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两天,五日后,婆婆将准确的消息告诉我,三日后,随姑姑去上海,老太太也觉得这样很好。
婆婆说,剩下的三日中,随便那一日,我都可以回家看看母亲,因为上海不近不远,却可能很久都不会回来了,还是要好好和母亲告别一下,又说道,已经卖给这里了,自然要听话的。
我沉静思绪,终于还是清醒,夏寂寞,不过是童家丫鬟,梦一场也该醒来,命运对我来说,没有选择。
还有,不凑巧,就连看他最后一面也不可能了,只能这样静静的离开,将他如梦一般的深深藏在我的心中。
临近去上海的前一天,我回到家里,告知亲人们,我要去上海,母亲哭泣,父亲沉默,弟弟们愁云不笑,我却说这是好的事情,我愿意的。
在出了家门后,我便哭泣,久久的,无法忍受的哭泣不止,内心碎裂,眼泪绝堤,心就拽的疼痛。
回到童家,夜色落下,我将光之少爷的屋子重新整理一遍,将所有的景致落目脑海,却又充满矛盾,这样久了便是折磨自己,还不如遗忘了好。
心中有一个想法,想在此刻去葡萄园看看他。
深吸一口气,呼吸逐渐浓重,夏寂寞何时变成这样,有些奋不顾身的冲动,他若在身边还好,可是此刻,我害怕却又不想遗憾。
在门口徘徊许久,突然抬起头,看了看天际的月光,微微一笑,还是迈动了脚步。
来到婆婆的房间,轻轻的叩响了门,便听见婆婆的回音。
“谁呀!”
“婆婆,是我,是寂寞!”
门被打开,我看着婆婆。
“寂寞,怎么了!”
婆婆看着我,我害怕,甚至能感觉到鼻子呼出气息热度,可是还是说了出来。
“婆婆,我明天就要走了,能将后门帮我打开一下,我想去葡萄园,看看光之少爷,谢谢他对我的照顾,我就在远处说声谢谢,想必他现在可能也睡下了,等我走了,请婆婆帮我转告光之少爷,我,我会记得他的!”
我知道,我鼓足勇气说的话语,和我的请求是多么的可笑,婆婆一定不会答应的。
“好,我去拿钥匙,你快去快回,我等着你!”
我惊讶着,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婆婆竟然会答应我的请求,这样一个莫名的请求。
天色黑下,婆婆给我准备了一盏灯笼。
路程不算远,我却踉跄着脚步,我的眼睛始终看着前方,黑暗包围,我却无从理会,就是向前走着。
离近山头,看见葡萄园的灯光晃晃好似还是亮着,他还没有睡下,我加急着脚步,向前跑起,啊的一声跌倒,然后却全然不顾灯火已经熄灭。
我的裤腿粘上泥土,我只是颤抖,莫名的心都在抖动,然后又急急的跑起,最终在最高的地方停下,我看见他正巧推开门出现,我捂着嘴,眼泪留下。
我好想喊出声音,或是跑过去,看见他意外的样子,或是因为欣喜而紧紧的将我抱着。
这些不用猜想,若此此刻我出现在他是面前,他一定会是如此。
可是我却没有,这样就知足了,和婆婆说的也是如此,看看光之少爷,然后谢谢他照顾我。
我放开捂着嘴面的手,即便泪眼湿湿,我终究还是要抚平心绪。
“谢谢!”
我无声的弩动着唇语,“谢谢,谢谢!”
我想起他为我家修整房子时候,阳光般暖人的笑容,他粗布麻衣的样子,他的随和,他偷偷看我的样子,他背着我的时候,他的吻,他的温度,这一切真的可以看成是梦吗。
“再见,光之少爷,再见,那个充满希望的夏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