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小区广场,夜,外,
刘福满,程碟,老陈。
刘福满来到一个广场上,在花园里找到一个没人占据的长条木椅,坐了下来,呆呆地看着广场上游玩的人们。
很快天就快要黑下来了,晚霞在天际升腾了起来,刘福满还在呆呆的看着远方出神。
就在这时候,忽然在刘福满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看上去大约四十岁左右的衣着时尚的中年女士。(女士名叫程蝶)
刘福满见女士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就缓缓的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她。
程蝶(见刘福满看到了自己,就)问道;“你好,你也是来跳舞的吗?怎么没见过你。”
程蝶(见刘福满愣愣地看着自己接着说)“哦,你一定是新来的,不清楚时间,不过你来的太早了,他们得玩一会才能来。”
(说着,程蝶就在刘福满身边坐了下来。)
刘福满的脑袋里还是一片空白,也想不起该怎么回答,于是胡乱的支吾了两声,不自觉的向一边挪了挪屁股。
程蝶看起来是一个比较开朗的人,还想和刘福满聊几句,见刘福满有些拘谨,于是张了张嘴,没有说下去。
没过一会儿,天就黑了下来,广场上路灯都亮了起来,刘福满和程蝶坐的长椅前面,一块空场地上开始陆陆续续的来了很多人。
程蝶(变魔术似的从长椅后面,拉出一个小推车,对刘福满说)道;“来,来帮个忙,咱们把这套音响安装好,你拿一个音箱放到那边的石台上,我把这个放到哪一边。”
刘福满愣住了,呆呆地看着程蝶。
这时候上身穿着一件花格子衬衣,下身一条黑色西裤,脚蹬一双增亮的皮鞋的,看样子五十多岁的干净利落的老陈,拿着一叠晚报,来到他们面前,看了一眼程蝶,也不说话,把晚报放到长椅上,就要伸手去搬音箱。
程蝶(忽然对着老陈把眼一瞪,)呵斥道;“你一边去,像你这样有身份的人,怎么能干这种粗活,你来这里干什么?”
老陈一下呆愣在了哪里,尴尬的张着嘴巴不知如何才好。
程蝶(接着催促刘福满)“嗨,你快一点啊,愣着干什么。”
刘福满看看呆愣在一边的老陈,不情愿的站起身来,抱起一个音箱走向程蝶指的方向。
刘福满刚把音箱放好,程蝶又让他帮着把电线接好。
都弄好了,程蝶打开音乐,就招呼着那一堆人,排好队然后招呼刘福满过去和他们一起跳广场舞。
刘福满(摇了摇头)说;“我不会,你们跳吧。”
程蝶(热情的拉住他的胳膊)说;“没关系的,我来教你,学学就会了,大家就是为了锻炼身体,跳成什么样大家都不介意。”
刘福满边向长椅那边走,边连摇头带摆手的说;“不,不,我还是先在一边看看吧。”
老陈一直在长椅旁,看着程蝶和刘福满一起忙碌,此时他的脸被嫉妒弄的铁青,恨恨的一屁股坐到了长椅上。
大概是一天没有吃饭,刘福满刚才这突然的一活动,脑袋有一点晕眩,本来想要赶紧离开的他,这时候不得不又回到长椅前坐下来休息。
老陈一脸怨恨的看着刘福满来到身边坐下,本能的嫌弃的向一边挪了挪屁股。
老陈(见刘福满一点也不理会自己的眼光,毫不客气地坐在自己身边,于是没好气的)问道;“嗨,你,你怎么和程蝶认识的?”
刘福满正晕的难受,没有精神搭理他,看了他一眼,就闭上了眼睛。
老陈(见刘福满不搭理自己,立刻就火冒三丈,大声地呵斥)道;“嗨,我跟你说话呐,别装着听不见。”
刘福满皱起了眉头,眉毛动了动,他没有心情也不愿意打理这个醋坛子,闭着眼睛把头转向老陈,用鼻子用力地“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老陈(气恼地站起身来,拉开一副吵架的架势,大声的对刘福满)喊道;“我告诉你,我和程蝶早就认识,关系很好,只是发生了一点小误会,暂时出现了点状况,你不要趁这个机会横插一腿。”
刘福满(头晕的厉害,正想发火,听到老陈这么一说,倒是平静了下来,诚心的想要奚落一下老陈,于是阴阴的一笑,睁开眼睛傲慢的看了老陈一眼,慢条斯理的挑衅的)说;“你和程蝶才认识多长时间,告诉你吧,我和程蝶那是从小就在一起光着屁股长大的,我们那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感情深厚,要说是横插一腿,我看那是你吧,识相的话,我看你还是赶快走吧,我没工夫搭理你。”
说完刘福满转回头去,不再搭理老陈了。
老陈愣愣地看了刘福满半天,猛地转过头幽怨的看了一眼远处正在跳舞的程蝶一眼,沮丧而又悲凉的转身走了。
刘福满(把老陈气走了,觉得自己的心情,好了许多,头也好像没有刚才那么晕了,这才感到有些后悔,心想干嘛没来由的就把人家给这样的拆散了,于是想要追上老陈解释一下,正没有借口,刚好看到椅子上,老陈丢在那里的报纸,赶忙拿起来,追着老陈)喊着;“嗨——你的报纸……等等……。”
15,刘福满的家里,夜,内,
刘福满,珠珠。
刘福满打开房门,见女儿珠珠正扶着,过去自己在窄小的客厅,为她搭建的小隔间的门框,默默地垂泪。
珠珠听到开门声,赶忙擦去眼泪,微笑着回过头来。
珠珠(见刘福满怀里抱着一大包零食,站在门口呆呆的看着自己,赶忙伸手把零食接过来,拉着刘福满)说;“爸,你怎么才回来,干嘛买这些东西我又不是小孩了”
珠珠(拉着刘福满,来到他的卧室,把以上筷子递到他的手里,指着茶几上,自己亲手做的一桌子菜,对他)说;“爸,你饿了吧,快坐下吃饭”
房间已经被珠珠重新打扫过,床单衣服被褥,也都洗干净了晾在了阳台上。
刘福满半是愧疚,半是心疼的说;“珠珠啊,你工作这么累,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干嘛不歇着,还要干活啊……。”
珠珠(不等他说完,赶忙说)道;“爸,我不累,你不用担心我,来,快点,咱先吃饭。”
两个人默默地吃着饭,珠珠不停的往刘福满的碗里夹着菜,很快,爷俩就把饭吃完了。
珠珠(收拾起碗筷,回来坐到刘福满身边)说;“爸,低保金的事,我都知道了,没关系的,以后啊我来养你,女儿大了,能挣钱了,应该由我来照顾你,你呀就在家里好好的注意自己的身体就行了。”
刘福满(胸口里一直憋着的一口气,“吭”的一声差点和眼泪一起喷出来,他赶忙背过身去,假装着咳嗽掩饰着,不让珠珠看出来。
这时候,珠珠(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钱包,从里面掏出一沓钱来,放在刘福满的手里对他)说;“爸,这点钱你先拿着,如果不够用,就给我打电话。”
刘福满(赶忙伸手推让着)说;“不用,珠珠,这些钱,你拿着给自己买件好衣服,多增加点营养,你的工作那么累,吃不好可不行啊。”
珠珠(一边把钱往刘福满的手里塞,一边)说;“爸,给你你就拿着,我在厂里有食堂,吃饭很便宜,花不了多少钱,在是我现在买衣服也没用,有工作服,也没机会穿自己的衣服。”
珠珠(说到这里见刘福满一脸愧疚不肯收钱,不由得眼圈一红,哽咽着)说;“爸,你不要这样,我知道你不是懒,你的腿都是因为女儿摔断的,这些年来一直没钱医治,你拖着残腿把女儿养大,你的腿肯定没好,女儿知道你有多辛苦,你这样的身体,这样的年龄,去哪里找合适的工作啊,你就把钱拿着吧,不然女儿怎么能安心的去工作啊。”
刘福满知道自己女儿的心思,点了点头只得把钱收下。
珠珠(似乎是这才放下了一桩心事,高兴地站了起来,在刘福满的亲了一下,像哄小孩似的)说;“这就对了,真乖,爸,你不用节省,如果不够用了就给我打电话,我还有,很多的花不完。”
刘福满点了点头。
珠珠(这时候拿起自己的手机,看了一下时间,然后拨通了一个号码,对着里面问)道;“车什么时候到……。”
听完了里面的回答,
珠珠(又转回头来,深情的看着刘福满,然后轻轻的)说;“爸,你身边也没个说话的人,有什么心事别憋在心里,打电话告诉我,女儿长大了,能帮你出出主意,想想办法了,如果那里不舒服也要告诉我,不要一个人去医院随便拿点药就对付过去,你的腿伤的地方,要多注意保暖,外面车多人多,出去走路也要多加小心,爸……。”
刘福满(强忍住眼泪,打断了女儿的话,)问道;“珠珠,你这是要走了,这么晚还要回去,就不能等到明天早上。”
珠珠(凄楚地笑了笑)说;“爸,你不用担心,现在厂里有路过的车,可以顺路把我捎回去,明天早上如果再赶车去,就耽误上班了。”
珠珠(说完背过身去,抹了一把眼泪,轻声的)说;“爸我走了,你多保重。”
不等刘福满再说什么,珠珠已经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刘福满(站起身,慌忙拿起自己给女儿买的那些小食品,追到到门前)喊道;“珠珠,把这些爸给你买的你喜欢的东西带上”
珠珠(回过身,马上换上一副笑脸,假作欢快的接过东西,啼笑着)说;“爸,这些都是小孩子吃的东西,以后你就不要再花钱,给我了,我想吃自己能卖。”
珠珠(停了一下,深情的看着刘福满,伸手抚摸着他满头苍苍的白发,轻声的缓缓的)说;“爸,女儿不能守在您身边,你可要照顾好自己啊。……。”
刘福满也深情地看着女儿,用力的点了点头。
珠珠缓缓地转过身,走下了楼梯。
刘福满追到楼梯口,对着珠珠的背影,喊了声;“珠珠,要注意休息,不要老加班,……。”
珠珠停顿了一下,默默地点了点头,快步的走了。
刘福满看到了珠珠,还在抽动着的肩头的背影,他禁不住老泪纵横。
刘福满送走了女儿,回到房间,看到茶几上的那些钱,禁不住又流下泪来,他随手抓起沙发上的沙发巾,胡乱的擦着脸,不小心他随手丢在沙发上的报纸,掉落到地上,散了开来,刘福满一张一张的捡起来,不由自主的看着上面的内容,无意间看到了报纸上的,几则招聘信息广告。
刘福满就觉得自己的眼前一亮,赶忙俯下身,仔细的阅读这些招聘信息。
16,某公司招聘办公室,日,内,
刘福满,某人事部经理。
办公室里有一位年轻的人事部经理,(拿着手上刘福满填写的个人资料,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刘福满,问)道;“你来应聘我们单位的工作。”
刘福满点头答应着;“是啊,”
那个人事部经理,皱了皱眉头又问;“你多大了?”
刘福满;“五十二。”
人事部经理;“这么大年纪,不在家里养老,还出来找什么工作啊?”
刘福满;“哎,我……不想在家里闲着。”
人事部经理;“你有孩子吗?”
刘福满;“有,一个女儿。”
人事部经理(态度马上变了,微笑着)问;“啊——你有一个女儿啊,多大了。”
刘福满;“二十二。”
人事部经理;“二十二了啊,有对象了没有?”
刘福满一皱眉;“有了。”
人事部经理;(失望的)”有对象了,才二十二岁就有对象了,干嘛这么着急,我都二十六了,还没对象呐。“
刘福满”哼“了一声,站起身就走了出去。
人事部经理,”怎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