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娘娘！”
宁子娴正绣着一只翩跹彩蝶，却被这染画一惊一乍的声音给惊了一下，芷息便斥道：“染画，你怎么回事？老是改不了这毛毛躁躁的性子！”
染画却是吐了吐舌头：“娘娘，芷息姐姐，这不是听着这个消息太吓人了吗？”
“怎么回事啊？”宁子娴问道。
“是这样的。今儿一早怜嫔娘娘带着黎常在去给淑妃娘娘请安，也不知道她们把淑妃娘娘怎么着了，淑妃娘娘现如今竟然磕出了血来！”
宁子娴诧异：“咯血了？”
“是呢，听太医说，十分不好呢。皇上听了，去瞧过淑妃娘娘了，之后却是将怜嫔娘娘和黎常在禁了足，并且罚俸半年。同时还吩咐，后妃无诏，不得擅入夙滢宫，以免打扰淑妃娘娘休养……”
宁子娴轻声一笑：“倒是不成想，这两个人，还有这样的本事。”
却是又道：“萧氏也该着急了吧？”
芷息道：“是的，娘娘，萧贵姬随了淑妃，并不多好的身子骨，以前那是皇上爱重，养的好些，被贬谪之后，可不是有人作践？最近淑妃失势，情况更是不能比了……”
“嗯。那萧家的人……”
“萧家那有人啊？早被外放了。”
宁子娴却是呢喃道：“扬州是个好地方啊……”
芷息却是明白了过来：“是啊，奴婢听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扬州实乃富庶之地，当是不至于此的。”
“自然不至于此的，否则她萧玉寒敢出手这样大方？便是淑妃也不可能样样拔尖儿的。”
继而道：“这个事情，去知会一下张大人，他自然该知道怎么做的。”
“是，娘娘。”
没过多久，宁子娴便起身去了夙滢宫。
“娘娘……皇上有命……”
“无妨，本宫只是远远的瞧一眼淑妃娘娘，并无其他。”
说着，染画便送上了孝敬。
“那就好……那就好……娘娘且远远的看上一眼吧。”
“嗯。”
只是，等宁子娴缓缓走进夙滢宫，那呛鼻的药味许是因为云柔洛这几日自暴自弃的不吃药而消散了许多。
“你怎么来了？”
云柔洛睁开了略显沉重的眼眸。
“自然是来看看淑妃娘娘的玉体是否安康……”
“呵呵……”
云柔洛一声轻笑，“我安康的很，德妃是否满意呢？”
“无论如何，臣妾都是满意的。”
宁子娴淡淡的。
云柔洛却是并不理会这一句，反而说道：“其时咱们同为四妃，只是我稍微比你靠前一点而已……你大可不必叫我淑妃娘娘……不是吗？”
“该有的礼数，我从来不忘的。”
“是吗？”云柔洛呢喃，“若是皇后知道自己拼死生下来的儿子居然视杀母仇人为亲人，不知道是否会一下子醒了过来！”
宁子娴眼神一凛：“娘娘可知道您自己在说什么？”
“本宫当然知道……只是不知道德妃可有这个胆量认呢？”
“若是淑妃娘娘觉得臣妾认了这个罪名，娘娘会好受一些的话，臣妾何妨一认呢？”
云柔洛讶异与宁子娴的回答，只是那一丝的不满却是隐藏的极好：“真的说起来，咱们两个，不都是一样吗？只不过是你比我，呵，高明一些，得了皇后的信任，又得了皇上的信任，即便是笙皇子，现如今待你，一如亲母了……看来德妃，果真是大富大贵之人，一生圆满了。”
“娘娘怎么就不像想自己的孩子？他可是才几岁而已啊……”
一提凌云，云柔洛整个人都机警了起来：“怎么？德妃现如今竟然已经到了要威胁幼子的地步了吗？”
宁子娴同样回以轻声：“怎会？臣妾不过是想告诉娘娘，既然命不久矣了，那还不如向胡氏一般，把想说的，都说干净了，免得留下遗憾。”
“你有这样好心？”
“臣妾自来心地就好，一般的人，臣妾可不会直言相告……”
“呵呵呵……德妃果然会做人啊！本宫自叹不如……这一副本事，却是比皇后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娘娘知道就好了，臣妾自来不喜欢夸耀的。不打扰娘娘歇息了，臣妾告退……”
“德妃走好。但愿你……做得更好！”
殿门一关，云柔洛颇有些力气用尽的感觉，不由得伏在榻上喘气来，南鸢上前道：“娘娘，何必呢？德妃正逢旺势，咱们……”
“不，不不不不……”
云柔洛缓了过来，“皇后可以叫皇上这般死心塌地的护着凌笙，我同样可以护着我的云儿……”
“娘娘！”
云柔洛却是一把抓住南鸢的手臂：“南鸢，你要记得我说的话，一旦我死了，玉氏……就是杀了德妃的一把刀！”
“娘娘……奴婢知道……奴婢知道的……”
“知道就好……知道就好……”
云柔洛不免眼神空洞：“南鸢，你说，我一个人的死，保得住云家吗……”
南鸢却是答不出话来，尽是无声的哽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