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认为长江上的这点小灵异事件,只是发生在王婆娘家里,谁知道这次整个太岁屯都受到了牵连。
他们心中自然是害怕惶恐,不知所措。
而我则尽量安慰他们道:“大家都不要害怕,我保证会尽力解决掉下边这个东西的。”
村民们都看了我一眼,然后又对视了一眼,我看不懂他们眼神,不明白他们什么意思。
人们失魂落魄的回去了,我也跟着高大壮回去。
回去之后,高大壮好几次都欲言又止。我知道高大壮是想跟我说些什么,我立马问道:“高大壮,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
高大壮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包红塔山,抽出一根递给我,我摆摆手示意我不抽烟,高大壮自顾自的点着了,然后用力的吐了一口烟:“我……我想离开这儿。”
“上哪儿去?”我问道:“那东西不解决掉,他可能追随你到江边任何地方,你难道不担心?”
“我回高家。”高大壮说道:“哪怕一辈子不出来也成,在高家这东西是没办法伤我的。”
我心中一阵失望,高大壮走了,村民们的工作就更难做了。我忽然意识到他们似乎也有要离开的打算了。
难道好端端的一个村庄,又要变成一座空城了吗?我心中有点难受。心中感叹长江啊长江,你养育了这么多子女,现在干嘛又要把他们撵走。
你到底想做些什么啊。
记得爷爷小时候经常跟我说的一句话就是因果因果,有因就有果。我很纳闷儿,到底是什么样的因,才会结出这样的果。
高大壮一个人的因,就要让全村人跟着吃这个果吗?现在甚至连当事人都要走。我苦涩笑笑,我这个局外人,干嘛死皮赖脸的继续呆在这儿。
这不犯贱吗这?
还没等我说话,实际上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高大壮又说话了:“其实,想要走的不光是我一个,村民们都准备去大县城里打工,他们说那里不用每天风吹日晒,不用冒着生命危险去捕鱼,每天只要在一个大房间里边做工就行了,吃得好穿的暖,比在江面上打渔强的太多了。”
“现在长江可比不得以前,村民们在这里随时都可能丧命,所以一番权衡之下,不少人都决定离开。”高大壮说道。
“可是全部人都能离开吗?一些年长者,也会离开?”我反问道:“毕竟在这里待了一辈子,到别的地方能适应?”
高大壮犹豫了一下,而后叹了口气:“我想……就算再残忍,那些东西也不会伤老人的吧?更何况……更何况他们不会再下海捕鱼了,不会招惹到那些东西。”
高大壮的意思我明白,就是他们并不准备带着那些老人离开,或者那些老人是不愿离开。
只留下老人,九死一生啊。这些人真舍得。
“你也不要责怪他们,这些老人在江边生活了一辈子,自然不舍得离开,而且他们不相信哺乳了他们一辈子的长江,会夺走他们的性命。”高大壮一边抽烟一边擦眼泪。
“在他们的脑海中,长江就是他们的图腾,哪怕图腾想要他们的性命,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贡献出去的,所以……即便死了,他们也能瞑目的。”
“他们说,性命是长江给的,既然他要拿去,就拿去好了。”
说着说着,高大壮竟大哭了起来:“哎,他们还不知道长江上发生了这些怪事儿啊。我跟他们说他们都不听,我也不忍心看着他们在这里送死啊。”
幺妹儿走了进来,看见高大壮哭哭啼啼,顿时不耐烦的骂了一句:“傻大个,你哭什么哭,你一个大男人哭鼻子也不嫌害臊?”
高大壮抬头看了一眼幺妹儿,没有说话。
幺妹儿问道:“你欺负傻大个了?傻大个脑子不好使,你这是欺负残疾人啊。”
我无语笑笑,真是怀疑这幺妹儿是不是没心没肺。
幺妹儿轻轻的拍着高大壮的肩膀,小声的安慰道:“行了傻大个,别哭了,有幺妹儿我给你撑腰,怕什么?那东西要是再敢来的话,幺妹儿我一个软剑,就把那东西给戳死。行不行?乖,乖。”
高大壮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蹭的一下就站起来:“谁被吓哭了?你别胡说八道,我是眼睛里边呛水了。”
说着,气呼呼的就走了出去。
眼睛呛水了,在太岁屯还有这说法?
“莫名其妙。”幺妹儿说了一句,然后笑眯眯的看着我:“我说小九啊……”
“小九?你才多大啊就喊我小九。”我不满的看着幺妹儿:“幺妹儿我跟你说,你留下来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跟高大壮一块走吧。”
幺妹儿立马跟吃了枪子儿似的跳了起来:“你刚才说啥?傻大个要走?”
我点了点头。
幺妹儿愤怒的道:“这该死的犊子,怎么能这个时候走?太不讲义气了,不行,我得把那犊子给拽回来,好好做做思想工作。”
我一把拽住幺妹儿,说道:“别去了,不光光是高大壮要走,村里年轻的差不多都要走了。”
“啥?”幺妹儿立马就怒了:“有我幺妹儿在,他们怕什么?真是一群胆小鬼。哼,看老子我去一个个的说他们去,碰到一点困难就害怕成这样,还是不是爷们儿?都没我一个女人家爷们儿。”
我心想你还知道自己是个女人家啊,一口一个老子的。
“对了,小九你不准备走吧。”幺妹儿立马紧张兮兮的看着我道。
我摆摆手:“暂时还没有要走的打算。”
幺妹儿这才松了口气:“嗯,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可不能走啊,咱俩可是黄金组合,别说什么八岐太岁了,就算是龙王爷来了,咱俩也能把他给锤趴下。”
“要不是有玲玲老妹儿,老子我都考虑嫁给你了。呃,不说了,我去问问傻大个到底咋回事儿。”
我被幺妹儿的话说的一愣一愣的,要不是玲玲老妹儿,老子就考虑嫁给你了。这可真是一个彪呼呼的女人啊,我摇头叹了口气。
阿婶儿和玲玲也走了进来。阿婶儿神色很不好,这几天的灵异事件差不多都是围绕她家来的,她一个女人家,被折磨的这么憔悴也在情理之中。
怕是一般人遇到这种灵异事件,早就已经被吓傻了吧?
“小九,高大壮都跟你说了吧。”阿婶儿问道。
我点了点头。
“哎,你也别怪村民们,我知道你对这条大江有感情,不愿我们搬走。实际上当年你爷爷就是这么说的,说有他李胡子在,长江就不会闹邪怪,让我们安心住着。”
“但是,李胡子他老人家不也牺牲了吗?我们也实在是没办法啊,八岐太岁都逼到了这份儿上,我们若是再不走,怕是真的会遭殃。今天是牲口,明天指不定就是谁了呢。”
我点了点头,也差不多想通了。我不能强求别人,别人也没必要听我的。我只不过是一个过客,我管也好,不管也罢,总而言之他们有他们选择的权利。
我叹了口气道:“阿婶儿,你们要走,我也不拦着你们。只是你们尽量把能带走的人都带走吧!这样我也少操一份心。”
阿婶儿大吃一惊:“怎么,小九,你不走?”
我点点头:“我准备把下边那东西给解决了再走。”
“小九,你听阿婶儿一句话,下边那东西……最好还是不要再碰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东西的厉害,普通人碰到就是一个死啊。”
有时候连我都不得不佩服我这副倔驴脾气,阿婶儿和小英又苦口婆心的劝了半天,我的意志依旧没有半点松动。
我一直坚定的认为,那看似平静的江底下肯定暗藏着爷爷的线索。只要我摸到了下边找到了线索,那找寻到爷爷和护航人的路程,就又往前迈了一大步。
危险?呵呵,在解开长江密码,探索爷爷的死亡之谜面前,这些危险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