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羿起身道:“大帅,一个鲁琨领兵杀过去便是,据守不出又是为何?”
孙飞道:“那鲁琨勇武非常,若是能杀,我们早杀了,哪里还会等到现在。”
刘羿一听,不由面漏鄙夷:“这鲁琨立足未稳,又是新胜之师,必然骄狂,此时偷营,必胜。”
吴坚才不相信刘羿的鬼话,但刘羿是当今皇上的弟弟,皇亲国戚,得罪不得:“哦?小侯爷可详细说说。”
刘羿道:“派五十奇兵,火烧敌营,敌营必乱。我军趁乱渡江,必夺山阳。”
孙飞道:“敌营防守严密,五十奇兵只要渡江,必然羊入虎口。”
刘羿是打心眼里恶心孙飞这厮,因为他的贪念,差点害自己被误砍了。但现在叛军当前,不是计较一时长短的时候,他起身抱拳:“大帅,若是信得过我,便调拨五十精兵随我渡江。”
孙飞道:“大帅,小侯爷年幼,立功心切……”
刘羿不等他说完,便开口打断:“本侯爷愿立军令状,若不能火烧敌营,甘愿军法从事。”
孙飞的嘴角弯起,这招果然奏效。偷盗珍宝一事虽然已经过去了,但毕竟不是什么好名声,现在刘羿在吴坚军中不敢宣扬,到了外面,把这事讲出去,那他孙飞可就要遭人唾弃了。
刘羿说要偷袭敌营,他心中当即一喜,若是刘羿死在乱军之中,那是再好不过了,若是侥幸逃了回来,军法也不容他。这一下,刘羿横竖都是个死,他可以安心啦。
刘羿也不拖沓,当即立下军令状,吴坚下令,今夜若见敌营起火,便快速渡江,杀入敌营。
日暮西山,吴坚让孙飞陪着刘羿到军中挑选精兵。
孙飞乃是副将,在军中威望甚高,他让士兵列队,然后说道:“小侯爷要挑选五十精兵强将夜袭敌营,此一去,必然九死一生,谁愿往?”
去就是死,谁还敢去?士兵们面面相觑,都不言语。
刘羿眼中闪过一丝怒意,这孙飞,当真可恨:“孙飞,你当真以为本侯爷不敢杀你?再不闭嘴,本侯爷手中的刀必取你性命!”孙飞谄笑,不说话了。他向前一步,高声说道:“叛军祸国,致民不聊生,此时,正是男儿建功立业之最好时机,尔等怎可止步不前?今夜袭营,本候自当身先士卒,若我先退,必万箭穿心而死。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这番话说的提气,当机有人高声应道:“标下跟侯爷同去。”
刘羿一看,这人一米七的身高,身材虽矮小,但面如刀削,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必然不是愚笨之人。他高声道:“好,你便做本侯爷副官,还有谁愿同去?”
“死有何惧?我去!”
“我去!”
有了带头的,自然有人跟随,这一下,竟然走出一百多条汉子。
孙飞心中冷笑,那尹诺本是个千总,丢山阳后,他曾经在酒后骂孙飞等一干将领都是饭桶,更骂孙新等幕僚是棒槌。
孙飞怀恨在心,平时没少给尹诺穿小鞋。他本想着,下次出征,让这尹诺去当炮灰,这可好,尹诺自己送死,怪不得他啦。
刘羿不知孙飞所想,若是知道,必然会直接杀了孙飞祭旗。他感觉士气可用,便把一百人分成两队,由尹诺带领一队,自己亲自带领一队,只等到了晚上,便渡江袭营。
转眼间,夜幕降临,吴坚亲来壮行送剑。吴坚解下自己腰间佩剑:“此剑名叫流光,今夜赠与侯爷,祝侯爷旗开得胜。”
刘羿接过宝剑,仔细端详,胡桃木的剑鞘,紫铜包裹,精铁剑身长三尺二寸,宝剑出鞘,光华耀眼。在剑身上刻有‘流光’二字,剑刃锋利,血槽极深,端的一把杀人利器。
刘羿把流光挂在腰间,再度道谢:“谢大帅赠此神兵,若辱没了此剑,定当提头来见。”
吴坚又亲自为刘羿倒酒,递到刘羿手中,一百士兵手中的碗也尽数酒斟满碗。刘羿端起酒碗:“不破敌营誓不还,喝!”
百人齐喝:“干!”
虽只有百人,但尽是死士,有如此虎狼在手,何愁战之不胜?
一百死士换上夜行衣,在江岸下水,悄悄游向对岸。上岸后,兵分两路,悄悄摸入叛军营地。偶尔路遇叛军暗哨、关卡,悄悄杀之。
叛军虽不说是乌合之众,但比乌合之众也好不了多少,军纪涣散,夜间岗哨竟有多数在睡觉。也是,叛军势头不可挡,帝室没有平乱之力,吴坚更是只有自保之力,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深夜偷营?鲁琨做梦也想不到,就在今夜,人已经来了。
鲁琨本是屠户出身,勇猛非常,但若说军务,他便不行了。叛军人数众多,原本的营房不够用,又加盖一半新营房,这新旧营房连成一片,鳞次栉比,最宜火攻。
刘羿命手下士兵把干草摆在军营的上风口,连成一片。期间有叛军起夜,都被抹了脖子。忙活了几个小时,却是带来偷营的人数太少,不能将干草堆满整个营区。
乱军的马棚里有良驹五百匹,刘羿派人去解缰绳,这一直忙到了东方发白,按说清晨应该风平浪静,可这天早上竟突然刮起了怪风,天赐良机,刘羿连忙叫手下点火。
火借风势,风助火起,一时间,火光把整片天空都映红啦。士兵发现营房起火,顿时大乱,又有马群踏过,光是踩踏至死的叛军就有几百人,丧身火海的叛军更是不计其数。
鲁琨嗜酒,昨夜贪杯喝多了,此时正在山阳城熟睡,手下来报,军营起火。这一惊可非同小可,鲁琨的酒瞬间醒了,等他赶到军营的时候,南大营已经是一片火海。鲁琨连忙询问,北大营如何。
却见此时,北方也燃起大火,原来,北大营靠近江边,干草不好找,这才起火晚了些。
军营起火,烧死叛军无数,鲁琨命令,赶紧整合队伍,恐怕晚了敌军杀来,再想跑就晚啦。
却不想,鲁琨的命令刚下,喊杀声大起,吴坚和孙飞从东方而来,正是朝日腾空,把一万多兵将渡上一层金边,如同天兵。
此时的鲁琨哪里还有抵抗之力,赶紧跑吧!
刘羿和尹诺合兵东江岸边,尹诺满脸的兴奋:“侯爷真乃智勇双全,比孙飞那饭桶强百倍。”
刘羿道:“损失如何?”
尹诺道:“二十兄弟跑的慢的,被乱军所杀。”
刘羿派去偷袭叛军马棚的二十人也未回返,折损了四十多人,还剩余六十死士。尹诺在死士之中寻找,不免伤心,他的兄弟尹源也没回来。
刘羿道:“叛军大乱,正是为死去的将士报仇雪恨之时,随我返回山阳城,活捉鲁琨!”
一干死士经过此战,早已对刘羿心服口服,刘羿一呼,自然百应。当下众人脱下夜行衣,尽数上马,一路向西,捉拿叛军将领,鲁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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