,墨子砚气头也上了来:“谁需要你对我好了,在中原一个女孩子就应该懂得矜持守礼。你看你哪一点像个女孩子。要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吗?因为你是北辽人,只要是北辽人我就讨厌,你们北辽觊觎我中原地广物丰,便想要侵略我的的国家,烧杀我的百姓。就这样的一个虎狼之国,我还要给你们好脸色吗?”
花夕颜被他吼得一僵,她从来没有想过北辽攻打中原有什么不对,弱肉强食,这本来就是生活下去的法则。
两人就这样木木的坐着,直到雨停了下来。
花夕颜看着雨停了,便站起身准备去扶墨子砚。
墨子砚却倔强的甩开她,花夕颜气恼,一把扛起他向外走去,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来了这么大力气,将他扔在马上后,她这才自己又爬上马。
“那么恨我们北辽人,就自己变得强大啊,弱肉强食,这是法则,你们汉人自己不够强大,怪得了谁?有本事你就变得强大来打倒我,没有本事,现在就给我乖乖听话。”
墨子砚被她这样一吼,反而安静了下来,花夕颜这才策马往部落回去。
回到了部落的两人立即引来了旁观者无数,花夕颜才不在乎这些,下了马命人将墨子砚带到帐中休息,这才回了自己的帐中,已经累了一夜的她,倒头便呼呼大睡起来。
***
为墨子砚担心了一夜的清河公主,从侍候她的北辽丫头口里得知弟弟回来,连忙寻到了弟弟的帐中,当看到弟弟浑身是伤,奄奄一息的样子,她忍不住的流下泪来。
轻轻执起弟弟的手,墨桑离心痛万分。
墨子砚感觉到有人拉着自己的手,抬眼一看是姐姐,当看到姐姐满眼含泪的样子,他顿时气恼自己一心寻死竟然忘记了姐姐该有多难过。
“他们欺负你了吗?那个可汗有没有对你怎样?”墨子砚轻声问。
墨桑离摇摇头说:“没有,没有,倒是你,为什么伤成这个样子?我听说是夕颜公主将你带回来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墨桑离看了一眼姐姐焦急的样子,心中有千言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墨桑离看了看账内没有人,便对弟弟说:“不用担心,这一切很快就要结束了,你好好养伤,伤好了之后姐姐就带你离开。”
姐姐的这番话充满了深意,墨子砚正想追问,便见姐姐对他淡然一笑,转身离开了帐子。
回到自己的帐篷,墨桑离便开始着手晚上的酒菜,接着便充满紧张的等待端木鸿的到来。
华灯初上,白日里喧闹的草原逐渐安静下来,墨桑离木怔怔的看着帐子外面。
忽然外面传来朗朗笑声,墨桑离心里一紧,便看到端木鸿走了进来。
“给大汗请安。”墨桑离徐徐福身,不敢抬眼看他锐利的眼睛。
“公主请起,自己家里就不用这么多礼了,我听闻公主晚上要宴请我,看来公主准备了不少好菜啊,我还真是有些饿了,公主坐下一起用饭吧。”端木鸿说完便大刺刺的坐到了椅子上。
墨桑离连忙为他斟酒:“这可是我从中原带来的上等美酒,名叫醉仙酒,大汗今晚可要多喝点。”
端木鸿看了一眼酒杯,却没有动,大笑道:“好名字,醉仙酒,公主这是想要把我灌醉啊,不如这第一杯酒就由公主来喝如何?”
墨桑离知道端木鸿不信她,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端木鸿见她如此豪爽,也不拘礼,自己倒起酒喝了起来,一杯酒下肚还不过瘾,他又唤来侍女换大碗。
“我们草原儿女一向喜欢大碗喝酒,大碗吃肉,这个小杯子只适合你们中原人。”
说笑着,他又为自己倒了一大碗酒一饮而尽。
墨桑离连忙上前为他斟酒。
端木鸿笑看着她,忽然一把将她拉入怀中。
墨桑离心中一紧,虽然端木鸿年龄不过中年,看起来也是器宇轩昂,可是全身却充满着一股狠戾的杀戮之气,这种杀戮之气是久经沙场的人才会具有的。被这样一个男人抱在怀里,她还是忍不住的发抖。
“怎么,你怕我?”端木鸿充满魅惑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
墨桑离定了定心神:“奴婢怎么会怕大汗了,奴婢前来就是嫁给大汗的,岂有惧怕之理,奴婢是为大汗的英雄气魄所倾倒。”
一句话又说的端木鸿哈哈大笑起来,手抚向她的脸:“公主长得真美,如蔻年华嫁给我这样的老头,还得不到后位,不觉得委屈吗?”
墨桑离一个回旋,轻巧的避开他的手,又为他斟上酒:“怎么会觉得委屈了,大汗草原英雄,多少女子想要嫁给你,能在大汗身边服侍是清河的福气。”
看着他又喝下一碗酒,墨桑离又笑了起来:“光喝酒岂不是无趣,桑离在中原时习得剑舞,不如跳与大汗助兴。”
端木鸿微笑颔首,只看着她走到塌前拿起床幔上悬挂的宝剑,抽出剑刃跳起剑舞来。
她的剑舞不似那一日的水袖柔美,穿上胡服的她反而增添了几分英姿。
“燿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这是你们汉人的诗,现在用来形容你正合适。”端木鸿不禁赞叹道。
墨桑离微微一笑,旋转至他的身后,忽然眼神一凛,锋利的剑锋便直直向他刺去。
端木鸿已经感受到剑锋的凛冽,他却没有躲开。墨桑离的箭直直的刺向他的衣服却再也刺不下去,她的心里一惊,便见他冷然回头。
“早知道这是鸿门宴,我却依然赴约,知道为什么吗?不是因为你是一位美丽的公主,而是因为你长得像一个人,中原送来几位公主的画像,我却独独选中了你。我既然选了你便会好好待你,可是你太不聪明了,竟然妄想杀我。”他说着一步一步走向她。
墨桑离大惊,挥舞着剑大叫:“你别过来,混蛋,你毁了我的人生,毁了我的母亲,毁了我弟弟,我要跟你同归于尽。”
她说着大吼着对他挥剑相向,端木鸿只一躲,她便倒在地上。
“你是杀不了我的,就凭你还不够格。”端木鸿冷冷看她。
墨桑离发出一声惨笑:“既然我杀不了你,也不愿你侮辱我这身子,我今日决定刺杀你,便不打算再有活下去的可能。”
她说完,挥剑狠狠抹向自己的脖子。端木鸿大惊,可惜已经来不及,锋利的箭划开她的咽喉,血流了一身。
她凄楚一笑:“我…终于可以下去找母亲了…”
“不,你不能死,秋瑛,你不能死,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他大吼上前用布捂住她的脖子。
“来人来人,叫苏师傅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