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一段时间,会有一个优秀的人不辞千里,来到你的面前,轻轻地说一句,你就是她寻找的人。
夜色无声无息的消失,天亮了,我感觉她已经在来的路上。
“你醒了?”我把手机从桌子右下角拿起来看了条消息。
过了几秒钟,手机屏幕亮了起来,米晨回我说:“一个月了,我还是不能习惯没有你,我们重新开始吧!”
“好。”我在对话框里输入两行字,又点击了删除键,只发过去一个字。
米晨是我的前女友,这个结果随着秒针在飞速改变,仿佛哆啦A梦进入时间隧道把“前”字从所有人意识里硬生生的拆下来,丢到大海里,消失不见。至于米晨的模样没有随时间的流逝而淡忘。一缕齐腰长发如丝绸般顺滑,洁白的长裙衬托着她与生俱来的优雅,举手投足间展现出书香门第的风范。(忘了说了,米晨从小就熟读古典文学,深知西方文化,以后不担任中外文化交流使者就是国家的浪费。)
下午有事去一趟校长办公室,我轻轻地敲了敲门,看到校长的座位上坐了个人,我们相视而笑。
“你找我爸?”米晨笑着问我,带着一丝调侃。
“不,我是来找你的。”我也不甘示弱,在语言上强烈的回击。
“哦,找我什么事?”
“晚上一起去看电影。”我轻轻地把电影票放在校长那张价值连城的黄花梨木精雕而成的办公桌上,生怕纸面的瑕疵在光滑的桌面划出一道痕来。
“《复仇者联盟》,萧鸣,请你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这部电影不是应该约乔伊去看更合适一些?”
“好吧,晚上改成吃饭,你订好餐厅之后联系我。”
各位观众,刚刚展现在大家眼前的是男女混合单打的决赛,想必结果大家已经知道了,解说员在此就不多说了。
从校长办公室走出来,校园里看不到半个人影,这说明本校学生已经习惯每个周四晚上在日历本上写下:明天不上课,全校放假。我是没有想过他们家长看到这行字会不会怀疑他已经患了某种疑难杂症。
秋末的午后,阳光显得格外的慵懒,完全像一个纨绔子弟躺在粉红色钞票砌成的钱榻上吸食鸦片。
我习惯性的拿出手机,想着找什么样的理由不回家吃饭,突然看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萧鸣,你在哪里?我在市委医院手术室,你赶紧来。”—伊凡。
我感觉有一道霹雳从天而降,像被诺克萨斯拿着斧头把我的脑子劈开,一头雾水喷涌而出。在仔细确认来信号码不是诈骗电话之后,我赶紧跑往校门口,心里想着是否可以赶去见伊凡最后一面。
顿时觉得学校应该允许学生在校园内溜马,如遇紧急情况:抓小偷(这个不太现实)、抓色狼、地震、火灾等,学生可以立马变换姿势,改溜为骑,足以应付各种困难条件。
当我赶到校门口的时候,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好在遇到一个好心的出租车司机,老早看见我跑过来就冲着我喊:“小伙子,不要急,不要急,慢慢出来,慢慢出来。”
这话传到保安大叔耳中,只见他的脸上泛起一对红晕,一改往日“此处不可喧哗”的深宫侍卫面貌,也许是此话让他想起曾经年少时候的缠绵悱恻。
“去,市委,医院,马上,走!”急促的呼吸声让司机以为我哮喘病犯了。
“小伙子,师傅车上有救心丸,你要不?师傅不收钱。”听到这话,我当时差点晕过去。
坐在车厢里,特别想念伊凡在的时候,可以伴我飞出校门,如今特别想吟唱一首歌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憋屈:“学校大门常打开,就是不给车进来,有事想要出去,还得狂奔七百里。”
计费器里头的数字听着广播扭着秧歌,随着师傅一脚急刹嘎然而止。看着那组猩红的数字,我意识到时间不多了,立马抄近路飞奔向同样是挂着猩红字符的目的地——手术室。
“萧先生,您来了,这是伊先生的手术单,请您签字。”一个西装革履的人谦卑地递过来一张单子。
“伊凡进去多久了?”我一边签字一边问。
“我和Joen是荷兰国际管家学院的同事,Joen随伊先生的父亲去了美国,所以从今天起伊先生的大小事宜由我代劳。”这个西装革履的那个人讲了那么久,竟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竟然自我介绍没有讲他的名字。我好想问他是不是猴子请来的逗比!
我在走廊里踱步,回想起上一次伊凡是在什么时候来这里。
手术室的灯跳转了,医生在护士长的掩护之下向我走来。
“萧先生,很抱歉没有提前通知您,今天手术进行得很顺利,伊先生已无大碍,稍后您可以进去探望。”医生指引着我走向他的办公室。
“医生,伊凡的骨髓样本从哪里来的?不是说好的下个月移植我的?怎么变卦了!”
“萧先生,不好意思,这是伊先生的意思,伊先生不想你受伤害,所以特地嘱托我们尽快匹配到另一组人员,我们也是公事公办。”
“我现在可以过去看他了吗?”
“可以,您过去吧。”
推开疗养室的门,一股淡淡的Dior香水顺着气流飘来。
“哟。”我看见不该看见的一幕,乔伊像一只温柔的小猫依偎在伊凡的身上。
“你先回去吧,这里有乔伊陪我,你放心好了。”伊凡的脸上吃力的露出一丝笑容,却没有一丝血色。
“我醒来的时候没有看见你,所以吩咐kope通知乔伊过来。”伊凡说这句话
的时候显得很坚强,很坚强……
“那我回去了。”我转身轻轻关上门,昏暗的走廊像一个深渊,我一步一步往前走,看不见尽头。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短信铃声不知道响了几遍,坐在我旁边的少女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指了指我的口袋。我缓慢地移动着右手,在钱夹里掏出一百块问她:“够没有?”
“你的手机响了!”医院花园长椅的最远端传来一句响彻云霄的话。
“噢。”我恍惚了一下。
指尖划过屏幕,看了看,是米晨发来的信息。
走了没有几步路,天空越发阴沉,枯黄的落叶随风卷起来,偶尔有几片树叶生硬的在地板上刮过,带着一丝不舍,带着一丝不甘离开。
不一会儿,雨点穿过干燥的空气,打在路上,打在每个人的脸上,打在那些紧闭着窗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