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森罗万象,指天地万物,有象无象,纷凑罗列,丰富至极,乃是包揽宇宙奥妙之意,天涯捧着手中的古卷,心中竟被这磅薄霸气的名字所震撼,翻开书页,便见到生涩隐晦的古字罗列其中,只能勉强认得寥寥几字,实在难以参悟。
白云山看到天涯双眉紧蹙,便说道:“天涯,这本森罗万象念决乃是我与自在大哥偶得,我二人参悟多时也只得其皮毛,你一时难以领悟也属正常,我先教你些入门法决,你好生练习,待掌握熟练,再与我共同专研自在大哥的心得,定可事半功倍。”白云山说得激动,神采奕奕。
天涯点了点头,说:“全听二叔安排。”
白云山便又取出一本小册递给天涯,这便是当年他与天自在研习森罗万象念决的心得,天涯翻开一页,端庄雄秀的字体浮现在眼前,白云山一面讲述法决,一面联系实际应用,其间穿插世间哲理、生活所悟,让这念决超脱一般的武道范畴,俨然包涵半部至理。
天涯频频点头,纵然有着两世为人的经历,有着孤苦的少年生活,但天涯依旧被白云山所述内容所惊讶、折服,在白云山白发苍苍的背后,在无尽自责痛苦的深渊,隐藏着一位大彻大悟的智者,而现在这智慧将统统传递给天涯。
二人一讲一听,一练一习,渐渐超然物外,忽略了时间流逝,直到白梦瑶拎着晚餐进来,二人才发现已经过去了半天时间。
三人相对围坐,白云山满脸兴奋,他没想到天涯的领悟能力竟如此之强,不仅一学即会,而且还能举一反三,融会贯通,实属奇才。而天涯也深感此森罗万象念决奥妙无穷,虽然只学了些皮毛,但依旧受用无穷。
“天涯,我爹给你讲他那森罗万象念决了?”白梦瑶一面盛饭,一面问道。
天涯一愣,随口问道:“梦瑶姐,你怎么知道的?”
白梦瑶呵呵一笑,说:“我都不知道听过多少回了。”
白梦瑶一句话,居然让天涯和白云山都有些发呆,天涯看了看白云山,白云山却直接摇了摇头,问道:“梦瑶,你何时听我说过的?”
白梦瑶坐好,低声说:“爹爹真是不记得了,自从你痴疯之后,每日便嘟囔这念决,别人听来只当你胡言乱语,我却听明白几分,虽然只是些片段,却也有些心得。”
天涯听白梦瑶解释,便一下子明白了白云山为何能够对这生涩难懂的古秘籍有如此深的见解,原来是十余年的日夜专研。白云山却是一脸的愧疚,轻声说道:“为夫未能尽到父亲的责任,苦了小女了,既然梦瑶从小也听了些,不如日后就与天涯一同来听,也可互相印证。”
白梦瑶笑了笑,答应了下来。
天涯的心中有些激动,可以和这位天仙姐姐一同学习念决,不知其中有没有什么双修法门,毕竟世间万物都讲的是阴阳调和,双生单灭的。他在这面想入非非,但一看桌面却没了这些怪念头。
三个人坐在桌前,白梦瑶却盛了四碗饭,摆了四张筷,让天涯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又一阵翻腾。
白梦瑶也知自己失误,但此时撤下来更不合适,便说道:“天道虽然不在这里,但心却永远和我们在一起,今日就当给他送行了,将来必有再见之日的。”
天涯点了点头,但这一餐注定无言。
晚饭后,天涯回到自己房间,看着天道的小床空空,心中更是难过异常,便盘坐床上,心念一闪,进入尸皇印内,不过即便在这里,天涯的心情依旧好不到哪去,看着影幽安静的睡在屋内,看着父母、张二躺在棺中,天涯的心情充满愤恨,便在院内打起影体术,发泄心中怒火。
正当天涯挥舞双拳,宣泄怒火却苦无对手时,一条黑影由影幽的房间内窜了出来,天涯一看,居然是一个黑衣傀儡,他向天涯亮出双拳,俨然一副挑战姿态。
“来的好!”天涯大叫一声,便扑向那傀儡。
天涯经过药疯七十二道销魂针的洗礼,心智变得分外坚韧,出拳也变得更加干脆,出手疾如闪电,招式变化多端,竟将一套影体术打得行云流水,颇有大家风范。
不过天涯变化最大的却是在肉身上,一副由先天念灵重组的肉身,不仅长手长脚,结实有力,更是能够承受任何体术强度,让天涯挥洒招式毫无后顾之忧,从前难以完成的招式也驾轻就熟,而且承受打击的能力更是大大加强,不会轻易受伤。
当然,与黑衣傀儡交手,受伤总是难免,从前天涯靠着还魂草天极水的功效,还有双生锁特殊的转移伤害的属性,不惧伤痛,但现在与傀儡对战之中,天涯便感到身上的伤口愈合极快,刮噌小伤片刻便会结痂愈合,颇有些影幽那妖帝体质特点。
天涯心中窃喜,将三者合为一体,不知会交融发挥出怎样的功效,于是双拳愈发快速有力,那黑衣傀儡连连招架,终于露出一丝破绽,被天涯抓住机会,一记重掌轰在胸口,竟直接爆出一个大洞,那傀儡摇摇晃晃,最后化作一片黑影,消失不见了。
天涯心中略有担忧,万一打坏了这傀儡,以后没有陪练怎么办,却见影幽的房间内又闪出一道黑影,竟是一个全新的黑衣傀儡,而且明显较上一个精壮了些,显然是升级过的。
不过今日天涯却无心再战,因为在刚才的战斗中,天涯隐隐发觉体内念海有重重波动传来,于是静心盘坐,心念进入念海之中,那傀儡将天涯收手,便也退回影幽房间。
念海内,天涯漂浮在空中,周身围绕飘动着红缎,头顶是碧蓝如洗的天空,脚下是一望无际的念海,天涯缓缓降到海面,发现这海水如此深厚,却又如此清澈,双眼凝视竟可隐约见到海底,也只有先天念灵才能凝聚出如此清纯的念海,天涯露出一丝微笑,所谓因祸得福也不过如此。
既然来到这念海,便要试试这森罗万象念决,看看到底有何不同之处,让白云山疯狂痴念十余年,让天自在至死不肯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