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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独自担纲

父母上次来深圳,还是媛儿刚出生时了,2006年春节又一次来到深圳,父母亲都欣喜不已,一直严肃着让人不甚亲近的父亲,也不由得在年夜饭时,同赵祺陵一块喝酒着说:“祺陵呀,我和你妈妈每次来深圳,都看到你和以前不一样了,我这个做父亲的,真是高兴呀。来,祝你们在深圳的生活愉快,收入水平节节高!”父亲喝了口酒,赵祺陵陪着喝了口酒,说:“爸,妈,这真是得感谢***主席噢,国家搞改革开放,我们这些穷孩子,才有机会跑到深圳来,赶上国家大发展的时候,我们才能有房有车呵。”

“那是,我们老百姓管不了政策,我们只看实惠。我的孩子,你们兄弟搞得好,我们做父母的那是脸上有光呀,以前张华华他老子,那见了我是脸都要扬到天上去的哩。前几个月他见到我,尽然会主动打招呼的哩,还说我有福气,有两个好儿子!切,现在来说我儿子好了呀?!哼。”傲娇的笑容泛起在父亲喝了酒赤红的脸上,也让赵祺陵涌起几分自豪。

突然父亲压低声音给赵祺陵说:“我听说,张华华她爸查出有直肠癌来了,现在人都萎靡好多呀。你是没见过他现在的样子呀,哎!瘦了。”

“现在讲这些干什么?!喝你的酒。”赵祺陵妈妈打断他爸的唠叨。转过来对着许麦的妈妈说:“亲家母,媛媛是多亏你一路带大了哟,我和赵祺陵爸爸也没什么时间,全靠你啦。我祝你身体健康,在深圳住得愉快哈!!”

“亲家母,你们放心哩,我只有一个女儿,不帮她,帮谁呀。小赵也是孝顺孩子,我在深圳,没说过我一个不字噢,家里家外,那他操的心,比我们家许麦要多得多哩,多亏你养了个好儿子哩!”

两个母亲的互相夸赞,让过年的整个家庭充满的和谐与温馨,媛儿也开心的一会窜到沙发这边,一会窜到那边,整个家里即其乐融融又活泼有趣!

新家走出来15、20分钟就可以走到海边公园里,过年休息的几天假里,赵祺陵常常同许麦在海边散步,赵祺陵把父亲告诉的前妻和前丈人的情况,说给许麦听,感慨说:“我们出来了,能在深圳慢慢开始有了自己的房,自己的车,自己的公司,我们是好了!觉得改革开放好,经济发展了,我们进步了!!

可是我怎么觉得现在整个社会,其它也都不讲了,好和坏,就变成看一个尺度了:有没有钱?!--以前我那个前老丈人看不起我,不就是因为我没钱?现在主动会给我爸说我好了,还不是因为我看起来像个有钱人了?”

许麦戏噱的说:“出来十年了,终于被前老丈人看得起了?是不是感慨万千?不会想重新去做他的女婿吧?”

“哎呀,瞎讲什么屁话。我只是在想,这个社会现在这么越来越现实,到底好还是不好,对于我们俩当然是好事了。如果没有改革开放,搞深圳特区,我们俩也不会认识,也不会有机会赚到钱买房买车了。

只是感觉社会把好与坏的标准搞成只有一个:有钱就成功。其它都是扯蛋了。这到底是不是对噢?”

许麦也收起嘻笑,有些感慨的说:“以前你说你老板JACK是个好人。再好的人,利益太大了,牵涉的钱多了,便宜也是要占。不是吗?300万利息一年就是15万了。你看他哪有一点要放弃的样子?”

“当然。刚开始RAY也是一个不太计较的人!只是后来利益大了,怎么可能不计较?所以我在想呀,我们占这个股份,你做着财务,早晚怕是要被人家甩掉的。---想想也是正常呀,合作的人,怎么可能一个人不做事,占着股份干分红?最起码各人赚的钱,要值回自己资本份额,不然迟早会被人抛弃的。反正哩,各人养活各人自己,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所以我考虑今年呀,可能也得自己搞公司了,不能靠着RAY呀。”

“真不能靠着RAY噢,和他共事了也快三年了,RAY在很多方便可能比JACK还现实一些。他对比他强的人,会客气,对比他差的,靠他吃饭的人,那真是颐指气使的,我看到公司的业务员,被他骂的时候,看着都难过。JACK哩,在面子上从不会让人过不去,还是会尊重别人一些。”

“我明白~!RAY——我也和他一起工作了差不多三年,人倒不是个坏人,但为人尖刻了点。这次股份调整,我们也有了一些钱,我考虑把花园城的房子卖了,把这边房子的贷款还清,然后看有多少钱,也约RAY啊、JACK啊投点资,再搞一家公司,我也跑了那么久业务了,总还是有些资源,我来牵头再搞一家新公司,搞好了,那不用说,股东呀,朋友呀以后也好相处了!如果没搞好,我就认了。以后知道自己能力在哪儿,安心打工也可以。总之哩,这个时间点,还是要尝试一下才好。”

“嗯,我支持,我也想有一家真是自己的公司,就是自己从头一手一脚做起来的自己的公司,前期,我就兼职做财务,等你公司真做好了,我就来自己公司上班。那还是好得多哩。老公,我相信你会搞好的。”

赵祺陵看着想像未来开始兴奋的许麦,不禁苦笑了一下说:“你以为公司那么好搞呀,你想想看,RAY搞的这个加宝公司,开始就得是靠着昶联公司支持了两年,新产品也就是第三年才做起来的。我其实是蛮担心搞不好的了。”赵祺陵深吸一口气,继续说:“所以我想把房子钱先凑着还完了,最不济,自己的公司亏钱亏完了,我们在深圳还是有地方可以住,是吧?”

“那是呀,我们这个年龄段,上有老,下有小的,不能像刚来深圳时那么无所谓了,得想得周全一点才行。但总的原则,我还是支持你出来自己搞公司的。在深圳能打工一辈子?我也担心哩。以后不是说我想不想打工了,而是人家不一定要我们打工了。每年深圳来多少年轻人呀。压力会越来越大的。”

“确实哩,十年前,我们刚来那时候,一到过年的时间,深圳就变成空城了,你看现在,”赵祺陵环顾着四周,扬起手比划了一圈,“过年放假,也有那么多人没回家了,还大部分都是年轻人,在这里的,大部分就是来打拼的。我们趁着自己还年轻,搏一搏,说不定单车变摩托了!如果一年多撑不下去,公司搞垮了,37、8岁,再去找工作,应该还是能找到吧。”

“那有什么嘛。我们刚来深圳不是什么都没有,37、8岁,我们有房,有车哩!再差也回不到20多刚来深圳的时候了嘛。你放心去做,我支持。”许麦也豪气干云的鼓励着赵祺陵。

2006年过完春节,赵祺陵同JACK,RAY协商入股事宜,果不其然,大家都不看好赵祺陵新做公司,都只入了象征性的10%的股份,赵祺陵卖了蛇口花园城的房子,再加上JACK、RAY投入的一些股份,筹措了50万的资金,准备开始自己筹划做自己的公司。

赵祺陵3月份提出了辞职,公司的大老板专门到了深圳希望做些挽留,赵祺陵婉言放谢绝了公司的好意,并极感谢的表达给大老板说:在昶联的这近6年的时间,自己提高很快,想在40岁之前,想尝试一下自己创业。也感谢公司的认可,公司的认可也给自己更大的信心,……

4月1日,是西方的愚人节,赵祺陵独自一人坐在新租赁下来的简陋的办公室里,地毯是劣质而且陈旧的,头顶上的吊顶是陈旧的,墙面上是抹的石灰粉,一用力,粉就粘在手上了,桌椅都不是新的,初看还不错,细看就知道是很粗糙的那种便宜办公用品。这些同以前那宽敞明亮的大办公室都没法去比较了,是前一任公司跑路后留在这的,据说拖欠了一个月房租和水电费。

找房子时,有朋友说这房子风水不好,最好不租在这儿,赵祺陵心想:靠,个人有个人的命,我现在就是能省一点是一点,能撑多长时间,撑下去,公司活得越长,机会才会越多。

就在昨晚,自己内心还似乎没有准备好,做什么都有些不知所措,在屋里转来转去,只好找着许麦说话:“麦子,心里有点发慌的感觉噢!来深圳十多年,第一次呀!上班是没收入的,还要发钱给人家,这个上班的感觉和以前真是完全不同噢。就觉得不踏实一样。”

“呵~理解哩,迈出这一步是不容易。不过咱们也准备那么久了,房子该卖的都卖了,你退一万步想好了,每个月会亏多少?我们预算过啦!最多亏4万,我们现在的股本起码也能撑个一年半时间。只要努力了,我们真没能力也就认了,以后你也就安心打工好了。再也不去想自己出来做的事。”

“我知道,早这么劝自己很多次了,就是心里忐忑嘛。哎,这花园城的房子卖了,真的很可惜呀,位置是太方便了,为了搞公司,还要去卖房!呼~~~”赵祺陵长长舒了口气,感慨的说:“真是蛮奇怪的呵,我们房子买来5千3,等于白住了几年,还要赚钱呀,居然还能卖7千5哈!怎么还会涨那么多哩?我们房子自己没住几个月,全部出租掉的,这五年时间,我们这房子那岂不是赚了快20万了?”

“那当然了,不然,我们哪里有钱来还了现在这套房的钱呀。现在我们是无债一身轻了。感觉还是特别好。终于在深圳又不欠一分钱的了。你搞这公司就只要赚回自己的工资就是成功了。”许麦表情轻松,笑容满面。

“你拉倒吧,你没看叫JACK、RAY他们来投资,那么勉强的。在他们心目中,就认为我离开了昶联公司,根本就没能力养活自己的。嗯,不理他们了!不过,我自己还是有个五年的公司发展期望哩。最低的期望是,希望在五年内,有一年公司也能挣个50万,如果运气好点,是希望公司能连续的挣个几年钱,把公司股本都翻到2、3百万去才好。”

“你有自己规划那就最好啦。不过也不要搞得自己压力那么大喽。过日子总是我们自己过自己的,他们看不起看得起有什么关系哩?我在加宝公司这边,也就是当份工作来做,自己有股份在里面哩,就做得安心点呗。”许麦平和的安慰着赵祺陵,想让他不那么压力巨大。

“我那都不叫规划了,像我这样做销售业务的,要技术没技术,要钱没钱,产品线都没有,真是一点竞争力都没有呀。如果能做起来,除了靠努力,还得靠老天开眼呀。我个人认为,像我们做这种贸易公司,本质上还是投机分子-------我想起崔健的一首歌,就叫《投机分子》,我唱给你听:

突然来了一个机会空空的没有目的

就象当初姑娘生了我们我们没有说愿意

机会到底是什么一时还不太清楚

可行动已经是雷厉风行而且严肃

我们根本没有什么经验我们也不喜欢过去

可是心里明白干下去一定会有新的结果

不知生活真地需要手段还是生活就该苦干

反正事情已经重新开始就不能够怕乱

真理总是在远方姑娘总是在身旁

可是面对着她们的时候总与她们较量

明天还要继续繁忙虽然还是没有目的

只是充实着每个机会就象坚持在天堂

朋友请你过来帮帮忙不过不要你有太多知识

因为这儿的工作只需要感觉和胆量

朋友给你一个机会试一试第一次办事

就象你十八岁的时候给你一个姑娘-----”

“什么破歌呀?十八岁的时候给你一个姑娘,切!真不喜欢!”许麦一脸不屑,对这首歌一点好感都没有。

“你不懂摇滚!我只是说我现在做的公司的感觉,像个投机分子,自己哩没什么真才实学,但是机会来了,就是要开始干了!”

“那倒是,你也不用想啥后路,先做!这个我是极赞同的。”

“你怎么不知道崔健哩,刚改革的时候,唱《一无所有》的也是他,后来改革让社会迷茫,他又写了《从头再来》,我觉得他的歌很多切合生活的本质,你没听过他的歌吗?”

“我为什么要喜欢他的歌,我又不喜欢摇滚,真是……”

办公室的一切东西都是自己的,自己要对这里的一切负责,房租要自己付,工资,水电,管理费,哪一项都得自己操心去管理,能省多少是多少了。以前都是上着班私下做些自己的客户,炒货是不要成本的,现在坐在这儿,每时每刻都有钱飘走的感觉呀。

电脑和网络刚刚开始普及,为了节省成本,赵祺陵在网上发了个招聘的帖子,也自己跑去楼下附近张贴了些招聘的小广告,从自己的打工经历来看,赵祺陵相信:业务员,只要勤奋就一定能做好业务的。接下来的三天,公司很快就安排招聘好了四个业务员,又招聘了一位做财务兼助理姑娘,孙寅。

上班第一天,赵祺陵除了给大家介绍自己,介绍公司外,诚恳的说了几句心里话:“这个小公司是我第一次单独自己出来做的公司。我哩,和大家一样,是从什么都不知道,一点也没有自信的一个深圳打工者过来的,我没有好的文凭,没有什么技能,没有关系,也没有钱!

刚来到深圳,年轻是我最大的本钱,勤奋是我最大的能力,在这里,这家小公司,先不要说给公司创造财富,希望你们能努力的工作,努力学习,每天为自己进步一点----记住了,是为自己进步。我就满意了!

因为我很清楚,如果你们真正有进步,有成长,结果--就是公司会赚钱,在我的心目中,我也希望你们认识清楚,你们现在拿的工资1500元,我个人希望是你来深圳后,拿的最低工资,当你成长到一定程度,你的收入是自然而然的会高起来。

记住了,能力和收入一定是相关的!

做为公司执掌人,我能保障的是:每个月准时发工资给你们,绝不会拖欠,打折。我来深圳的时候,遇到过一些太差劲的老板,过多算计员工的基本生活的钱,我也被这样的老板坑过----我发誓,如果我搞公司,即使是做不下去了,我也会保障最后一个月的工资都会发出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们公司的实际情况。所以,最后强调一句,你们在这儿的工作,是可以放心的!做不做得好,完全是看自己了。”

赵祺陵培训了这些新业务两三天后,就开始带着他们跑业务了,从自己熟悉的客户一个个的拜访,每天带着大家跑客户,让大家记录同客户沟通的内容,回来再给大家讲解今天碰见的客户情况如何,我们应该如何应对,推荐什么样的产品等等。

这么带人的情况持续了一个月,业务员有些明白如何开始做自己的事了,除了自己的客户自己安排拜访外,业务联系的很多客户,赵祺陵也协助一块做——相对以前打工,现在的操心更多,压力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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