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之后是连阴,总之我对那年春天的感觉总无法和阳光明媚联系起来。
我身上薄薄的衣服实在是经不得春寒的料峭,要么蜷缩在会集公社的屋子里,要么裹着大衣出现在工地上,成为一时的笑柄。
清明节那天连续的阴冷突然放晴了。陈书记放了工地一天假,公社的人也都回家祭祖了。
偌大的公社就只有我一个人了,看着空旷的院子不觉就出神了。想到了我还在监狱的父亲和远在省城的母亲。
我经历了文革那个动荡的年代,也和很多人一样庆幸过不用学习那些注定要被忘记的知识,我狂热的信仰过;但我也见证了人性的冷漠和人与人之间最深刻的隔阂。然后是静谧的大学时光,随后我毫不犹豫的追逐荷子而来,可是那一天我却动摇了,兴许我应该留在母亲的身旁…
“小石!小石!”
我抬起头,看见一个中年妇女穿着洁白的呢子大衣,文雅的气质白净的面庞只能从气质和眼角感觉到她的年龄,这一切和母亲是那么的相像,若不是面貌的差别我几乎就要喊出“妈妈”了!
“小石啊,我和你阿姨回来祭祖,听说你一个人在公社就过来看看你!”我从惊愕中走了出来,看见一侧的张主任才明白过来。
“谢谢你张主任,张阿姨!”
我被邀请到他家里吃饭,还在家宴上很是夸赞了我一次,我也得以认识了张主任的两个儿子,大儿子张孝良,小儿子张仁恤。
我对张主任的认识也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从一个严肃刻板的领导转变为一个仁厚严格的长者。
甚至还隐隐的期望许多年后我能成为他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