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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鬼在哪?

一天后,莫斯科多莫捷多沃机场。

埃纳斯塔提着手提箱走过安检区,似乎在汉堡恐怖袭击事件之后,全球的国际机场都再次加强了安检力度,对于人类的检查之细致自不必说,入境的精灵甚至被要求检查脑内的记忆内存,这让埃纳斯塔觉得很反感。

不过,身为国际全息联盟的高级探员,她可以走特殊通道免检。“这里不会突然出现一群西装革履的拿着枪的恐怖分子吧。”埃纳斯塔不自觉的向着机场的候机大厅望了过去。人来人往,一切如常。

走出机场,埃纳斯塔拦下了一辆出租车。由于时间匆忙,她并没有及时搭载语言模块,手里只有一张莫斯科城区的地图和一个笔记本,上面标注着因地格尔的头像和登记住址——虽然她完全不知道销声匿迹许久的因地格尔是否还住在那个老地方。

她向出租车司机指了指地图上方位,示意她要去这个地方。

“你是美国人?”出租车司机突然用带着俄语强调的英语和埃纳斯塔交谈起来。

“额……恩。”埃纳斯塔吃了一惊,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哈哈,金发碧眼的小姑娘,还有那身牛仔打扮,一眼就能认出来啊。”司机大叔笑着启动了车子。

“唔……其实我是一个精灵。”埃纳斯塔有些尴尬的对司机提醒道。

“什么?精灵?”司机转过了头,瞪大眼睛望向这个美丽的人造生物。

埃纳斯塔觉得自己正在被司机用看外星人的眼光看着,就像从来只在电视上看篮球转播的孩子有一天突然到了斯台普斯球馆看比赛的眼神一样,这让她很不自在。

“莫斯科虽然是个全息城市,但是精灵这种东西还是实在太少了啊。”司机为了开车转过了头去,这让埃纳斯塔终于松了口气。

“莫斯科的精灵很少么?毕竟是个大城市,怎么这样。”埃纳斯塔不安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欧洲的全息联盟一开始就没有给莫斯科足够多的全息技术和资金支持,大概是因为俄罗斯和中国走的太近了吧,哦,我不想谈政治的。”

“目前莫斯科精灵的数量有多少?”

“只有不到10个吧,他们在国际上都不怎么有名,都是默默无闻的小角色,只是在维持着俄罗斯国内的一些全息相关事务。”

埃纳斯塔听了十分吃惊,一个根本没有足够能源支持的全息城市竟然存在着SaintRainbow!而且这个貌似很懂行情的出租车司机竟然对因地格尔的事情只字未提!这一切都更加加深了埃纳斯塔对于因地格尔的怀疑。

埃纳斯塔左思右想,向出租车司机提出了自己的疑惑:“你听说过因地格尔么?这个精灵听说在莫斯科生活,是一位非常强大的精灵。”

司机停了停,说:“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埃纳斯塔有些混乱,她根本不知道会有这样的麻烦在等着她。这样一来,调查的线索除了那个住址完全都没了,现如今她一脚已经踏入了泥潭,如果那条线索再不能用,那么她两只脚都要深陷在莫斯科的冻土里了。

“小姐,你这次不远万里来莫斯科就是为了找这个精灵的吗?”出租车司机问道。

“额。”埃纳斯塔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向出租车司机解释。

“我有一个朋友被害了,同时也是他的朋友,我是来找他调查取证的。哦,不是说他是凶手啊,只是询问一下情况而已。”埃纳斯塔很后悔没有及时编一个谎话出来。

“哦哦,我明白了,你只是来找他问一些事情的对吧,我也不会多问的,我把你带到指定地点就好。”出租车司机说话,便踩下了油门,汽车提速起来。

汽车似乎开了很久,周围已经渐渐的看不到多少房子了,埃纳斯塔猜测已经到了郊区。这反而更有可能表示这里就是因地格尔的住所,因为克伦威尔说过,他们现在很难追踪到因地格尔的下落了,正好是在郊区,全息系统的覆盖不够强,所以信号也不会很好。不过,像因地格尔这样强大的精灵真的能够长时间居住在这种低能量供应的地方么?还是说他有什么别的能力?埃纳斯塔越想越乱。

汽车慢慢停在了一家两层的小别墅前,大概这个地方就是埃纳斯塔要找的地方了。这地方真的是郊区,周围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住户,更多的立在这片区域的是数不清的柏树和杨树。她已经明显的感觉到四周全息能量的供应变得虚弱起来,大概自己在这种地方只能活动,而不能战斗。

“就是这个地方。”司机转过头来,“你是要现金还是…刷卡?”

“刷卡就行。”埃纳斯塔说着打了个响指,一道光束从她的手心照射在了座位旁的感应器上。

走下车,埃纳斯塔望着这个别墅,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行动。

总之先敲门问问这家的主人吧。这样想着刚刚走进院子,便听到头顶上有着什么嘶嘶的声音想起。她抬头眯着眼睛望去,发现正上方有着一个渐渐扩大的光斑,像太阳一样耀眼而夺目。而后,随着嘶嘶生的渐渐增强,她看到光斑在剧烈的扩大,已经大过天空中的太阳了。同时,她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全息能量正在在自己的头顶山飞速增加。

敌人?

埃纳斯塔瞬间提高警惕,放开手提箱,猛地举起双手,全息流被引力扭曲汇聚成防护罩,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光能量冲击。

埃纳斯塔渣了一下眼睛,剧烈的能量冲击如期而至,但是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强烈。不过,这强烈仍然是相对而言的,防护罩下的她安然无恙,但是这个漂亮的院子却瞬间被动能冲击搞了个一塌糊涂。埃纳斯塔的手提箱也被吹飞,被高能的光能量烧了个漆黑。

冲击的能量迅速减弱了,埃纳斯塔收起防护罩,迅速的扫视了一下四周,没有袭击者的踪影。

可恶,难道艾维拉就是被这种冷不丁的攻击给暗杀掉了么。

“诶?你是……牛仔小姐?”

一个银铃般的少女声音从埃纳斯塔身后传来,她转过头去,看到了歌琳·丹的绿色的脑袋从院子的围墙上探出头来。

歌琳·丹?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埃纳斯塔顿时思维再次混乱了起来。

“你不是在瑞亚么?为什么会在这里……”

“额……”歌琳·丹似乎在思考着要怎么开口解释:“本……本小姐奉白慈博士的命令来莫斯科调查因地格尔,根本没说要帮你的事情哦!”

“你就不能正常一点说话么。”埃纳斯塔眼睛危险地眯成一条线,“那刚才这袭击是怎么回事?”

“呼,本小姐得知了凶手的住所,所以想一劳永的直接把那家伙打败,这样这件案子不就结了么!所以我刚才就用了一次轨道十字光……”歌琳丹语气中似乎还带着些自豪。

“你这个小疯子!”埃纳斯塔说着冲上前去赐了歌琳一记手刀。

“你没看到我在这里么!而且哪有不加调查就直接把凶手烧成炭的调查员!这房子里还有平民怎么办!”

“白慈老爹告诉我这房子根本就很久没有人住过了!”

“智商啊!智商!没人住过就胡乱轰炸么!破坏了犯罪证据怎么办!”

歌琳一时语塞,愤怒的挥舞起拳头大喊道:“呃啊啊啊啊,烦死了!本小姐才不想来这鸟不拉屎的国家呢!好不容易接受了拜托却一见面就被你骂个灰头土脸!上会在瑞亚你还没吃够本小姐给你的苦头么!”

“你——!”埃纳斯塔顿时不知道怎么反驳歌琳了,她觉得这个大小姐脾气的家伙的判断力和她的能令成了反比,连带白慈博士的炫目形象一并动摇。

“不跟你辩了!我要进房间调查调查,反正你说房间里也没人了。”埃纳斯塔说着转过身去,找自己的手提箱,那里面有着一些相关的资料和调查器材。

——结果她只找到了一个黑漆漆的长方形的东西。

埃纳斯塔一下子跪在了被翻的乱七八糟的泥土上,。“我的装备……我的护照……我的调查证……”嘴里喃喃不停。

歌琳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是感觉自己又深深的闯了祸,不由得想起当时她在瑞亚的时候遭到的埃纳斯塔凶猛的攻击,她充满恐惧的看着埃纳斯塔站起来,然后转向了她。

“精灵证件的办理相当复杂,大概我要在这里停留很久。”埃纳斯塔出奇冷静。

“对……对嘛……我们一起抓住凶手……然后回去……我陪你回去……好么……”

歌琳的锐气被埃纳斯塔反常的冷静给消去了一大截。而对埃纳斯塔来说,这种不用死人的挫折对她来说实在是容易对付了,在看到自己的手提箱被烧焦的那一刹那,埃纳斯塔就做出了觉悟了,她要把犹豫抛到脑后,回到过去那个果断的自己。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歌琳开口道。

“搜查房间。”埃纳斯塔说着望向了那栋双层别墅。

埃纳话音刚落,院子门外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刹车声。

“哦上帝啊!这是怎么了!”(原文为俄语)

惊慌失措的司机从车里踉跄的跑出来,看着面目全非的院子,失神的大喊道。

“出什么事了!你们是谁!你们对我家院子做了什么!”

埃纳斯塔看着一脸惊讶和愤怒的司机的脸,认出了这个人,他就是刚才的出租车司机。

今天让埃纳斯塔吃惊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但愿这名出租车司机的发言是最后一个让他感震惊的事件。虽说莫斯科人的生活水平已经比以前提升了很多,但是开出租车的再怎么说也不会像是这种带着院子的别墅的主人,而且这个建筑不是说是因地格尔的住所么?为什么是这个再普通不过的出租车司机的家?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调查的线索不就一下子断了么?接下来她要怎么着手调查?

埃纳斯塔在发呆,司机则一边用俄语碎碎念着什么东西,一边看着自己家被毁掉的院子,在院子里踱步,大概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才意识到院子里两个陌生人的其中一个是他刚才的一个顾客。

“怎么回事!你做了什么?那个人也是精灵么?你们毁掉了我的院子?”司机的责问劈头盖脸的抛到了埃纳斯塔的头上。

“呃,这解释起来大概麻烦。”埃纳斯塔说着耸了一下肩,显然她很无辜。

埃纳斯塔向司机解释了刚才的情况,而歌琳也只是一直在点头哈腰的道歉,貌似这次找个傲慢的大小姐真的是知道自己错了,看她脸上的表情,似乎她都想哭了。

“总之我们会赔偿的,很快,唔……”埃纳斯塔补充的那句话显得很没底气,没有专门的通讯装置,她很难和全息联盟克伦威尔联系,而这位大小姐。。大概这次她要自掏腰包了。

“好吧,我希望你们能尽快。”司机说着浑身无力的坐到了自己房子的台阶上,看着自己面目全非的院子,庆幸着自己的房子没什么问题。

“你们说你们是来调查杀人犯的?而且说我这里是杀人犯的住所?这真荒谬。这间房子是一位威望非常高的科学家赠送给我们的,我之前曾经当过一段时间他的司机,他很感激我,于是在搬走的时候把这栋房子留给了我们。你们想调查我的资料,就随便去调查,我绝对是个守法的好公民。我有一个妻子,两个孩子,我们从来没有犯过什么错事,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兴师动众的调查到我的头上。”

埃纳斯塔和歌琳看着这个老实巴交的出租车司机,一时间产生了强烈的罪恶感。

“进来坐坐吧,今天不做生意了。”司机说着,打开了自己房子的门,走进了黑漆漆的屋子。

埃纳斯塔和歌琳互相看了一下,也急匆匆的跟着司机走进了别墅。

一走进别墅,埃纳斯塔突然感到了一阵燥热,这并不是气温导致的,而是某种致密而厚重的东西顿时包裹到了她的全身,她不禁抖了一下身体,但是却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突然变得十分有力,就好像房间外是零下的凛冬,而屋内则点起了温暖的火炉。

“感觉到有一些异样?是这样的,这个房间的地下室有一些那个科学家留下的仪器,似乎也是全息技术器材,也许会对你们的身体产生一些影响,不过我不知道会是什么影响。”司机说着带着她们走进了客厅,然后从厨房的冰箱里拿出一瓶黑褐的饮品,埃纳斯塔怀疑那是某种可乐,她不喜欢可乐。

司机给每个人倒了一杯,泛起的起泡让埃纳斯塔感觉有些不适,她把可乐拿在了手里,却并没有喝。

“我叫维克多·迪格诺夫,正如你们所见,我是莫斯科的一名普通的出租车司机,以及——这是我家。”迪格诺夫说到这里,露出了一个微笑,似乎他很满意自己这简短的介绍。

“我很好奇之前送给你这套房子的科学家叫什么。”埃纳斯塔问道。

“克里先生,我们都叫他克里先生。”迪格诺夫说着露出了一副很怀念的神情,“他是个好人,以前经常坐我的车到城市里办事,他和一般的科学家不同,他不是那种深居简出的书呆子,他风度翩翩,言谈幽默。我当时只是个刚刚失业的公司员工,丢掉了我的房子和工作,不得已找到了一份出租车司机的工作。他第一次坐我的车的时候,我们聊的很开,然后他便很乐意让我每次都载他来回市区和家中,然后多多少少给我讲一些他的研究,虽然我都听不懂。”

“后来他的研究终止了,不知道为什么。半年前的一天他很着急的在一天之内收拾完了所有的研究资料,然后我载着他去了机场。据他说,他要去美国继续他的研究。只不过这次离开之后,他便再也没有回来过,我也无法联系到他,他很好心的把房子留给了我们,让我们一家有了一个温暖的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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