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马蹄声在深夜安静的树林小道上格外的响,总是惊醒在树上栖息的飞禽们,一个骑马人身上背着一个小小的包袱朝着不远处整齐排列的白色帐篷处而去。
花立国大军的最为宽大的,外表豪华的主帐篷里,下面整齐竖排成两列,看穿着和所站的位置便能分辨其身份地位的高低,站至最前面的是此次征战的左右将军,而在这两列人面向的小型阶梯上摆着一张云杉长桌,上面摆满了公文,此时坐立于此翻看着公文的人,一身的华服,头上梳着高冠,一双剑眉下的眼睛里透着精明与霸气。浑身上下高贵的气息神圣不可侵犯。此人便是花立国三皇子”花借雨”后面站着一身黑衣,简单的将发丝系于头顶,两束发柳飘逸在脸颊两侧,只是脸上最能代表人心灵的眼睛却用一条黑色的丝带紧紧的绑住,此人则是花立国赫赫有名杀人不停留的蒙眼护卫“恋无心”。
外面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不一会便有人从帐外进来跪伏在地大声的禀告,报三皇子殿下,皇上有密旨,请三皇子殿下过目。花借雨放下手中公文,轻声说了句“呈上来”那跪伏在地的侍卫便起身呈于花借雨。翻开手中的密旨,眉头逐渐紧皱。不消片刻便是再也沉不住气的双手重重拍在桌上站立起来。下面站着的将臣立马被这突来的举动吓得跪在地上,背心里的汗水也在侵略着衣服。
花立国军营位于主帐右侧不远处的溪水边被作为粮草处有着士兵重重把守,一般的敌军若是想来烧粮草是绝对不会成功的。就算烧到星点半点的也会立马打上水来扑灭。不过此时安予灵却似隐形人一般,一阵风的感觉就越过了把守的士兵站在了粮草堆砌的间隙处伸起了绑着紫色丝带的右手拍在粮草上。眼睛一闭再次睁眼时所有的粮草一瞬间燃起紫火,轰然间的火声惊到了把守的士兵,纷纷急切的去打水来,灭火的灭火,禀告的禀告。嘴里都大喊着不好了。安予灵跟上了要去禀告的士兵,心里想着去看看统帅的人下一步会作何打算。
从刚才的拍桌后,主帐中除了恋无心依旧安静的站于花借雨的后方外,所有的人依旧跪在地上无人发一语,而站在高处的花借雨则是双眼凌厉的不知瞪往何处,脸上的表情无不透露着不甘心的样子。此时外面再次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同样的冲进来跪伏在地上大喊到,三皇子殿下不好了,粮草着火了,如何都浇不灭,越是浇水火势就越大,而且火还发着紫光,相当的怪异。本来还沉静在内心不甘中的花借雨听到这一消息,再次双手拍在了桌上,大声道;什么,又是紫火,胸口激烈起伏,停顿了一下再次开口道;所有人立刻随我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于是浩浩荡荡的一群人纷纷跟随出了营帐,偌大的帐内一下子便空无一人,而此时一阵风吹起了门帘又停止。安予灵便已经站立在刚才花借雨站过的地方,伸手拿起了那封密旨,不一会一直平静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久久未见的淡笑。
原本堆如小山的粮草早已化为乌有,可是那毁掉粮草的火焰却是如未能吃饱的野兽般依旧熊熊燃烧并散发着紫光,最为怪异的是这火焰到了水里烧的更是旺盛。四周的士兵们都因为先前灭火时有人靠近了点也随着粮草化为乌有而心有余悸纷纷离得远远的。
花借雨和众将们到达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花借雨再也沉静不了了,胸口的起伏愈发的激烈不停地来回踱步在心里思考着;父皇发密旨让我放着攻打阴翎国的大好机会不把握,却让我马上退兵赶往银里城等候远道而来的天坛圣人镇压紫色妖火,这已是让我心有不甘,现在我军粮草被烧个精光不说,烧粮草的居然又是这紫色火焰,难道真的如父皇所说是我花立国此番时运不济。哼,怪力乱神之说真是难以让本皇子信服;停住步伐冷静一会便道;粮草守备何在?一个身穿盔甲的士兵立马跑到花借雨跟前跪下;三皇子殿下末将在此;花借雨双眼微眯俯视着跪于眼前的人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何故着火,是否是敌国奸细?
跪着的将士略有些颤抖的回答道;回殿下,我等一直死守并无奸细,此火生的怪异,平日着火都是从一个地方慢慢燃起的,而这次却是在一瞬间轰然起火,粮草便化为乌有,并且此火在水中烧的更旺,人一接触也是瞬间化为灰烬,最主要的是这火还不时发着紫光,殿下大可看看有的火焰可是在那溪水之中、、、殿、、
够了、、、花借雨打断了将士的话语,转身说了一句;看护不力,“无心’,一直站在花借雨身后如隐形人般的恋无心便走到了跪着的守将面前。只听到一道拔刀声,原本跪立的守将便倒在了地上,血缓缓淌出。周围的将领有的不忍直视,有的依旧面无表情,仿是习以为常。就在这当回那熊熊燃烧的紫火就像听到号令般一瞬便消失了,周围将士再次惊心,都后退,口中呢喃;有妖物。
花借雨自是惊心;毕竟是皇子不可慌乱,叹口气开口道;即刻收兵,右将军随本皇子率三万大军赶往银里城,其他人留置边关好生看守。说完后便往主帐方向走去,刚走没几步,就看到身着便衣的一群人走了过来,领头的过来立马跪下行礼;三皇子殿下,人质抓过来了,您看?花借雨此时已是面目冰冷,稍作思量后便开口道;明日你率领三千士兵把人质带到星怜城下屠杀。屠杀完毕后立刻撤兵回来沿路断后。跪着的人甚是疑惑的抬头,不过也只是片刻便立即回道;是,属下领命。然后在花借雨的示意下离开了。此时的花借雨看似冷静了,其实只是外表如此罢了,心里的怒火还是未能平息,所以才做出城下屠杀人质的残忍之事以泄心中的愤怒。并且是以自国三千士兵的性命为代价。
巫启悦和灰绿炎月以及其他的人质都被绑手绑脚的扔到一处火堆旁,四周有很多的将士看守着。刚才跪地的便服将领此时已经换上了一身戎装正好路过,便开口;交代了一句;都给我打起精神,严加看守。切勿像粮草那般无故损失,莫误了明日的大事。一个小将凑了上去唯唯诺诺的回道;是是是,属下定会严加防范。
被绑着的巫启悦听到这些话,内心很是欢喜;看来是予灵得手了。本还在欣喜中的人又听到旁边的士兵议论说明天要在星怜城下将所有人质屠杀的时候,好心情瞬间跌到了谷底。可怜自己啥好吃的还没吃,帅哥也没看到,好歹也算是穿越吗,起码享享福的说,什么都没有做啦,明天就要被杀,予灵啊,你赶紧来救我们啊。还想说司机而逃的,看看这情形,我还是安分点吧。让自己多活一会吧。心里却总觉得等等安予灵就会来救自己和小炎月。
昱日卯时;星怜城楼上;安予灵的贸然出现让烟弈成心里也有了一丝期待,可是这繁重的压迫感还是让他一夜未眠。依旧站在城墙的顶楼处,不过此时他的身后还有一人在埋头禀告;监军大人;据探子回报,花立国的粮草被烧了,并且三皇子花借雨已经撤离赶往银里城,好像是那边出了不得了的大事。估计明日便会退兵。
哦、、愁闷的面容终于得到一丝缓和,微微说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禀告的人便在行礼后正要转身离去。烟弈成忙开口道;等等,你下去命人到将军府里准备一箱珠宝带过来,要快。还有安排探子去查查银里城那边。不用行礼了赶紧去办吧。后者便赶忙离开办事去了。
唉、、烟弈成算是松了一口气,心里正要盘算别的事,却被一道冷淡的声音打破了;交易的事情我办到了,烟大人。烟弈成猛然转身吓了一跳定定心神说道;阁下真是神出鬼没,不过阁下放心,答应的财物一会便到。还望阁下等候。烟弈成说完话好半晌对方也没个回应顿觉得此人实在难以沟通;正这么想着对方便回话了;烟大人你派人将财物埋在城外二十里刻有路向的石碑下吧,中午的时候我会去取,我还有急事就先走啦,不见。一阵风划过人便消失了。
“中午“是什么时辰,是午时的意思嘛,罢了、、此人功夫了得还是不得罪的好,烟弈成再次叹口气便离开了城楼楼顶。之后便吩咐属下照办了。烟弈成再次来到了将军的病房中;何大夫,将军现在怎么样?回监军大人的话,将军脉象平稳,且今早有苏醒的迹象,相信这几日便会醒来。听到这的烟弈成心里更是放下了一块大石。不过这刚松了一口气从外面焦急冲过来的士兵却再次让烟弈成紧张了起来。
报告监军大人不好了;烟弈成顿然警觉的问道;何事如此惊慌?探兵喘了一口气急忙回道;大人据探子回报,花立国有三千士兵往我们城下来了,现已在四十里外,估计巳时便会到达。烟弈成眉头紧皱问道;花借雨不是退兵了吗?何以还派遣三千士兵来犯可有查清。士兵忙回道;回大人,是押着我国多数人质前来,不知其意欲何为。烟弈成略思后说道;传令下去所有将领前去城楼,我随后便到。
安予灵一路急行速度超越了风,很快便到了三人相约的地方,可是除了火堆外人却不见了踪影,小树林吹起来丝丝微风,让衣物随风摇摆。斗笠帽下,安予灵深邃的眼眸显得格外的漆黑。此时一只紫色蝴蝶摇摇欲坠的飞了过来,安予灵伸出右手接住了它,紫色蝴蝶在安予灵手掌中扑扇了两下,安予灵漆黑的眼眸回复了往日的淡淡深邃却多了一丝厉色,将手中的紫蝶收入怀中便再似一阵风般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