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岭群脉，长年在乾坤大阵的涵盖之下，灵气充沛，滋生了无数的灵草和异兽，即便是一轮又一轮的修士试炼，各种资源也未见减少。大多数情况下，本命境修士的历练都是组队历练，采集灵药，围杀灵兽，有惊无险，并没有什么性命之忧，就算是碰到了敌对的兵家修士，也很少以性命相搏。虽然历练之中不乏像姜月这类强盗队伍，但也只是偶尔截杀落单或者两三人的弱小团队。没有绝对的把握，他们是不敢轻易出手的。
只是前两日陈凡实在过于惹眼，才会连连遭遇各路围杀，若他老老实实跟着天云剑派的队伍，恐怕连强盗的一根毛都看不到。
陈凡带着姜月，穿梭在般若战区之中，再也没有遭遇到其他强盗队伍。想来是姜月的缘故，她毕竟是本命境上阶的修士，想要截杀他们二人的话，恐怕也要掂量一下。
姜月紧紧地跟着陈凡身后，看起来陈凡毫无设防，但姜月毫不怀疑，只要她稍稍有所异动，陈凡的剑锋便会狠狠得扎进她的心脏。
陈凡见天色渐暗，找了一处倚靠着山石的平地，从怀里掏出了一支丹笔，在地上划着什么，一道道朱红色的笔迹勾勒而成。
姜月知他在布置阵法，却看得不甚明白，只在一旁静静看着。接着令她惊讶的一幕便出现，只见陈凡又出储物袋中取出一颗颗晶亮的灵石，放置在勾勒的阵法之内。那一颗颗都是品质上佳的中品灵石！姜月的眸子猛地睁大，一脸的不可思议。中品灵石极其珍贵，在本命境修士之中只有在巅峰阶段冲击凌天境的时候才会用到，即便在凌天境中，一些修士也常常用不起中品灵石。陈凡信手拈出几颗中品灵石，在她眼里已经是阔气到掉渣的行为了。
灵石布置完毕后，陈凡口中念念有词，接着往地上一拍，灵石顿时光芒闪耀，丹笔勾出的笔迹亦红光大盛，阵法内的灵气顿时充裕了十倍不止。
陈凡移步到阵法中间，盘腿坐下，看了看不远处已经有些呆滞的姜月，笑了笑道：“你也进来吧，总不好让你在外面吹凉风。”
姜月局促道：“赵师兄，这是什么？”
“哦，五行归衍阵。只是聚合灵气用来修炼的，放心好吧，我要害你一剑你就挂了，或者喂你个毒丹什么的，不会这么麻烦。”
陈凡说的轻描淡写，只听得姜月一阵心头发寒，硬着头皮走到阵内，感觉到三丈之内充沛的灵气，只觉得心惊不已。看着放在周边的中品灵石有七八块之多，又觉得有些心疼，居然只是用来修炼，这些灵石的数量够在她在边岭拼死拼活一年多的了，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姜月觅了一处角落静静打坐，如此海量的灵气空间，她这辈子也没见过，自然不会浪费时间。
约莫三个时辰后，已是深夜，姜月缓缓睁开眼，心头微微有些苦涩，周围的灵气虽然惊人，但对她的修行进境并没有什么效果。想起早年的一些遭遇，悔恨之意再次涌上心头。
陈凡也跟着睁开了眼，眉头微蹙，感应到了姜月的微微波动，淡淡道：“怎么了？”
姜月心头大慌，赶紧道：“师、师妹想起了一些往事，有些控制不住，影响了赵师兄的修炼，实在是罪该万死！”
“算了。”陈凡不以为意，接着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颗淡金色的丹药，将其捏碎，萃取丹药上面的灵气来。
姜月见了此等情形，只觉得一股浓浓的土豪气息扑面而来。那枚丹药她认得，乃是归灵丹，光看其色泽以及清香味便知道品质不凡。陈凡居然直接捏碎拿来萃取灵气，要知道吞服的话，丹药的效用在百倍以上。
姜月小声嗫嚅道：“赵、赵师兄，你在干什么，在这阵法内你还是觉得灵气不够吗？”
“我修炼一门独特的心法，运功的时候需要海量的灵气灌输气海游走全身，这个归灵丹只不过是辅助用药，能提升些效率。”
姜月还是有些不解，又问：“赵师兄为何不吞服呢，效率要快上不少吧。”
陈凡笑了笑，道：“这枚归元丹品相不错，但我想你应该知道，没有任何一种丹药是纯粹的，我要是吞服的话，回头还要溶出丹渣排出体外。更何况，借丹药提升修为乃是偏道，瓶颈桎梏到后来越来越多，长期以往，反而得不偿失。我这样直接萃取药力，化为灵气，反其道而行，虽然有些浪费，但是却对往后的修行没有什么影响了。”
何止是有些浪费，简直是暴殄天物！一颗归元丹的价值起码在五颗中品灵石以上，听陈凡说居然只是为了萃取灵气快一些，就要这样修炼。姜月修行四十余年，如此奢侈浪费的修炼方式她闻所未闻，疾速的身法、本命境初阶的修为，再加上他超级土豪的修炼方式，眼前的“十里坡剑神”，在她眼里显得愈发的神秘起来。
“赵师兄，小女子有个耻于开口的请求……”
陈凡看着她，暗暗骂道，你都知道是耻于开口了，还说个毛啊，但看着她楚楚可怜的面容，陈凡兀自摇了摇头。
啊！即便有颗老爷爷的心，属于二十一世纪善良的宅男之魂依旧是压制不住。
“说吧。”陈凡无奈道。
“赵师兄，不如你吞下这枚丹药。小女子会一些炉鼎之术，甘愿汲取丹药之中的药渣，这样修炼速度岂不是快一些。”
陈凡有些失望，摇了摇头道：“敢情是直接约炮啊，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不是跟你说了，我只喜欢精壮的男人！就算你甘愿作为炉鼎，作践自己，我也不会心动的啊！你若再这样，就算我也不忍心，我也只能杀你了。”
姜月听罢，脸色苍白，赶紧跪了下来，话语之中已有哭腔，道：“赵师兄千万不要误会。师妹自知身份卑贱，是绝对配不上赵师兄的。我甘愿作为炉鼎，也只是为了修行，并没有其他的想法。”
只听姜月继续道：“师妹我当年开始修行之时，拜在一个散修的门下。他只教了我一门炉鼎之术，借我身躯采阴排秽。到如今我的气海早就千疮百孔了，凭自己修炼再也无法寸进。丹渣对于我来说，虽是毒药，又何尝不是修炼的唯一途径！只求赵师兄怜悯，若我五年内不入本命境巅峰，这副身体怕是支撑不住了！”
陈凡突然沉默下来，仔细打量了姜月半晌，认定她所说的句句属实。炉鼎之术，他是知道的，由双修之术演化而来。和双修之术的相铺相成不同，炉鼎乃是一门此消彼长的邪门之术。谁为炉鼎，谁就被采集元阴或元阳，而且对方同时还会将丹渣等一些秽物通过阴阳交合排到炉鼎体内。简单来说，便是修炼者将炉鼎的好处都汲取过来，对自己修行不利的因素都排到炉鼎体内。到最后，沦为炉鼎的那位必然凄惨无比，轻则气海全毁，断绝修仙之路，重则直接神魂消散。
陈凡淡淡道：“即便是依靠秽物强行提升到了本命境巅峰，但你的气海必然承受不住，崩溃是迟早的事。”
姜月凄惨一笑，“没有什么情况会比现在更糟了。”
对于将她当做炉鼎的师父，她自然是恨极的。可若不是师父，她也不会走上修仙这条道路，在凡俗间，像她这个年纪，早已半个身子埋在土里了，也不会知道世间有如此多的风景。有时候想想觉得后悔吗？她不知道答案，只有无尽的遗憾而已。
“我不会将你当作炉鼎！”
陈凡的一句话断绝了她所有的希望，姜月脸色顿时一片惨白。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故意装可怜。”陈凡顿了顿，继续到：“不过老夫十里坡剑神需要一个剑侍。来按照剧本，你吃了这颗毒丹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