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河洪浪滔滔,溅起数尺浪花,每一朵浪花散开,洒落水珠无数。
望乡台,只是一个普通的土台,就在奈何桥的旁边,高有两米,有五六级台阶。
拾阶而上,一尘不染,虽是土台,但也非常干净。
“快点走!”
旁边一个阴兵呵斥,鲍義心中不爽,但在这里,他没有办法,他不是孙猴子,没有大闹地府的那种本事,只能任凭阴兵摆布,而鲍海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鲍義在也没有见到鲍海。
站在望乡台上,一股苍凉心意油然而生,望乡台,望乡台,前世的一切全部都像电影一般演过,他看到了自己的母亲,苍然白发,还没有睡,坐在窗台前,时不时的看一眼门外,看看自己是否回家了。
他又看到了自己的姐姐,正在纳鞋底,一如当年母亲外出,姐姐给自己纳鞋底一样。
望乡台啊,你可知道我心里的苦闷,我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就这样迷迷糊糊的到了地府。鲍義心里无比的苦闷,太想大声喊一声,但是却没有喊出来。
“快点快点。”
阴兵催促,后面的人还在排队。
突然之间,鲍義很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死了,不甘心就这样离开母亲和姐姐,不甘心自己死得不明不白。
不,绝对不行,我要活着,我要活着!
鲍義心里在呐喊:“不——”
这一声大喊,震惊了地府十殿十八层,阴森诡异的气氛似乎活了,所有鬼魂都朝这边看来,几个阴兵冲了过来,想要制止鲍義。
“大胆!”
一声沉喝,差点把鬼魂震得魂飞魄散,一种恐惧感油然而生,骚乱的场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鲍義不甘心,但是牛头马面已经走了过来,勾魂索直接套在了鲍義的脖子上!
“任你在人间如何猖狂,但到了这里,是龙你给我盘着,是虎你给我卧着!敢在这里闹事,我让你魂飞魄散!连鬼都做不成!!”
马面的声音阴森摄魂,狰狞的面孔让心心里发慌!
“我的阳寿未尽,为何到了这里?”鲍義质问,很甘心。
“桀桀桀。”牛头拉勾魂索的另一头,抖了一下,鲍義差点摔倒在地上:“管你阳寿完没完,到了这里,就给老子安分点!!”
鲍義心里的火气腾的一下子就冒了出来,牛头又一用力,鲍義一个趔趄,不由自主的往前面跑了几步。
牛头马面拉着鲍義就往奈何桥上走,只要过了奈何桥,可就什么机会都没了!
望着奈何桥下面的忘川河,鲍義心中一横,趁着牛头马面不注意,一个纵深,从奈何桥上跳了下去!
“噗通”一声,溅起丈许浪花,鲍義一惊跳进了忘川河!
牛头马面来不及阻挡,马面大骂一声:“妈的,不要命了!”
这时候,牛头拿出了钓魂钩,一下子就甩了出去!
好多年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了,在一千年后,竟然还有人往忘川河里挑!
鲍義跳进了忘川河,如同万蚁蚀心,一种莫名的力量钻进了鲍義的身体里,如同千万只蚂蚁在骨头上撕咬,在吸食骨髓!
痛,神经都在痛,一只钩子突然出现,一下子勾在了他的肩头,一股力量要把他拉上去!
鲍義被拉出了忘川河,已经到了半空中,牛头马面冷嘲的看着鲍義,想在他们两个的眼皮子地下逃走,那是不可能的事!
“呜呜——”
笛声响起,带着无尽的沧桑,声音呜咽,如泣如诉,如怨如慕,其声呜呜然,催人泪下!
牛头马面不觉皱了皱眉头,她怎么来了?
一艘轻舟,从忘川河上面漂流而下,一袭白衣立于其上,一笛横吹,凄厉之声正从笛子之中发出。
那是一个女子,长发飘然,悠然如仙子,容颜倾绝,眼波流转,如皓月,似秋波,眉宇之间却带着一丝忧郁,似有解不开的心结!
玉手轻挥,一根丝线飘然而出,一下子割断了钓魂钩!
“一千年来一千怨,忘川河上花开遍。如此绊人心,只怪当初早相识,恨悠悠,忘川河上泛孤舟!”
歌声清绝,声音呜咽,愁煞人心!
“我保此人还阳。”
女子的声音如同仙籁,飘然入耳,却带着无比幽思仇怨。
“这只鬼触犯了地府律法,我们要带回去处理,你还是少管闲事!”
很显然,牛头马面和这女子之间关系不善。
“阎罗那里我自去说,你们还没资格管!”白衣女子一点面子都不给,非常的强硬,直接把鲍義带上了那一叶扁舟。
“你······”马面还要说什么,牛头拉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得罪这女子。
“你去吧。”
白衣女子手一挥,鲍義感觉自己轻飘飘的,紧接着,一阵昏沉,,头重如铁,浑身剧痛。他分明看到女子脸上悠着点地泪痕!
他感觉到一阵冰凉,不由得睁开了眼睛,眼前却是一扇黑漆漆的门!
门还没有打开,他倒在地上,鲍海躺在旁边,好像一觉刚睡醒,头脑有些迷糊!
自己怎么还在门外,自己不是已经死了吗?不是已经到了地府吗?不是跳进了忘川河吗?
牛头马面呢?白衣女子呢?
鲍義脑袋里面一团浆糊,没有任何头绪!
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南柯一梦?难道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吗?
鲍義震惊了,他赶紧拿起身旁的八卦镜,自己的脖子上分明有着一圈红红的勒痕!
不是梦,刚才的一切都是真的,都是自己亲身经历的,那么自己为什么又到了生死门的外面?
生死门和以前一样,根本没有打开的痕迹,黑漆漆的大门,散发着阴森寒冷的气息,里面还传出来嘤嘤哭声,老四老婆的魂魄还在里面。
鲍海坐起身,摇了摇头,疑惑自己为什么躺在地上,鲍義并没有把实情告诉鲍海,随便编了个谎扯了过去。
鲍海站起身,手里拿着土统,看到眼前的黑色大门,不确定的看着鲍義,缩了缩脖子:“我们还进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