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清澈的水从井里打出,放在木盆里,新鲜的黄瓜带着刺头,顶端还有莹黄色的小花,喜人极了,茄子,芋头,柿子所以食材一一在净透的水中清洗蜕变,愉悦的好像是一场隆重的典礼。
整整上午的时间忙碌不堪,我简直惊讶婆婆的力气,她用大大铲子炒着一整锅的蔬菜,却没有丝毫吃力的表现,她偶尔间看向我,然后出现暖暖的笑意。
除了婆婆和我,厨房中还有一个人便是兰姐,她负责切菜,她的速度很快,简直像一个很会用刀的侠女。
“寂寞,快去看看,蒸屉里的馒头好了没有。
兰姐唤着我,不过短短的时间便已经熟悉了。
“是!”
我回答的同时,已经跑到蒸屉旁,掀起大大的蒸屉盖子。
妖娆的蒸汽即可得到释放,面香的味道,真好闻,也十分的诱人。
我看见膨胀而起的,圆溜溜饱满至极的馒头,我想将它们全部包起来,然后送到我母亲的面前,我好像看见母亲父亲,弟弟妹妹们也可以大口大口的吃着这样的馒头。
“寂寞,好了吗!”
婆婆的问着,惊扰到我的想象。
“婆婆,已经好了!”
我说着话语的同时,再次将蒸屉的盖子扣上。
“兰慧,快吧,赶紧准备,一会工人们就要吃饭了!”
我看见婆婆对兰姐的嘱咐,自己也要赶快进入状态。
刚要转过身,去拿簸箕将馒头练出来,便听见兰姐的声音。
“哟,光之少爷,你怎么进来了!”
“我饿了,兰姐,给我一个馒头!”
光之少爷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我。
“好好!”兰姐有些诧异,却又即可回应着。
然后对我说道“寂寞,快,快给光之少爷拿馒头!”
我看了一眼婆婆,婆婆点点头,我就哦了一声。
然后快步的走到馒头蒸屉旁,将蒸屉的盖子再次打开,刚要伸手去拿,便听见我身后的声音:“我来!”
我掀着蒸屉盖子停下动作,光之少爷已经从我的身后过来,他拿着一根筷子,笑意的看着我,然后将筷子插上一个馒头,我便看着热热暖暖的馒头脱离了锅内。
“看,这样就不会烫到手了!”
光之少爷看着我说着,我直觉哪里不对,也并没有多想,而是即可将蒸屉盖子再次扣上。
“少爷,慢点,一会午饭就好了,少爷压压胃,中午多吃些!”
兰姐说着,光之少爷已经离开了。
我抬起眼睛,看到婆婆在看着我,我微微一笑,随后,我们三个人便又在忙碌起来。
中午临近,工人的餐食全部做完,婆婆带着我和兰姐给葡萄园的工人送饭,婆婆的兰姐挑着扁担,而娇小的我将盛放馒头的簸箕顶在头顶,然后,双手扶着,便来到葡萄园中。
我瞪大眼睛,被眼睛的景致压抑的无法说出话语。
天际云彩并不光亮,从扩开的孔洞中投射而下的光线让天与地连在一起。
天之下,郁郁葱葱的,茂盛的葡萄大叶丝丝的缠绕在葡萄架上,似唯一的完美,大串的葡萄已经熟透,散发着丰满的诱惑,我猜想若是放在口中定然香甜无比,流连忘返。
我依旧顶着装着馒头的簸箕,只是无法在迈动步履,这里景致太美,还有勤劳的人,平和的忙碌着。
他们的衣服干净整洁,没有补丁,同样也没有蜡黄的脸面和干瘦的身材,他们在笑着,笑着忙碌着,将一串串葡萄摘下,然后笑意的露出牙齿,递送到同伴的手中。
这里,这里一定是母亲说的天国之地。
“你们来了!”
“哎,这个是新来的吗?”
一个声音响起,将我的抒情之怀拉回。
“寂寞,她叫寂寞,是新来的!”
兰姐嘴快,直接将我介绍而出。
“寂寞,这是芳芳,和你同岁!”
婆婆稳稳的语气流出,便听见芳芳惊讶道:“怎么可能,她和我同岁,这麽小!”
我看着芳芳,她的确比我个子要高,而且大一些,的确有点不可思议,我看向婆婆,婆婆笑着说先长不算长,以后再看吧。
婆婆的话语落下,芳芳吐了吐舌头,然后便洪亮着嗓子高声喊道:“哎,大家辛苦,歇一歇,吃饭了!”
不一会的功夫,我们已经将食物分配下去,婆婆和兰姐还有我也要同样在这里吃饭,婆婆将馒头递送给我,我看着,犹豫了一下,我想要将馒头踹入怀中,省下来,给我的母亲和弟弟妹妹,即便他们每个人只能吃上一小口也好。
“干嘛,快吃,要先顾着自己,要不然你就没有力气活下去!”
婆婆好像看出了什么,语气稍微浓烈说着,我抬起眼睛看着她,接着落下眼目,将馒头缓缓的送入口中。
这一天的活在太阳落下后结束,和婆婆分开的时候,婆婆将一套干净的布衣给我,我轻轻的接过,婆婆在我头顶说道:“从现在起,你的生活便是在干干净净,温暖而抱食的环境下,因为这里不是外面,这里是人间的世外桃源,你要摒弃你的卑微,也许这里会带给你幸运,知道么,孩子!”
婆婆的每一个字句进入我的耳朵中,她离开后,我轻轻的抚摸着干净的衣服,我将衣服凑近脸面,然后深深的嗅闻着,暖暖的,阳光的味道,我将头面深深的扎进其中,鼻子酸酸的,我轻轻的留下眼泪。
回到房间,我将门带上,转过身后,便止住了脚步,微微皱起眉宇,我的床面上放着一个馒头,我不解,缓缓的走了过去,将衣服放在床上,看着那个馒头。
馒头上面有一个贯穿的筷子眼,好像是临近中午的时候,光之少爷从我眼前用筷子扎起的那个馒头,可是为什么会出现在我这里,我呼吸着,看着,最后将这个馒头收了起来。
这样的事情,一天,两天,三天,天天上演着,直到第十天,临近中午的时候,厨房依旧忙碌着,我们还未曾注意,就听见婆婆的声音:“寂寞,给光之少爷拿馒头!”
果然,这一日,同样,他还是来了,不过还未曾开口说,婆婆就已经替他说出来了。
依旧是我掀开蒸屉盖子,他拿着筷子插过馒头,而抽离开热气腾腾的锅中,我缓缓看了一眼,在缭绕的雾气中,我看见他也同时看着我。
光之少爷拿着馒头离开,便听见兰姐的声音:“真是奇怪,我们的馒头最近好吃,怎么少爷好像吃不够似得,我记得他以前最不爱吃馒头了,可能最近我的手艺不错吧!”
我将馒头的蒸屉盖子合上,微微笑起。
果然,夕阳落下,回到房间内,那个带着筷子眼的馒头依旧在我的床面上,可惜今日不同,旁边还放着一个纸条,工整的字迹,我却不认识,我不了解写的是什么,却也并没有在意,而是将馒头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