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山城虽然只是一座中小型城市,但也是极为盛况。而且现在又是早上,正值万物复苏、生机勃勃之时,因此大街上也是人潮汹涌,时不时从各个角落传出摊贩的吆喝买卖声。
也许有着张晨的陪伴,姗姗比平时活泼了许多,俏脸上总是挂着笑容。两人在拥挤的大街上随意乱窜,却是怎么也不厌烦,少女那时不时传出的银铃般的娇笑声,也让得这平常的街道增添了几分活力。
在这之前,张晨虽然也有陪姗姗逛过庐山城,但是次数并不多。而距离上一次是什么时候,他更是记不清楚了。在少年的心中,始终打着一个结。如今两人的身份毕竟有别,姗姗不管在容貌还是天赋上,放眼整个庐山城都是一颗耀眼的明珠,而自己只算是一个来历不明的挫小子,又有什么资格去幻想太多呢?
现在,张晨觉得自己心中的这个结打开了。自从遇见贝娜琳之后,再想想在龙城被杀害的族人,张晨彻底明白了,一定要变得更强,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就算拼上性命也不能放弃。自己再也不要四年前的事情发生,不要等到失去才仰天唏嘘,后悔莫及。
看着姗姗脸上挂着无邪的甜美笑容,少年的心从没有如此坚定过。
一定,一定不能让这笑容消失,一定要好好地守护她……
两人逛了几乎一个上午之后,姗姗便是带着张晨拐过几条宽敞的街道,最后来到了整个城中略微偏僻的北城区。再拐过几个转角,两人窜进一条光线有些昏暗的街道。这条街相对来说狭窄了一些,看起来似乎也比较老旧,潮湿的墙壁上甚至是有着不少裂纹和剥落下来的坑坑洼洼。
这里,就是庐山城的黑市。
相比其它地方的黑市,这里的黑市其实并没有那么复杂。庐山城中的坊市都被赵家在内的三大势力掌控了,说是掌控,他们也只不过是维持和管理坊市的秩序安全而已。凡是在坊市内摆摊的佣兵或者商人,都要向管理坊市的家族上缴佣金,以求不会有人来捣乱惹事。
而在黑市内摆摊的摊主,则不需要向任何人上缴佣金。但是这里的条件可比不上坊市内的,看看这儿的环境就知道了,而且摊主还很容易因为和顾客不合发生冲突,导致有人过来捣乱闹事。因此,大多数生意人还是宁愿交一些佣金,到坊市里去摆摊。
即使是这样,这里出售的商品还是挺多的。昂贵到一些魔兽晶核,廉价到奇形怪状的彩色石子,所出售的商品简直是五花八门。因此,也有很多人到这里来闲逛,机缘投巧的话便能够正好买到自己所需要的东西。
“你怎么想着来这里啊?”看了看来来往往的人群,张晨便是将目光转移到眼前的少女身上。
“没有,我就是想来这里逛逛,那样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又可以更久点了。”姗姗仰起娇嫩的俏脸,调皮地冲着少年一笑,便是移开莲步,走到不远处的一个小摊,蹲下身子在摆弄着什么。
张晨无奈地摇了摇头,唇边泛起柔和的笑意,静静看着不远处那道凹凸有致的倩丽身影。
一个瞥眼,旁边小摊上悬挂着的一条绿玉吊坠映入少年的眼帘中。伸出手掌拿起那条吊坠,张晨细细把玩着,这吊坠的材质应该是很普通,手工看上去也不是很精巧。但是其中似乎是加入了一些特质材料,让人触摸起来感觉冰凉凉的,十分舒适。若是佩戴在身上,看起来也挺别致清雅的。
看了看蹲在另一个小摊的姗姗,张晨的目光再次回到绿玉吊坠上,嘴角撇起一丝弧度。
“这个多少钱?”看向摊主,少年轻声问道。
摆摊的是一位老太太,听到声音,她缓缓抬起头,老脸上绽放着慈祥的笑容,伸出那长满老茧的手掌。
“五个金币。”
没有丝毫的犹豫,张晨便是从腰间掏出五个金币,交到了老太太手上。将绿玉吊坠收回手心,那冰凉的感觉让得少年的心情极为大好。
在赵家干活的佣金虽然不多,但是这么久以来张晨都不会乱花钱,因此还是有着一些小存款。
掂掂手中的吊坠,少年走到姗姗的身后,手掌轻轻地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
“嗯?”少女回过头来,看着那一脸笑意的张晨,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小脑袋。
“你看。”张晨张开手掌,那绿玉吊坠便是从手心中坠落下来,由于悬挂在手指上,因此吊坠不停地在空中轻微摇摆着。少年脸庞上的笑容更甚了几分,柔和的目光中满是宠溺,“送给你的!”
小脸微愣了愣,姗姗才是有些惊喜地站起身子来。接过少年手中的吊坠,她便是紧紧捧在手心中,如同至宝一般。
“怎么会送东西给我?”少女盯住对方,俏脸上浮现出两个浅浅的小酒窝。
这可是张晨第一次送东西给自己,姗姗自然会有些意外。
“嗯……我觉得你会喜欢吧。”耸了耸肩,张晨有些随意地说道。
听着他这个有些牵扯的理由,姗姗只是微露出洁白的玉齿,红唇边含着一丝美美的笑意。美目中流露着盈盈的彩光,少女挽起乌黑的秀发,便是迫不及待地将其佩戴好。
吊坠紧贴在少女的胸前,淡淡的绿色将她衬托得如同一朵不染尘俗的纯净青莲。
“好看吗?”姗姗摆了摆身子,用夜莺般的动听嗓音问道。
“嗯……”张晨手掌托住下巴,歪着脑袋打量了好一会儿,清秀脸庞上露出暖意的笑容,“好看!”
一时之间,光线昏暗的街道中传出少女那轻灵的娇笑声,张晨实在想不到,只是这么一条小小的吊坠,竟然把这小丫头逗得这么开心。
两人再次笑谈几句之后,见时候不早了,便是打算动身离开黑市。刚刚走出没多远,一道带着几分不屑的嘲笑声从后面传来。
“呵呵,没想到赵家的小姐会因为一条地摊货那么开心。我想,那个破吊坠应该不超过五个金币吧?”
张晨和姗姗的眉头不禁微微皱了一下,便是同时寻声望去。只见有一大群人正朝着这边涌过来,在这堆人中,正众星捧月般地簇拥着一个衣裳华丽的少年和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少女。
那少年看起来十六七岁的模样,却是长得浓眉大眼,宽大的国字脸上有着不是很明显的雀斑。这样大众化的脸面,要是走到人群中,估计也并不起眼。可是他身着华丽的衣裳,又被这么多人簇拥着,也不由得引起了路人的注意。
而走在少年旁边的那位娇嫩女孩,倒是相貌美艳、肤色白腻,一头长长的乌亮秀发直托到她的柳腰间。随着走路的动作,秀发不停拍打在女孩一扭一扭的微翘美臀上,发出细细的啪啪声,引起了不少男人眯着色眼直盯住她。
这一群人很快便行至张晨两人跟前,那少年一脸不屑地瞥了瞥张晨,便是看向了旁边的姗姗。看来,刚才说话的,正是这嚣张至极的少年。
“莫杰,你刚才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姗姗皱了皱纤细的眉头,用带着些许厌恶的语气质问道。
“哦,在下只是好奇这个小子。”莫杰冷笑一声,有意地指了指张晨,说道,“到底是有什么资格,能让我们金枝玉叶的赵家小姐笑得这么开心而已。”
说罢,他更是饶为轻蔑地盯着张晨,那嬉皮笑脸的模样,让得后者对他十分反感。
听着姗姗和那少年的谈话,张晨也是记起了这个嚣张的莫杰。庐山城有三大势力,除了赵家之外,就是莫家和柳家,而这莫杰正是莫家的直系子弟。
三大势力中,莫家应该算得上是实力最强的,据说他们的老祖莫天赐的修为已经达到地武者境界的巅峰,还差突破一个瓶颈就能跨越到那灵武者境界了。而莫杰呢,修炼天赋也是极好,和姗姗一样,年纪轻轻便跨入七重入魂境。莫家的老祖十分看好他,一年前更是带着他外出游历,却是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
至于旁边那个娇美女孩,张晨也不陌生了。她叫柳飘飘,是柳家的人,天赋也是极为不错,很受到柳家的关爱。最近这几个月张晨经常能看见她和赵子轩形影相出,可是现在却不知为什么和这莫杰呆在一起了。
“莫杰公子还真是有闲情,竟然关心我这个不入道的小子。”张晨知道他是在取笑自己和姗姗,于是嘴角处便撇起一丝嘲讽的弧度,话中有话地说道。
“你……”莫杰听得出少年话中的意思,整张脸几乎是拉了下来,低沉地冷声道,“你是想死吗?”
此话一出,他身后的那群人便是纷纷朝张晨投来不怀好意的目光,站在前面的那几个更是走上来围住了少年。
张晨稚嫩脸庞上挂着冷冷的微笑,只是双手环臂站在原地,却是一点也不畏惧这种虚张声势。自己现在可以说算是赵家的人,莫杰要是因为一个下人的一句话,就在赵家小姐面前对赵家人动手,那很容易会引起两家之间的不合,甚至还可能引燃火药线致使两家人发生大冲突。因此,张晨不相信莫杰敢真的动手。
“莫杰,你什么意思?难道要在我面前动我赵家的人吗?”姗姗看着围上来的几个人,俏眉便是皱得更紧了。她冷眼看向前面的嚣张少年,厉声斥问道。
对着张晨狠狠地剐了一眼,莫杰的目光中掠过一抹怨恨,才是让那几个人退到自己的身后。莫杰很是清楚,赵家和莫家本来关系就不好,这在庐山城是人所皆知的,两家之间也时不时因为摩擦而发生过小冲突。如果这一次自己刚从外面回来,就因为这点小事致使两家的关系更加恶化,老祖肯定会责罚下来的。
在众人面前,莫杰目光中的怨恨只是一掠而过。很快,他便将那股怒意掩饰得极为完好。脸庞重新挂上笑意,他语气中的讽刺之意极为明显。
“呵呵,真是想不到偌大的赵家,竟然连下人都管教不好。也怪不得,自从十五年前的家族大会败给我们莫家之后,赵家不管在生意还是地位上,都远远比不过莫家了。”
“我看,今年的家族大会上,这第一家族的头衔,依旧还是我们莫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