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一直在做一个梦,梦里段晨跟别的女人跑了,我拿着刀在后面紧追。一个转身,刀子刺入了他和她的心脏。
李为说:“谢依依,你就是个疯子。”
没错,我是个疯子。我从来未曾否定我是疯子这个事情,疯疯癫癫、特立独行。
梦里的一切是那么的真实,真实到我常常会摸着自己的胸口,感受着心脏的跳动。还好,活着。
谢依依疯狂的迷恋段晨,这是整个C城都知道的事。
谢依依不是一个好人,这也是全C城的人都知道的。
好人,坏人,不过只是他人给的评议罢了,只要心怀善意那么别人口中的好坏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我是谢依依,谢依依就是我。
一个躯体,两种性格。时而疯狂,时而清高。
【二】
我最喜欢命中注定这个词,无论你的生活是好是坏,你都可以用命中注定这四个字来充分解释你为何如此。
命中注定,我谢依依性格多变;命中注定,我的生活一团糟;命中注定我会遇到段晨,命中注定他不爱我。
一切早已注定,无法改变。我曾经想要去改变,可惜越来越乱。原谅我的不自量力,原谅我高看了时间。
未曾输给时间,偏偏败给了青春。
【三】
认识段晨那年,我恰满十八岁。
从小到大从未过过生日的我,在十八岁这年心血来潮的想要给自己过一次生日。当时学校实行封校制度,如若没有班主任签名的请假条,守校门的老大爷是绝对不会让一只苍蝇从他眼皮底下飞过去的。无奈只得逃课翻墙而出。翻墙对于一个不是好学生的我实在不是难事,轻松的爬上跃下,一气呵成。
独自一人走在热闹非凡的城市中,路两旁的霓虹灯忽暗忽亮,昏黄的灯光打在三三两两的行人身上,影子长长短短的变动,晃得眼睛生疼。
一转眼竟长到了十八岁,回想这十八年似梦非梦的过去了,忍不得就想感慨岁月是一把杀猪刀,可想想自己长得实在和猪也搭不上什么关系。
十八岁,少年转变为成年。那么拿什么去纪念这个时刻呢?真后悔出来时没把李为也一同拽过来,这样自己也就不会像现在这般不知何去何从了。
南想北想的想了一圈,抬头青春酒吧像一道光映入眼帘。
虽说我不算是好学生,但是在十八岁之前我只是个普通学生,不进酒吧不夜不归宿。十八岁的我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坠落成整日酗酒的坏孩子,也没想过自己可以疯狂到不要自尊,若是有时光机器我愿回到十八岁那年,拦住去酒吧的自己。
可是生活不是电影,没有后悔二字。
【四】
第一次进酒吧,对哪里都好奇。
小心翼翼查看周围,看到三五成群的人一边饮酒一边猜拳,声音大到冲破耳膜;醉醺醺的女子倒在一个不怀好意的男人怀里;明亮的灯光闪动着,醉人的音乐在耳鼓旁来来回回的萦绕。
酒吧里到处都是酒气味,气氛像夏季高空悬挂的艳阳,在此环境下不曾饮酒就感觉微醺了。
“美女,喝点什么?”
我发呆之际一个好听的声音冲破重重险阻进入我的耳朵,传入大脑,再传到心脏。
你有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四十度的高温,等不来的公交车,烦躁的天气,来来往往的行人,浓重的汗气味,躁动的心。这是十八岁的我初进酒吧的感受。而段晨就像是开着一辆空调车里面放着清新剂和冰水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并邀请我上车的司机。
时隔多久我都能清晰的记起当时自己的心跳,像山谷里的清泉被山上的石子打中,激起层层涟漪。
我相信一见钟情,也相信日久生情。
我对段晨一见钟情,所以我以为总有一天段晨也会爱上我。那时的自己就是那般单纯的可笑,总以为付出就会有回报,却不知道这个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平等。
“喂,美女。”段晨推了我一下,差点将我从凳子上推了下去。
一个踉跄,慌慌忙忙地指着桌子上的酒单道:“这个。”
“果真要点这个吗?”段晨带着一点邪意的笑,使得我身上一阵发凉。
“嗯,就这个了。”不假思索的回。
过了一会儿,段晨将调好的一杯长岛冰茶推到我面前说:“当我请你的,一定要喝完哟。”
当时的段晨穿着一件黑色的西服,额前的头发被发胶固定在顶头露出如剑的眉似星的目。他看我的时候笑意很浓,一时间迷得我不知东南西北。
年少的我们都是外貌主义者,因相貌就可以似飞蛾扑火般爱的不知疼痛。多少次我都想问问自己,如果可以重来你还会爱上一个自始至终都不爱你的人吗?值得吗?
值不值得我不清楚,我清楚的是如果没有段晨我的青春便会如一汪死水,再多的繁华美景都触动不了心灵。
“长岛冰茶。这个茶名也倒是独特的。”从没进过酒吧的我,以为所有和茶有关的名字都是茶,以至于自己将自己灌醉了。
后来才知道长岛冰茶非但不是茶还是烈酒,怪不得段晨说请客,原来他以为我不敢喝。谁知我不但喝了还喝完了,然后趴在吧台上一睡不起。
【五】
一杯名为茶的酒,是我和段晨的命中注定。
醒来的时候已是凌晨一点钟,酒吧里的人走的走睡的睡,再没有原先的热闹。只有灯光还是那么明亮,刺得眼睛睁不开,抬起昏昏沉沉的脑袋盯着墙上的时钟,才知道自己睡了那么久。一个不注意就已经迈进了十八的门槛。
对面的段晨见我醒了,用着有些嘶哑的声音问我:“要水吗?”
我摇了摇头,一杯茶就醉到现在,要是再喝一杯水明天估计就真的不要回学校了。
“真不要?”
“不要。我走了,谢谢你的请客。”从凳子上站起拖着有些狼狈的身子转身就要离开。
“正好我也下班了,一起走吧。”
我看了他一眼,不拒绝也不答应。
其实我是知道段晨的,那么小的校园只要有一些舆论八卦都会传的满校园人尽皆知。段晨和我一个学校同届不同科,他是文科生我是理科生。两个教学楼相差不过百米,我每次被罚在楼道里站着都能看到对面楼下靠在墙角处抽烟的段晨,虽然看不清容貌但我想他的眉头一定在紧皱,故作沧桑。
“一中段晨。”走到酒吧门口段晨侧着脸和我说,边说边伸手。
“一中谢依依。”我性子本就豪爽,同样将手神了出去,像生意场上的合作人那样握了下手。
“原来你也是一中的啊,那你怎么从学校出来的?”段晨似乎很诧异我和他一样是一中的学生,一中是C城里最好的高中也是管理最严格的高中,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酒吧喝酒的一中生还真是少见。不过,在酒吧当酒保的高中生更是少见,我对段晨顿时肃然起敬。
结伴翻校门,各自回了各自的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