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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大海的馈赠

其实冰原的风景还是很棒的,那是一片完全由冰雪塑造而成的壮观,然而对于生活在这里的兽族来说,就不那么棒了,照耀万物的阳光被厚厚的风霜雪云所阻挡,孕育万物的大地被厚厚的积雪冰岩所覆盖,极少还有植物能够在这样的环境下存活下来,而动物更是少之又少。事实上,确实还有少数猛兽依然能够在这片冰原上潇洒纵横,然而那却不是兽人们可以狩猎的存在,恰恰相反,兽人才是它们的猎食目标。

不过好在,大自然终究还是给这些不得不在冰原上努力生存下去的生命保留了一线生机,而这一线生机就在东方,那里有一个巨大的天然仓库,那里的食物足够养活十个乃至一百个兽族,而且,即使是冰原的力量,也无法将那里彻底征服,那里就是——大海!

朔月之夜,原本皎洁的白月不知道消失去了哪里,不过,没有了月光的压制,满天繁星开始争相闪耀出属于自己的微弱光芒,只可惜这样璀璨的一幕却仍旧被厚厚的云层遮挡在了背后,令人无缘得见。云层之下,兽人们安静的集合,整装,出发,很多兽族都具备良好的夜间视力,昏暗的夜色并不能阻挡他们前进的脚步,在队伍的最前方领路的,霍然就是他们的族老,沐风·福克斯,而能够他并肩前进的,自然就是龙夜等人。

在前进的过程中,不时有其他部落的兽族加入进这支本就庞大的队伍,很快,兽族的队伍就由原本的庞大变成了浩浩荡荡,然而整个队伍依然保持了足够的安静,一路走过,只留下些许凌乱的脚步声,连脚印都迅速的消失在了冰雪之下。周围开始一点点明亮起来,拂晓即将来临。

这时候就能够看出一位长者对于整个兽族的重要性了,在经年累月的经验和代代传承的知识的帮助之下,沐风准确的将这支浩浩荡荡的队伍带到了大陆与大海的分界线之处。尽管同样都被厚厚的冰层所覆盖,凭借着丰富的阅历,已经足够精深的魔法力量,沐风能够轻易的分辨出大海与大陆之间的不同。

覆盖在大陆上方的冰雪,结实,稳定,几乎万年不变,而覆盖在大海上方的冰雪,尽管同样厚实的无以复加,但终究会受到大海那呼吸脉动的影响,原本如同大陆一样完整的冰层,被遍布各处的裂缝分割开,然后在海水的推动下,互相碰撞,攀爬,倾轧,形成一处处非常有趣的风景。当然,最主要的区别在于,不知是因为什么缘故,冰原上的水元素总是非同寻常,冰冷刺骨不说,还总是能从中感受到一丝对生命的恶意,而大海之中的水元素却仍然和寻常的水元素一样,温柔,宁静,对生灵包容亲切,所以,当沐风透过冰层感受到下方传来水元素的亲切问候的时候,他就清楚的知道,已经到了!

在身为族老的沐风一声令下,浩浩荡荡的兽人队伍迅速行动起来,沿着沐风指出的分界线快速蔓延开,寻找合适的位置,等待着重要时刻的到来。而呆在沐风身边的龙夜依然不知道这些兽人究竟要做什么,只知道他们的目标——食物,想必就在这冰层下方的大海之中。天空开始泛起大片的鱼肚白,破晓的一刻即将来临。

“不知道神使大人有没有看过日出?”老狐狸沐风微笑着,话里不知道卖着什么关子。

“看过,很多次!”龙夜再次想起了曾几何时,他每天都会看一次日出,坐在小湖边,旁边坐着一个冰蓝色的身影,“不过,相比之下,我还是更喜欢星辰月夜,只可惜这里似乎是看不到了,”说着,龙夜抬头看了看上方那厚厚的云层。

“那确实比较惋惜,不过,这里的日出可是有着别处看不到的壮丽风景呢!”就在沐风说话的同时,巨大的轰隆之声开始想起。

雷鸣?不对!是地震!

其实,说地震也不完全正确,其实是眼前的冰雪大陆,出现了巨大的动荡,冰层,在迅速的塌陷!这是——大落潮!

无边无际的大海突然开始一步一步后退,只留下原本覆盖其上的巨大冰岩,依然留在原地,被分割成大小块的冰岩在塌陷的同时彼此堆砌,彼此倚靠,并发出类似雷霆一般的轰鸣声。不得不说这一幕着实壮丽,壮丽到完全吸引了龙夜三人的目光,一时间都顾不上欣赏日出了,一直到一缕阳光破空而来,照耀在了他们的身上。

而一旁早有准备的兽人们可顾不上欣赏什么景色,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食物,而现在,正是收获的时刻!兽人们纷纷出动,寻找冰岩之间的空隙,下到因为海水刚刚退去而裸露出来的地面上,寻找任何可以充当食物的东西。随处可见的大小贝壳,来不及随海水一起退去的小鱼虾米,可以食用的海藻植物,埋藏在泥沙深处的虫鱼等等,都是他们的目标。偶尔还会拾到一两块族老曾经提到过的盐石,晶矿之类的,通通有捡错,没放过。

“每逢朔月和满月,这里都会有一次大落潮,每一次大落潮,大海都会退出去数百米到数千米远,并给我们留下无数的馈赠,正是依靠着这些大海的馈赠,我们兽族才得以在这片冰原上,一代代生存下来。”族老沐风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平淡中带着一丝纯粹的感恩,金色的阳光披洒在他身上,这一刻沐风比龙夜更像是一位神使。

然而龙夜却有注意到,这时候下到冰层之下找寻食物的,几乎全都是一些体格娇小身形瘦弱的兽人,其中更有大部分是女性,而大型兽人勇士们像牛头人,半人马,狮虎族人,甚至一些狗头族的男性,都在紧张的准备武器,活动身体,一副马上就要大干一场的模样,却并没有要下去一起找寻食物的意思。

稍加思索后龙夜就明白了过来,伴随着巨大的落潮,自然会有一次巨大的涨潮。

“看来大海的馈赠并不只有这些而已,很快你们还会有第二次的收获!”

“神使大人明见!”

说是很快,这样的大落潮一直持续了很长时间,一点一点的,大海一直后退了一千多米远,而一直都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的沐风却从没有一刻停止过对大海的感知,在水元素的帮助下,小心留意大海的动向。在落潮即将结束的前一刻,发出命令,号召所有的兽人,迅速回归。

每一个回来的兽人都背着一个或者两个满满当当的包裹,对于他们而言,食物永远没有足够的时候。很快,所有的兽人都退了回来,并且在沐风的指示之下,又远远的退出了数百米远。数百年的时间,无数兽人以生命为代价所学到的教训,在任何时候,严格听从一个长者的命令,绝对是最正确的选择。

简单的收拾一下之后,负责第一批次采集食物的兽人们背着他们的收获准备回归部落,一来那些兽人瘦弱的身体不足以支撑他们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活动太久,二来是这些刚刚采集回来的食物需要尽快进行妥善的处理,毕竟,他们需要依靠这些食物度过接下来的半个月。

很快,大部分的兽人就这样带着他们的收获踏上了归途,留下的都是一些身高体壮的兽人勇士,他们正在为第二批次的狩猎做准备工作。

相比于大退潮时的缓慢安静,回潮时的大海要猛烈很多,带着巨大的声威,海平面开始迅速上升,只花了退潮不到一半的时间,海平面就恢复了之前的高度,并且还将继续上升,不多时就没过了之前龙夜等人站立着的地方,幸好他们早就在沐风的提醒下,选择了远远的退开。

在高涨的海平面上,原本堆积在一起的冰岩此时正稀稀拉拉的漂浮在海面上,随着海浪的波动而起伏。时候差不多了,随着沐风的一个命令,兽人们再次利索的行动起来。

同样的狩猎他们已经经历了无数回,只不过这一次,他们还有着龙夜提供的优良武器,尽管大多数只是一些寻常刀剑,也比他们以往的粗糙工具或者徒手上阵要强得多。即便如此,能不能狩猎到足够多的食物,还要期待大海的馈赠。

余下的数百名兽人勇士全部聚集在了一块不大的区域里,这时他们需要的不是一条长长的战线,而是集中的狩猎。

几个看上去比较年长的兽人毫不犹豫的站了出来,挥刀往自己胳膊上一划,鲜血立刻快速涌出,点点滴滴的散落到下方的大海里。

献祭?不,这是鱼饵!

如此广阔的海洋,自然不会缺乏猛兽,而在海水中,血液的腥味会比在陆地上传递的更快,更远!

很快第一条凶猛的肉食鱼类就跃出了水面,随即被守候在一旁的兽人砍成了碎片,这种程度的小鱼可不是他们的目标,最开始自残放血的兽人迅速而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伤口,狩猎,马上就要开始了!

有了第一条,自然就会有第二条,第三条,大大小小的肉食鱼类被血腥味所吸引,浮出水面,又被兽人们剁碎,制造出更多的血腥味。残酷的景象刺激着周围的兽人,呼吸开始急促,眼睛逐渐变的血红,热血悄然间开始沸腾。

终于,一条两米多长半米多粗的巨兽一下子跃出了水面数米多高,这才是兽人们真正想要狩猎的目标。

海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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