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年近古稀时,孙儿伯牙来见他,问道,爷爷挚爱三人,何人为最?李煜轻拍伯牙脑袋,回道,你又遇见了谁,爱上了谁,想不明白,来考量一下爷爷?伯牙摇摇头,说道,早我面前知爷爷必说是奶奶,奶奶早就同我说了。李煜哈哈一笑,让孙儿将手伸开,在其上写了一个字。伯牙模拟李煜的笔法将此字告诉了奶奶,奶奶一看,笑了起来,说道,这分明是一个“你”啊。
——《和家物语》李雅儿
闻人村一处小屋内。
人称药仙的孟齐正在为李煜看腿,边看边皱眉道:“这是何人所为,下手竟如此凶狠?”
“孟伯伯,我相公的伤是李佑的奔雷掌所伤。”赢若伊在一旁解释道。
孟齐闻言一惊,随即点点头,叹息道:“悦城之事我也有所耳闻,想不到李城主英明一世,到头来竟落到一个举国通缉的下场,着实让人惋惜。”
“我父亲必是冤枉的,这一点我敢保证,我有生之年必要亲上北戍,从魔门手中救出我父亲!”李煜坚定地说道。
“你父亲在魔门手上?”方才见到李煜的伤说得上是惊讶的话,这一次听闻魔门的消息,孟齐则是大骇,问道:“魔门就不见大陆,现在怎么会出现,你可确定?”
李煜将那日悦城之事说了出来,孟齐越听脸色越是惊骇,听到夏怡雪进入那个黑洞,竟失声叫了出来,点头确信,说道:“我听闻长辈说过,数百年前魔门曾进入过大陆,用的便是这一种匪夷所思的办法,那个时候百家连同三国的精锐同时出手,才将他们赶回北戍,想不到现在竟又在悦城出现,听你的说法,右王同他们似乎有交集。”
“孟老头,别废话,管他什么魔门,鬼门,俗话说得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药庄就是一个救死扶伤的地方,别的替天行道之类的东西就别想了,快说说,李煜的腿能不能医?”一旁的李太白催促道。
“你这李老头敢说我,有本事摘下你面具,让我们瞅瞅你的样子。”孟齐当即骂道。
“嘿,我倒今日天平天,谁料晴空惊雷现,说你还喘上了?出门比比,让我也看看你药庄的天行诀练得如何?”李太白站直身子,似要比武的样子,孟齐也不甘示弱,直接站了起来。
“师傅,李伯伯,先治疗李公子的伤要紧。”从门外走进一个带着斗笠的姑娘,如果毕义也在这里一定可以认出这人便是那日在爱闲居中遇见的那一位。
“还是子君说得好,你这人年纪大,脑子还不好使,这天下除了我恐怕再没有人能够医治得了他。对了,子君,农家那两个人你看得如何?”孟齐又坐了下来,细细打量李煜的腿。
“前赢伤的重些,不过我用了师傅的金疮药,那伤口已经控制住了,尚贤不曾有伤,就是识海被攻击了,需要休养,不过两人都不肯留下,已经走了。”子君将刚洗的桃子每个人分了一个,分到赢若伊时,赞赏道:“姐姐生的好美,李公子真幸运能娶到这么漂亮的姐姐为妻。”
赢若伊回道:“多谢妹妹谬赞,虽然我看不见妹妹,但是听到妹妹的声音就能猜想道妹妹也一定生的极美。”
子君一愣,方才因为赢若伊低着头便没有仔细,不料这位竟看不见,一时间语塞,竟不知说什么。
李煜笑道:“子君姑娘不必过意不去,我娘子明白的。”
赢若伊听到这话,脸色一拉,尴尬地说了一声“我先出去一下”,便走了出去。
李太白捧腹大笑,说道:“傻小子,哪有你这么说话的。”
李煜见到赢若伊出去看出她竟有一些不开心,心下不解,自己确实没有说什么啊,怎么一下子就生气了。
子君说道:“李公子可能不太懂女儿家的心事,我出去说说吧。”
孟齐一把拉住子君,笑骂道:“人家小两口的事情,你凑什么热闹,帮我来看看,这针法你可熟悉?”
子君低下头,微微拉开遮住眼睛的薄纱,李煜眼角余光一撇,轻微地看到了子君的半边脸庞,那是他从未见过的面容,如果将赢若伊比作是微微绽放的玫瑰,那么子君便是出水的芙蓉,清新脱俗,似带了几分仙气,让人不能不心生安谧,恬静之感,而且,空气中似乎微微飘荡着些许的清雅芳香,甚是好闻。
“应该是西神叔叔的手法,粗犷不失细致,而且手法上已经十分熟练,看来西神叔叔在此道颇有天赋。”子君高兴地说道。
孟齐点点头,露出了从进屋开始便消失的笑容,那是冉冉自得的笑意,李太白不屑地说道:“子君,当初要不是你执意跟着这孟老头学什么医理,跟着我混几年,早就成了名动一方的女大侠,女豪杰,也不至于成天带着这破斗笠,藏了你美好的容貌。”
子君淡淡一笑,说道:“多谢李伯伯厚爱,医理本是我平生所求,愿用双手救下可救之人,让那些饱尝病痛之人得到治愈,得到解脱是我的夙愿,望李伯伯体谅。”
李煜笑道:“前辈,想不到除我之外,竟还有人能拒绝前辈的教导,可见人还是有成人的道理,不是追求一切不分是非对错的动物。”
李太白大怒道:“你们懂什么叫做是非对错,难道像你这样被你亲哥哥打残了腿,还想着不去报仇,安安心心去找你父亲?而你,整日想着你那活死人,为他挡住全天下的男人,想着有朝一日他能奇迹一般地站起来?笑话,我李太白活了一辈子从来不曾见过什么奇迹?那东西圆的?方的?甜的?苦的?凡事都需要靠争取,所以我的剑术才无可匹敌!”
孟齐讥笑道:“我说你这个人也是有趣,老是往自己脸上贴金,无敌天下,我就知道一个你斗不过的人。”
“谁?”
“武宗宗主颜如玉,三招便抓了墨家家主墨路非,你可行?”
“三招?你确定?”李太白一脸大骇。
这时候,一个男童跑了进来,叫道:“师傅,师尊,出大事了。”
“小莫,你说仔细一点,什么事情?”子君站起身。
“那武宗当真无耻,竟然将墨家当家的锁在囚车里正游街呢,说是过会儿便要登论道台,当着众人面屠墨!”小莫语言中的惊骇之意溢于言表。
“竟有此事?这武宗可是以为抓了百家之长便可为所欲为不将我百家放在眼里,不行,我要出去!”孟齐起身又要出门这一次却被李太白拦住,李太白随意说道:“这事情你药庄管不上,那几个显学都没有说什么,你一个九流去充好汉?刚才还说颜如玉三招抓了墨路非,要真是如此,你去了岂不是送死?先看病,看完了病再说。”
“你还真是一个是非对错不分的人,我不与你说,待我开一个方子给子君,你们便离开,看来武宗来者不善,这里免不了一场是非,带着子君赶紧离开,如果你还认我这个救命恩人,便护送子君回药庄继承家主之位,我必重谢!”孟齐当即躬身。
李太白连忙用手托住,还礼道:“说得好像你就要死了一样。呸呸呸,你是当世药仙怎么可能会死。呸呸呸。”
“师傅,切不可如此,我们来这里本就是受邀,既然这里变成了是非地,我们自当一起离开。”子君拉住了孟齐的衣裳。
孟齐起身神情凝重,轻拍子君手背,看了她一眼,见后者虽不舍但还是松开了手,便走到随身药箱前,拿出纸笔写了起来,不多时便完成了。这时候只听到声音响起,“孟药仙,儒家许言武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