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意忽略他的问题，摆弄着袖口道：“下面都要快成一锅粥了，越老板还真沉得住气啊。”
有人在自己场子打架，作为老板的他竟跟客人一起看热闹，我也是醉了。
越铮耸肩道：“只要不打坏东西就行。”
哦~~那要打坏东西呢？
……
段无极能称霸朝野，靠的并不只是手段，最主要的还是，这个人命够硬。
据我所知，段无极还住在摄政王府的时候，一到晚上刺客跟赶集似的，下毒的、设陷阱的、放暗器的，无所不用，甚至还有迷信之人，请了个瞎子算命，专门挑段无极犯太岁倒血霉的日子过去行刺，都这样了，段无极还是好端端的，每天准时准点去永明殿上朝，估计行刺的刺客吐血的心都有了，我辣么努力，你竟然还活着……
最后一名壮汉被甩出去，不小心碰到搁在墙边的琉璃尊，咔嚓……琉璃尊碎掉了。
我听越铮吸了一口凉气，好像很心疼的样子，于是我决定在他伤口上洒一把盐：“那只琉璃尊值不少钱吧？”
我话音刚落，越铮就不见了。
“阁下，请留步！”越铮伸出一只手拦住了正欲撤退的段无极。
我觉得好兴奋，趴在栏杆上津津有味的看起来，竟忘记了诸葛睿渊这号人了。
四周看热闹的人越来越来，大家原本花钱来着寻开心的，自从有了这一出后，寻欢作乐的人都放开了怀里的小官，纷纷从门里出来观摩旷世之战。
段无极眉色冷然，用那一贯的高高在上之态睥睨着越铮。
“什么事？”无极哥很拽的问道。
越铮步态游离，像蛇一样缓缓挪动到段无极面前。
“我越某人开门做生意，讲究个和气生财，阁下刚才打碎了小店中的琉璃尊，还望照价赔偿。”
宾客们很识相的保持着安静，越铮礼貌而又谦逊的声音掷地有声，连我都忍不住佩服他这份气魄。
而这时，地上的壮汉挣扎着爬起来，准备来个偷袭，谁想到段无极背后跟长了眼睛似的，一个降龙摆尾，将人整个踹到了数米开外，沿途撞坏的东西已经难以估计了。
段无极这番动作无疑当众给了越铮一耳光。我看见越铮的眼睛似乎参了血似的，脸上的笑容也不似之前那么友好。
他咬牙切齿道：“阁下，你一共砸了小店八只瓷瓶，一只琉璃尊，两张楠木桌，哦，那个桌子是金丝楠木，一共两万八千两，是现在付钱呢，还是差人去您府上取？”
段无极面无表情道：“东西自然要赔，不过，以我的性格，要么就不赔，要赔，就赔全部。”
越铮阴阳怪气的笑起来：“阁下是想把越某人的店砸了？”
段无极一点没像要开玩笑，垂在衣袖内的手忽然抬起，一股强大的气流从他背后绽开，只听楼下乒乒乓乓，所有瓷器都被他瞬间毁了一大半。
越铮脸上一沉，飞身上前，段无极仿佛早已经料到会有这么一出，旋身躲过越铮的利爪，黑发在半空旋转，仿若盛开的墨莲。
“看来阁下是找茬的。”越铮望着满地狼藉，冷调质问道。
段无极道：“原本不是，不过……现在是了。”
“那就休怪我不客气。”越铮话音刚落，整个人便如一把出鞘的利刃飞射而出。
场下打的那叫一个精彩，客人纷纷爬上楼寻了个好位置，有的还端了几盘瓜子上来，我也沾了光，拿起来就吃。
曾几何时，我父皇曾说过，武功是最玄妙的艺术，它是血腥与优雅的结合体。
起初我并不赞同，但是今天看见段无极跟越铮两人之间的格斗，我陡然发现，原来打架也可以这么好看。
衣袂翻飞，危险擦肩而过，这种生死徘徊的过程，令人热血沸腾。
下面打的热火朝天，上面嗑瓜子的也没闲着，有懂得武学门道的，开始跃跃欲试……
“小冷脸，攻他下盘……”一名中年大叔喊起来。
小冷脸？我伸头朝下面看了看，嗯，段无极的脸的确够冷的。
“越老板，小心你的下盘啊……”我旁边的黑袍大叔忙提醒：“小冷脸招数诡异的很，实在不行用点苍派的有凤来仪那一招……”
“拉倒吧，点苍派不是用剑的吗？”
“以手为剑，捅他……”
“别听他的，要用就用少林寺的金刚腿，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你瞎啊？小冷脸练的是童子功，有金刚罩护体，你的金刚腿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金刚罩？那就照脸打，不信他还有金刚头！”
两位看起来很懂的大叔吵起来了，我关注的重点却是……童子身。
掌风呼啸而过，段无极一侧身躲闪过去，用了一招空手套白狼，越铮脚下步伐突变，如蛇一样从段无极腋下穿过，顺势抡起手掌准备拍下去，段无极微微侧身，越铮扑了个空。
我旁边的黑袍大叔激动不已：“好俊的金蝉脱壳啊。”
趁着所有人都被下面的战况吸引的时候，我默默的退出去，游走到了三楼。
这里没有几间房，原本负责在楼梯上看守的侍从估计也去看热闹了，我毫不费力的上去了。
整个三楼似乎都被人包下了，走廊空荡荡的，尽头的一间房间门扉紧闭，下面的打斗似乎并没有影响到这里，我隐隐觉得，诸葛睿渊一定在这里。
我去了隔壁的一间房，换了身小官的衣服，看见桌上搁着的一只金色的面罩，我毫不犹豫的戴起来，并在铜镜面前照了照，嗯，还别说，我这个模样，恐怕连我妈都认不得。
端起桌上的新鲜水果，我扭着身子朝那扇门走去。
哒哒……我敲了两下，里面立刻传来诸葛睿渊威严如洪钟般的声音：“进来！”
我低着头，端着果盘缓缓进去。
这间房似乎跟别的有些不一样，门扉关上的时候，外面的嘈杂声顿然销声匿迹，我不禁感叹，隔音好好哦。
这里似乎并不只有诸葛睿渊一个人，我匆匆扫了一眼，除了软塌上的毕善以外，竟还有‘酱油党’在场。
“东西放下，快出去。”诸葛睿渊催促道。
“站住！”软塌上的毕善懒洋洋的叫住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