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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小云娘生气了

看到那双狭长的眼睛翟小云的心也慢慢放下了,慢慢向后退了步,站定身子双眼圆睁的呵道“二赖子,你干嘛!”

“我能干什么?看小云妹妹挺费劲了,我就顺手帮个忙呗。”说完还不忘搓搓手,满脸都是腻人的笑,一双眼睛扫着翟小云。

翟小云轻哼了一声,转身就走。这人本是养母的一个远房侄子,大名叫什么她还真的不清楚,只是庄里的人都叫他“二赖子”,时间长了,那大名也就真的记不得了。

这个二赖子还生得一副尖嘴猴腮的模样,一双三角眼整天冒着精光,看的人不由的觉得恶心,再加上为人偷鸡摸狗没干什么好事,村里的人也都是不喜。整个就是个游手好闲的无赖,所以这个“二赖子”的外号倒是和他般配的很。

二赖子看着翟小云也不回他话就转身就走,脸上的笑堆得更多了,只是眼睛里却是冒着算计的寒光,像只狡猾的狐狸。

“别介啊,小云妹妹,你也不和我说声谢谢啊。”

翟小云好笑的上下扫视了二赖子一眼,“二赖子,我还是现在才知道你原来还是个好人啊?我真该谢谢你。现在,可以走开了吗?不知道好狗不挡道吗?”

“哪是这样的话?小云呐,老哥是真的想帮你,你真的不知道?”说着,那双骨瘦如柴的手不规矩的摸上翟小云的手,一脸的谄媚。

翟小云觉得身上的疙瘩是一个劲的生了出来,把那只跟鬼爪子似的手掌拍了下去,又向后走了一步。

“二赖子,你还真是不要脸,本来是一个庄的,非要把话说明了才行是吧?”

“哎呦,小云妹妹,你这说的哪里的话?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二赖子还甩了个娇嗔的眼神,声音那叫一个缠绵、羞涩。

“屁!不要以为我是怕了你,要不是因为舅舅我能放过你才怪!滚开!”说完,把手里的镰刀换到了右手,在空气里划拉了几下。

这二赖子就是自己那个地头蛇舅舅的儿子,翟小云也是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养母是那样的温柔贤惠,怎么一个哥哥竟然是这个模样,连着儿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大家心里清楚嘴上不说罢了。

二赖子看到翟小云真的发了火吓得急忙往后退了两步,摆着手说道“别介啊!怎么还动上手了呢?让你,让你不行吗?”说着,朝旁边走了几步,点了点头笑得跟朵花似的。

翟小云哼了一声,抬脚走了两步之后突然觉得不妥,她娘可是说过:不要把自己的背后交给别人,更何况这个“别人”更加不是什么好人。

“你在前面先走。”翟小云说道。

二赖子倒也乖,点了头在前面走着,只是,转过去后的脸上满是狰狞,一双小眼睛眯的连条缝都看不到了,闪着狠厉的冷光,一双手也早已握的紧紧的。

在二赖子看来,这翟小云和自己是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加上长的过眼,又是自己亲姑姑的养女,本以为说几句好话就是他的人了。只是这八年来,每次自己的老爹和亲姑姑提起这件事的时候,自己的那位姑姑是推来推去的,害的他心里恨的紧。

只是,自己的模样自己也清楚,能找个媳妇就是不错,可是,他就是喜欢这个翟小云。一看到翟小云就是心里紧紧的,对于翟小云,他可是费尽了心思,可是人家眼高连理都不想理自己,这也让他心里急的紧,因为他清楚翟小云这丫头现在可是紧俏货,那门槛可是不少人踏啊!

翟小云不知道这前面走着的二赖子心里的弯弯道道,一把镰刀拿在胸前,离二赖子就是隔着好几米的距离,就怕这个二赖子再做出什么坏事。

她虽然年级不大,很多事情却也是知道的,每次那个“好”舅舅来自己家说的事,她可是听的耳朵都起了茧了。再说那个表哥明晃晃的眼神她再傻也能看得出来。加上天色见晚,更是不敢大意。

“小云妹妹啊,你可是好长时间每来咱家了?”二赖子开口说道。

声音飘过来,翟小云不作理会也不回答,一双眼睛紧盯着前面的人,在心里暗暗琢磨。她要是去他们家还有完整的回来?以前小倒是觉得没什么,现在可是都懂了,再去就是自作孽了不是?

“小云妹妹,不是生哥哥的气了吧?哥哥可没想吓你啊。”

翟小云一听这句心里想到:生你的气?我是闲得没事干了吗?还哥哥?你是谁哥哥?

二赖子突然转了身,苦着一张脸“小云妹妹,你别不理我啊,哥哥知道错了还不行吗?”

翟小云止住步子,“行,我知道了,赶紧走吧。”

“好嘞,只要姑奶奶您不生气,其他的都行。你让我朝东,我绝不朝西,你让我杀狗,我绝不杀鸡,你让我——”

“您也别介,赶紧走路。”翟小云截下二赖子的话头不耐烦地说道。

二赖子哈着腰转过了身,“好嘞,咱们走。”

一路上,月光伴着,倒是没有多少害怕,只是她那双眼睛在夜里不太管用,所以心里还是提着的。

风慢慢的吹着,现在的天气不冷不热的,耳边还有一些小东西的叫声,远远的看见零星的亮光。芦苇荡已经走过了,要是再晚些还可以看见那种屁股带着亮的小虫子,一窝一窝的飘在芦苇荡里,漂亮的紧。她小时候,养父还给她捉过,放在瓶子里,比家里的煤油灯还要亮堂。

走了不长时间终于到了村口了,翟小云收了心思远远就看见村口站着个人,心里是顿时一松。

“娘!”

翟小云朝村口的人跑了去,孙冉看不清神色,但就是很奇怪的直觉那就是小云娘,那个养了翟小云八年的女人。

“你还知道回来啊!告诉你早点回来,你耳朵是塞驴毛了?”小云娘拍着翟小云的肩膀,声音急促。

翟小云一撇嘴居然哭了出来,小云娘一愣,转眼就看到翟小云身后跑过来的二赖子。

“是不是你欺负小云了?啊!我告诉你多少遍了,这是你妹妹!你亲妹妹!你要再欺负她那个哥哥我还真就不认了。就是一条老命,你们想要就拿去,要是敢动小云,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小云娘的一段话说完,气喘喘的。

二赖子皱着一张脸,赶紧上去扶着小云娘。“我的亲姑姑哟!我怎么会欺负小云妹妹,您那些话可别在我爹面前说,他最疼您了,你不是不知道啊!”

“哼!”小云娘推开那双手,狠狠地剜了二赖子一眼。

走到抹眼泪的翟小云面前,沉沉地说了句“跟我回家。”

翟小云在小云娘后头跟着,眼泪一下没一下的掉。或许是今天的芦苇荡之行的自由的伤感还没有过去,又或许是小云娘的关怀来的深厚,总之,这眼泪是来的汹涌,怎么擦也擦不尽似的。

身后,看着翟小云母女俩离开的背影,二赖子一脚踢开脚边的石头,低骂了一声。“******!还真当老子是吃干饭的?咱们骑驴看账本走着瞧。”

月色里,劳作结束的人接二连三的归来,一天的劳累之后,求的只是个简简单单的老婆孩子热炕头而已。

“小云回来了啊!”一中年女人收拾着锄头问道。

“嗯,回来啦!”

“你娘咋回事?”女人瞥见小云娘难看的脸色拽住了翟小云问。

翟小云叹了口气,望着前面小云娘的背影,鼓鼓嘴有些无奈的说道“生气了呗。”

中年女人看着小云娘的身影还想说些什么,只听得小云娘喊着“快点走!你爹在家等你。”

“那大娘我先走了啊,您早点吃饭休息。”

中年女人应着“好嘞,好好和你娘说,她最疼你了。”

翟小云点点头,拔腿跑了起来。

不一会儿,家到了,昏暗的灯光里摇曳出一个男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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