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这个房间里已经有几天了,染柒抬抬脑袋,不知道脖子上这个东西什么时候这么重,晃来晃去总觉得哪里不舒服,起来走了几步,却不知道去哪里只好再坐下。忽然瞥见桌子上的茶壶,想了想是不是去倒杯水喝,不,还是算了,她并不渴,只是想做些什么来消磨这突然漫长起来的时间。
门外面时不时的能听到孟婆的声音,远的不过就是惯例的劝人喝下她那碗孟婆汤,近的也就是问问每日来给她送些茶水点心的小丫头她是不是还是待在房间不出来之类的。“或许这样也挺好,”染柒笑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孟婆什么时候养了一只老是闹脾气的宠物。
望乡台依旧是人来人往却没有半分人情的地方,但自从她受伤住过来之后,白苏和孟婆他们隔一段时间就会聚在这里开个会,就像现在这样,美其名曰染柒的开导会。
染柒看着他们,有些闷闷的感动,又有一些难以开口。她是很伤心的,到现在也是,只不过前后有些不一样,前面是因为上一辈子的暗恋彻底告吹了,人家恨恨地把她染柒的心掏了跟自己的亲亲女友花好月圆去了,这对比实在是太惨烈,由不得她不伤心;后来嘛,更多的是因为她马上就要死了。
是啊,她的心被挖走了,她要死了,而她偏偏有些怕死。越这样想着,伤心越发的重了,她不得不赶紧对脑子喊个停,转个神听他们讲话。忽然脑子里有了个念头,“我想出去走走。”
一句话一出,大家都安静了下来,白苏看着她有些无语,“最起码讲你事情的时候认真些吧,我们刚刚就在说带你去哪里走走。”“我说,我一个人。”大家又默契地沉默了片刻,初空似乎终于在这场谈话中找到了自己可以开口的时候,有些雀跃,自以为渊博的说:“大象知道自己要死的时候都会离群的。”
刚说完他就发现有什么不对,气氛以他可以察觉到的速度变得更加诡异,外加师傅一巴掌招呼在了自己的脑门上。初空委委屈屈的揉着脑袋,看向染柒。染柒翻个白眼,觉得这小子是不是少根筋,咒我死还指望我救场,回他一个无能为力的眼神就不再搭理他。
染柒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说点什么:“嗯……我没那么着急去死,这个身体总还能撑一段时间。至少么,在它自己坏掉之前,我不会去找死。”虽然那个白苏说要找那个什么申姜老先生来给她看病,虽然白苏平时有些不靠谱,但是就这件事情上,染柒觉得,呃,简直太不靠谱了呀!
就一个普通人,有我活的久嘛,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救自己,一个普通人,呵呵……并不想让那个听起来就是庸医的人给自己瞧病,所以散会的第二天,染柒就默默地在心里跟大家告了别,溜了,连她开店攒了两年半的私房钱都没拿,留下一封信,说是想在临死前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让他们不用担心,“都说不到黄河心不死,我心都没了,怎么着也得去瞧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