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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的一伯1

说起家族,说起希望,我祖父和祖母那代就过于遥远一些,一切的希望得从我父亲这一代说起。在我父亲的兄弟里头,按上排序而下我老爸算是老六位置,所以怎么改变家族命运,他参与的角色只能算是后起之秀。家族最大的担子和光宗耀祖的重任,完完全全落下我一伯周梁的身上。我一伯这个人脾气很怪癖,暴躁过来又有点心胸狭窄,欺负他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在我父亲和叔伯看来,他这个兄弟也算是个独处一方,自立门户的人。不过,在我懂事的时候,我却觉得他也不是那种犟驴的人,还是能够有和蔼可亲的一面。

听其它叔伯说起一伯,说他从小就不喜欢读书,但这也不能怪他。因为一来当时家庭人员过多,生活过于窘迫,二来家庭教育在忙碌的年代里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虽然一伯未能学业有成,但是他却能无师自通,习得打石和会计的本领。这一些得益于家族勤劳动脑的品质,每每说起这些都会让我顿生自豪。一伯家里有四个儿女,两男两女,这样幸福的比例也是羡煞旁人的。本以为这样温暖有爱的家庭一定能够幸福下去,谁知道走到今天却是相悖而行,令人痛心不已。

一伯年青时在管区生产队里担任会计一职,这算是个好差事,但在那个容不得贪污腐化行为的年代,依靠一份稍好的工资还是无以彻头彻尾改变家族命运的。也许,在一伯的心里,从没有抱负过这样伟大的梦想,家族的兴衰他只是听天由命作罢;又或许,在成立家庭的压力之下,所谓的家族使命感则显得无关紧要,燃眉之急全在于如何解决一家六口的温饱危机。在他们的年代里,没有什么比生存更重要,那些远大的志气都在现实生活之中消磨殆尽。在今天,我们也何尝不是一样的选择,面对家庭和家族,面对现实和理想,谁又能舍弃家庭而去追求家族兴旺,谁又能为了理想而不想想一家几口的温饱问题?坚守住大局,就要牺牲小我;坚守住梦想,就要忍受现实的折磨。这样的选择,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要做出一次,却显得那样残忍与无奈。

一伯虽然如意谋得这样一份好差事,这些看起来得意的东西又好像一个定时炸弹,稍微一马虎就会随时随地惹祸上身。一伯的为人虽然看似有点蛮横,但是血液里头流淌的却是家族从未变过的善良品性。有时候,这些看似值得好好赞美的东西,在做人和做事时却不能相提并论,或者是取之不得。一伯管理的这支生产队里人员也是良莠不齐,贪图小便宜的、耍流氓的、忘恩负义的……在这支队伍里头都能不费气力一一找到。也许,在今天龙蛇混杂的世界里头,没有人会遗忘“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的良言,而一伯却将它忘得一干二净,包括在这份需要保持严谨态度的工作上。一个弥天大祸,时刻向他逼近,让他在生与死之间悬乎不定,左右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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