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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午夜出租车(上)

“本报讯,在本市桥北郊区,已经发生多起夜归行人昏迷失踪的事件!虽然最后都已经找到,但是多人至今仍然昏迷不醒!本报在此提醒市民,在原因未知之前,午夜十二点后,切记在桥北荒野郊区徘徊!切记切记!”

——《八卦日报》

凌晨十二点,哗啦啦的大雨倾盆而下!

N市桥北区,不同于灯火通明的市中区,相隔一座大桥的这里,仿佛像另外一个世界,荒僻的吓人!

中间一条长长的大路,道路两边长满了杂草,放眼望去,四周一片漆黑!

幸好还剩下几盏路灯没坏,虽然灯光在这疾风骤雨中显得有些晦暗不明,不过好歹有些光亮。

如此的夜晚,能舒服服躺在温暖被窝,惬意地入眠自然是极好的!

可是总有那么一些可怜虫,现在还漂流在外。

而张秀秀和张小虎,就是其中两个可怜虫!

此刻,他们俩姐弟正孤零零的站在马路边上,等着不知道在哪的出租车回家。

姐姐张秀秀今年十六,N大附中高一,留着齐耳的短发,身穿黑色制服、

弟弟张小虎今年六岁,小小的个子,带着一个厚厚的眼镜,人如其名,长的虎头虎脑。

此刻,张秀秀歪着头,脖子上夹着一把碎花小雨伞,她一手牵着弟弟张小虎,另一手正拿着一份折起来的报纸,凑着灰暗的路灯,眯着眼聚精会神地看着什么。

“老姐!”张小虎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语声中透着浓浓的怨气和不满。

“哎呀,小弟,不要急嘛!再等等!等等我们就坐车回家啦!”张秀秀眼睛都没离开那报纸,随口敷衍着。

“老姐!”张小虎仍然气呼呼道。

“好啦好啦!”张秀秀左右打量着有没有车来,摸了摸他的头安慰道,“等回去给你做你最喜欢的红烧肉吃!”

“红烧肉?!”张小虎双眼一阵放光,嘴里为难道,“可是、可是……”

“两顿!”张秀秀斩钉截铁道!

世上还有一顿红烧肉解决不了的?

有的话,那就是两顿!

“啊?”张小虎顿时失了神,口中仍然呢喃着,“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啊可是!这不就是晚了点,还下雨了么!意外意外啦!”

“可是,可是你……”张小虎可怜巴巴地看着姐姐,“你能不能把雨伞分我点啊!”

“啊?”

张秀秀低头一看,原来伞全在自己这里,弟弟的头上空荡荡毫无遮拦,全身上下已经被淋地湿透透!

那厚厚的眼镜片上满满都是水迹,模糊地连眼睛都看不到了。

湿漉漉的头发紧紧贴着头皮,哗哗地往下面滴着水!

好一副凄惨模样!

“嘿嘿!”张秀秀赶紧陪着笑,把伞举了过去,“那个……那个多淋淋雨,长个的!老姐可是用心良苦啊!”

“哼!秀逗!”张小虎擦了擦眼镜上的雨水,一脸地鄙视。

“突突突”,等了好久终于有汽车的声音从远方传来。

遥遥望去,两盏车前灯照的张秀秀有些晃眼。

“是这个么是这个么?”张小虎兴冲冲问道。

张秀秀皱着眉,有些丧气:“好像不是啊。”

汽车驶近,这才看清楚!

这是一辆轿车,车前盖上漆着一个个大大的骷髅头,车身上也花里胡哨印着古怪的符号!

车子突然停下,刷地激起一滩水!

张秀秀姐弟猛地向后一跳,怒视着这故意找茬的汽车!

车窗摇下,先听到的是车内震耳欲聋的摇滚音乐,而后便看到四个染着红绿毛的青年的可恶嘴脸。

“小妞,这么大雨,在等人啊?”

“是不是在等哥哥们啊!哈哈!”

“还不赶紧上车来,哥哥们带你去玩!”

车内的人阴阳怪气道。

张秀秀直接偏过头去,对于这些吃饱了没事干的不良青年,连搭理也懒得搭理。

“哎呦,还挺有脾气!”

几声怪笑,四扇车门同时打开,车内的人窜了出来,将张秀秀姐弟团团围住。

这半夜三更,荒郊野外,要是寻常的妙龄少女和幼龄儿童被这伙混混围住,恐怕不是惊慌逃跑,就是已经吓瘫了!

而这对奇怪的姐弟,却是仅仅对视一眼,眼睛里没有害怕,却是浓浓的不耐烦。

“小弟,你去!”

“又我?”

“不是你是谁?”

“哼!这种杂鱼每次都要我,我可是……”张小虎口里小声嘟囔着,松开了牵着姐姐的手,双手放在眼镜上,正要取下来。

忽听一道低沉的中年男声莫名响起:

“你们在干嘛?”

四个混混顿时吓了一跳,与张秀秀姐弟同时转头看了过去——

不知道何时,又有一辆车出现在众人视野里!

这辆车速度很慢很慢,黄黄的车身,车顶亮着“TAXI”的招牌灯。

这是一辆出租车!

或许是大雨的缘故,车顶的招牌有些晦暗,一闪一闪,还滋滋作响,一会儿亮一会儿暗。

驾驶座坐着一人,雨水打湿了窗子,虽然看不淸面目,但是能看出来此刻正转头盯着这边。

看到这辆出租车,张秀秀双眼猛地发亮,似是看到了救星一般,高声道:“出租车!”

出租车立刻停下,后座门“啪”地一声,自动打开。

“老东西!找死呢是不是!”

“快滚啊!”

“再不滚让你出租车变灵车!”

四个混混转身围住了出租车,在雨中疯狂叫嚣,那出租车司机似是胆怯了一般一言不发,连车窗也不敢摇下来。

这次,张秀秀终于有些莫名紧张,眼珠子连转,似是在想着对策。

就在此时,一个混混的手机突然响起。

“喂,老大!我们正在赶来呢,马上!马上!是是,你放心你放心,肯定来得及!”

混混低头哈腰,待挂断电话,一脚踹在出租车上,往地上狠狠的吐了口吐沫骂道:“算你走运!老子们今天有事!快走了!”

“可这小妞……”

“我擦,老大的话你不听?说晚一秒钟打断我们腿!”

“晦气!”

“我擦,算你们走运!”

四个人骂声连连,迅速钻进车子,扬长而去。

张秀秀望着远去的车子,长长吁了口气,心中也道了一声:“还真是算你们走运……”

“请问,还要车么?”

“要,怎么不要!”

张秀秀浅浅一笑,拉着张小虎直接钻进了车里,关上车门,出租车终于沿着马路,缓缓使动。

“去哪?”司机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先往前开吧!”

张秀秀安安稳稳坐在后座上,双手捋了捋有些湿了的头发,用一个黑白两色的发带,将短发绑成了一个小小的辫子,开口回答道。

司机也没有回应,直接将车开动,沿着宽宽的马路行驶。

一时之间,车内寂静无声。

只听到车前窗“刷刷刷”地雨刷声。

“阿嚏,你的这个车里怎么这么冷啊?”

一进车内,竟然比暴雨的外面还要冷,张秀秀不由得打了个喷嚏,有些抱怨道。

“哦,我把冷气开小些。”出租车司机再次应了一句,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木讷。

张秀秀抬头望向前头的后照镜,这是位中年大叔,五官普通,长得老实巴交的,一看就不是坏人!

她似是放下心来,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心情似乎显得有些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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