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彩虹出现在天空上,彩虹的前段是晴空万里,彩虹的另一端确是阴雨连绵,我昂起头面看着,这无端端的任性的天。
自从姑姑她们离开后,大小姐也去了上海,童家显得寂寞了好多。
夏生回到宅子内,却整日的忙碌,比起我,婆婆更加喜欢夏生,所有的账目和童家的事情竟然不费力气,全部的交代给了他。
夏生和光之时间久了,仿佛一板一眼都有几分神似,静暖的模样,微微笑容拂面,待人不慌不乱,也常常刻意向老爷讨教,很专注的眼神听老爷唠叨,竟然深得老爷器重。
而我,却因为夏生的到了,闲下来,在这样一个雨季来临的午后,看着园子中蹦跳的青蛙,被雨水洒然干净的叶子,还有,聆听雨滴落在水面的音符声音。
童家的日子,真是天堂一般,好幸福,时刻温暖。
三日后的下午,兰姐来到大少爷的园子内。
“寂寞,寂寞啊!”
我正在晾晒光之的衣服,便听见未进园子,兰姐已经焦急的叫唤声音。
这便是兰姐的性情,不折不扣的急性子。
“兰姐,你怎么来了,婆婆找我有事?”
我猜测着,便问声。
“哎呀!”
兰姐扭晃着头面,一副短话说不明白,长话又太啰嗦,不知如何开口的着急模样。
“兰姐,怎么了!”
“怎么了,哎呦喂,你快来,你去看看谁回来了,哎呀,我的天啊!”
一句话语落下,兰姐的脸面表情丰富,我却有种看戏曲的逗乐心情,可是下一秒,我所有的心情都被她拽起,像风一般,急急而起。
不过,当到了婆婆那里,看着婆婆紧锁的眉头,叹息的模样,便知道,一定不是好的事情。
果然,被兰姐带到客房,撩开内室床面的帘布,我的眉头深锁。
“你自己看吧,看看谁回来了!”
兰姐说完,嫌弃的眼神,略过床上背对躺着的女人,然后重重的叹了口气,用哑语示意她去婆婆那里等我。
我点点头,依旧凝重着眉头,看着背对着我的女人。
她干瘦的身材,青灰色的发丝,让我无法从背影猜测到她是何人,可是当听见动静,她转过身子,我猛的捂住嘴面,瞪大眼睛,她是,她是。
这个人的印象瞬间从我的脑海中翻阅而出,不是别的人,躺在床面上,病态显现,也看着我的女人是芳芳,竟然是那个去姑爷府上,享福的芳芳。
“怎么可能?”
我实在无法想象,真的是她,喉咙中抑制不住的说出声音。
“寂寞,是你啊,你过的很好吧!”
芳芳用虚弱无力的声音,略带沙哑的说着。
这么久没有见面,看见我的第一句,竟然是觉得我一定是过的很好。
她终于知道,此刻她的内心已经比以往贫穷的夏寂寞,还有卑微,而且夹带着无尽的可耻。
“你,芳芳,你是,怎么了,不是,在!”
我结巴着,想要说不是在姑爷府上享福吗,可是这句话语提及到敏感的字句又卡住了,看着芳芳的样子,再明确不过了,何必浪费语言。
“寂寞,呜呜呜呜,呜呜呜!”
芳芳唤着我的名字,哭泣着。
我的脑海中显现着葡萄园中那个牙齿白净,笑容灿烂的芳芳。
可是眼前的她,这难道是传说的报应吗,太过可怕。
“发生了什么?”
“到底,你发生了什么?”
夜色深浓,我才从芳芳的房间内出来,婆婆一直等待着我,交代说:“夫人的吩咐,芳芳已经是生了病的可怜人,而且,原来也是府上的丫头,占时就在童家把病养好吧,一个女人落得这般下场,怪可怜的!”
婆婆又说:“夫人的另外一层意思,让我照顾着,府里上下的也只有我会照顾她,而没有怨言!”
我走在庭廊中,所有的思绪都是白日芳芳的样子,还有她的经历。
“我生下孩子后,得了重病,虽然请了大夫,可是姑爷却没有心情再花费在我的身上,我想他是腻了。没有办法服侍姑爷,他们又嫌弃我是个丫鬟出身,姑爷没多久就又有了新欢,我便走投无路,寂寞,呜呜呜!”
我头脑回想着芳芳惨惨的样子,思绪中莫名的凌乱起来。
“想什么呢?”
身后的声音响起,我才发现我竟然停止了脚步。
回过神,即可转过身,便看见光之温柔的笑容。
我并没有意外,他总是这样没有预料便会出现。
“光!”
我想唤声他的名字,然后,解释我为何会半路停下脚步,是因为在思绪芳芳的事情。
可是,这些所有的想象中要表达的语言,全部的,全部的被他的突然间温柔吞噬。
他的笑容临近,用手推拥我的头面,让我靠近他,然后,瞬间封住了我的唇瓣。
“光之!”
我只能用心去唤他,他的气息好闻而且让我沉迷,他的霸道让我无法讨厌,他在这里,我心安宁,我想要的更多。
“光之!”
我全身酥软,眼睛迷离,软声细语的终于唤出声了,可是却还是躺在他的肩头上。
他用手指划过我的头发,然后说道:“寂寞,芳芳不是你,你也不可能是芳芳,你们之间的命运无一丝相同,所有,你不必彷徨和迷茫!”
他的话语入耳,我心就拽了一下。
我在他的心中,他最懂得我,让我无处可逃。
我的卑微之感,我的恐惧始终隐藏在我心灵的深处,可是,他爱上夏寂寞的时候,便已经爱上了所有。
“这个给你!”
我从光之的怀中抽离,便看见他手面上一张纸。
我猜到,又是他写的字,可是,我却不认得。
“光之,我,不认识字的!”
我终于说出口,我只是贫穷人家的一个女孩,我甚至连字都不认得。
光之笑着,点点头,说道:“我已经问过夏生了!”
“这个给你!”
光之依旧要将写着字的纸给我,我看看他,然后选择接过,轻轻打开,依旧工整的字迹,可是真的不认得。
“夏,寂,寞!”
光之用手指点着,然后清晰的念出来。
我抬起头看着他,他的手臂环上我脖颈,然后将我拥紧,用沉溺的声音在我耳边说道:“这上面写的是你的名字,从现在起,我会让寂寞从认识自己的名字开始,来认识童光之的世界!”
光之说完,微微一笑。
我依旧被他禁锢着,可是,他的话语让我的眼眶酸疼,这样的一个男子,不需要任何的承诺,也没有索要我的身体,而是静暖着心,要带着平凡的我,一点点接近他的世界。
“光之!”
我轻声唤着,手面缓缓的抚摸上他的腰际,然后,在这寂静的黑夜中抬起头,主动的贴上他的唇面。
唇瓣交织的缝隙中,我听见他沉沉的声音:“夏寂寞,我想要,吃-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