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鸽整晚的轰炸下,清儿总算把这里所有的人物关系线索理清了。
唐公子是影组织的主人,他是谁,长得怎么样?至今无人知道,就连颜采莲也只叫他唐公子。唐公子来影谷已经十年,因为很多方面做得非常出色被当时的老谷主收为义子。老谷主去世后,影组织就由他接任。
但是当时老谷主是暴病而亡,所以谷里传闻他是被唐公子所杀的。无论事实如何,在他的手里,影组织发展到了鼎盛时期,成为令人闻风散胆的组织。
唐公子是谷里最为神秘的人,也是权利最高的统治者。他的聪明睿智、沉稳冷静、凶残嗜血,让他成为大家最为惧怕的人。
影组织和诸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当然有很多让人难以启齿的买卖,所以影组织不仅掌控了经济,它的网还深入到政治。
综合而言它是一个神秘又可怕的杀手组织。
这当然是清儿自己认为的,在白鸽心里可不这么想,这里更像是她第二个家,是她的避风港。
她所处的这个教坊直接负责人是姜姨,不过姜姨只是教授大家跳舞,她的上司就是曾经风靡各个诸侯国的花魁杨雪影。
姜姨原是老谷主的人,雪影是她的学生,后来新任谷主上位,雪影受宠,也就负责了整个舞姬班。与她们对立的自然是歌姬班,它的负责人就是颜采莲。颜采莲在舞蹈方面略输雪影,但在歌唱这方面却更胜一筹,俩人实力不分伯仲。
既然是对立方,自然少不了争斗,这样的斗争持续到了几年前雪影的离开。谷里的人都不知道她去何处,但谁也不敢问,雪影的离开至今也就成了一个谜。
颜采莲仗着自己的受宠而伺机收了舞姬班,所以这两人虽是面和但心不合。
在舞姬班里的每一个人的关系也如此。虽是舞伴更是竞争对手,每一个舞姬必须经过层层的筛选,你只能踩着别人的尸体往上爬,才能活着,谷里对没用的人向来不会留活口。
白鸽还告诉她,其实那天她要感谢姜姨的,要不是姜姨的一巴掌,她估计会惨死蛇窟。
蛇窟是老谷主留下来惩罚逃跑和背叛的人,据说里面有上百条毒蛇。只是现在它们更多用来测试武班的人是否具有当杀手的资格。
清儿一听到这,立马感觉背后凉飕飕的,上百条蛇,那是何等恐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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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清儿每天清扫的不是这地方就是那地方,不过她倒感觉轻松不少。其实世界都一样的,走到哪里老的总要欺负新的,现代如此古代亦这样,所以她倒也看开了。
“那个,新来的。”
一个尖细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
两个体态柔美,面容姣好的女子缓缓向她走来,她认出这两人就是她所属舞班中的人。
“你们叫我?”
她疑惑地问,这些天自己也没和她们有什么交往啊。
“废话,这里就我们三人,不是叫你叫谁呀?”
是刚才的声音,从较高的女子口中吐出。
“哦,那两位有什么事呢?”
她听到这尖细的声音就浑身很不自在。
“没事,我们只是好心地告诉你,你那个好朋友刚才掉进池塘里了…。。”
好朋友?白鸽?
“白鸽?是白鸽吗?”
她着急地问
“那个瘦瘦小小的,十来岁的…。”
还未等她讲完,她早已冲跑出去了。
白鸽,你可要好好的,不能有事啊,一路上她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
可是等她到达池边时,却看不到任何一个人,湖面静静的,一点痕迹都没有。清儿懊恼地想,会不会是自己走错了,都怪自己刚才太心急了,没好好问清楚是哪个池塘就跑过来了。
“啊…。”
背后一股力量突然把她推向前。
不要,不要啊,她默念着。
可是,
“啪…。。”
她一头扎进水里,四处溅起了水花。
受到突然的冲击,她脑袋一下子一片空白,只顾扑打着水面,居然忘记了自己会游泳的事实,
“救…。救我。”
“哈哈…。”
看着她掉进水里,岸边上响起了一阵幸灾乐祸的笑声,却没有人下去救她,不过这些笑声倒是让她冷静下来,刚才没注意的细节此时也清晰地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最终,她还是狼狈地上了岸。
一群人推搡着一个瘦小身影出现在她面前,
“怎么,池塘的水好喝吗?”
是那个给她报信的女子,看来这一切都是她们捣的鬼。
她擦擦脸上的水,起身并不理会。
“你的好朋友在这里。”
那女子看她没有任何的反应,就把白鸽推过去。
“清儿…。”
白鸽低着头,不敢看她。
“白鸽,你不是说她是你好朋友吗?你这么对待好朋友可不行的哦。”
说着女子狠狠地捏了白鸽的脸蛋。
白鸽始终不敢反抗,
“说话呀…”
随后女子继续拍拍她的脸蛋,
“也不想想,这是什么地方,岂是你这个下人可以混进来的,好好照照镜子啊你。”
“哈哈……”
周围的人又发出尖锐的笑声。
“够了。”
清儿大吼,甩开那人的手,她心里很难受,
“都是同个教坊的姐妹,何必如此作践别人?”
“你们想造反是吧?”
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大家立刻安静了下来,不用想,这个人就是姜姨。
“全部到舞殿来,”
姜姨黑着脸看了看她和白鸽,
“你们两个先回去,不要再给我惹事。”
她只得折回宿舍,白鸽则默默地跟在她背后……
回到房间,清儿径直去找些干净的衣服,并没有去理会白鸽。而白鸽则愧疚得几次想说话却又说不出来。
“清儿姐姐…。。”
终于她鼓起勇气说话了,
“对不起。”
蚊子般的声音。
清儿依旧不理,只是将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来。
“清儿姐姐,对不起,你别生气了。”
白鸽近乎哀求又带着哭腔的口气说道,这都怪她自己太懦弱了。
“我是很生气,但不是生气你和她们一起作弄我,而是生气她们逼迫你伤害你,你却无动于衷。”
她穿上衣服,拿了一块干净的手帕心疼地帮白鸽擦擦脸上的伤痕。
“呜呜…。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们恐吓我,要我和她们一起作弄你。我其实没那么厉害,我只是她们眼中最下贱的奴仆,可以任由她们指使。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白鸽泣不成声,让她看了异常心疼,瘦弱的身体就要承受这样的虐待,如此小的年龄就要面对这样的命运,在这里,到底有多少人是幸运的啊。
“傻瓜,你不是叫我姐姐吗?以后她们要是再欺负你,我不会饶了她们的。”
她心疼地帮白鸽擦擦眼泪,殊不知她的眼泪越擦越多。
到最后,白鸽竟然扑倒在她的身上大哭起来,
“小鸽子,你不是下贱的奴仆,你是个独一无二的人,这世界上还有人比你更可爱,善良吗?这些天要不是你,我估计不知道是撞死在何处的苍蝇呢。而且我也和你一样,都没人会理睬我,幸好有你,要不然我该多孤单啊。”
她温柔地安慰道,渐渐地,她只剩下抽噎着,肩膀还是一下一下地颤抖着。
虽说到后来这场风波就这么不公平地平息下去,她也慢慢地忘记,但经过这次事件,她和白鸽却更亲近了。有时候,白鸽总会把一些吃了东西偷拿出来给自己,这倒是乐了她这个吃货。
后来她知道了那天欺负她们的那个高瘦女子,原来她是舞姬班的头儿,叫陌情。可是自从那天之后,她可就没有好过了,全身痒了几天,还起了红疹。后来实在没办法只得去找谷里的大夫,幸好只是过敏,拿了几副药吃就好了。
而这一切只有她知道原因,后来白鸽一直问她怎么做到的,她只是笑着说,那天在她身上洒了一些料。
白鸽很纳闷为什么她有药呢?她则轻轻地摸摸鼻子,笑了笑,“我本来就是一个蹩脚的大夫呢。”
“哦。”
白鸽此时才恍然大悟。
虽说她生活有些无聊,没事还有会面临这一群泼妇的挑战,但时间也是过得飞快,转眼见已经一个月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