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年关将至,京城内又风云四起,先是梅州知县告上朝廷,后又是陵川风雪之灾民不聊生,这一连串的事一头砸向楚蘅,看来这个年也是不好过了。
此时的御书房内,案桌下每个人都低着头不敢言语,现在楚蘅的心情可不怎么好。
楚蘅一身明黄龙袍,皇冠束发,脸庞五官精致刚毅沉稳,薄唇紧抿,那双犀利的眸子从奏折中移开目光,落在下方跪着的几人身上。
沉声道:“这两件事,各位卿家怎么看?”
户部尚书沉寅恭敬道:“回皇上的话,眼看就要过年了,这周侯爷为国鞠躬尽瘁,在朝廷上也是德高望重,令公子色胆包天,臣觉得周大公子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还请圣上定夺。”
楚蘅一挑锋眉,饶有意味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看来尚书大人在府中待得久了可能有些事情还不知道吧,梅州知县都将此事告上了御前,那可是人家的女儿,我大楚镜内发生这样的事如果不严惩那朕还如何得这天下民心?此事朕绝对不能姑息!”
沉寅继续道:“皇上英明裁决,可陛下,那可是手握重兵周侯爷的独子啊!臣怕……”
“你怕什么?那也是朕交给他的兵权,朕随时都可以收回来,难不成他周侯爷还会为了他的儿子造朕的反不成。”
楚蘅说得风轻云淡,而下方的人却一惊,楚国皇上的雷霆手段世人皆知,亡国大燕是如何灭亡的,这要说要整个楚都里应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要说谋反斗心计,恐怕谁也比不过他们的陛下了,就算周侯爷手握重兵,想要谋反救那不争气的儿子,那也只能想想。
楚蘅将奏折甩到下方刑部尚书方奎面前面前:“这件事就交给你处理了,给你三日的时间将此时事解决。”
方奎脸色凛然道:“臣定不负重托。”
楚蘅点点头:“你们二人先行下去吧。”说罢目光落在另外两人身上:“陵川风雪成灾,朕命你们拨放粮食与银两一事你们是怎么做的!”
下方两人低头对视一眼,楚蘅无形的压力令得他们额头冷汗直冒,陵川知县宴隆道:“陛下,朝廷银粮拨送下来后在途中耽搁了很久,导致陵川发生了暴乱,百姓听说朝廷拨放粮食和银两下来,结果全部人一起抢了个空,所以……所以……”
楚蘅眼睛微眯:“所以?所以陵川还是有不少百姓乱死街头?你们的府兵是拿来干什么的!只拿俸禄不办差事的吗?那么多银两和粮食就被一群体无几力的百姓抢光了?真是荒缪,朕会派人彻查此事,若让朕知道此事你陵川知县掺合其中的话就不要怪朕无情了,下去吧。”
陵川知县与他下属一同战战兢兢地退下,楚蘅单手扶额,良久,一道黑影从他身后出现。
“查得怎么样了?”楚蘅开口,听不出忧愁。
“嗯,她的确是燕国人,原燕国淮洲风宅独女,风宅向来是一个与世无争商家的府邸,她母亲是宫廷乐坊出来的,三年前的战乱中,风宅遭受连累全家身亡,看来这孤女是侥幸保得一命。”来人全身裹在黑色大袍下,声音低沉分辨不出男女。
楚蘅眼里的失望一闪而过,重新拿起案桌上的奏折,漠然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来人闻言后又悄然无息地离开,仿佛此人从未出现过一般。
等人走后,楚蘅从一旁普通的画筒里拿出一副画卷打开,画中之人沐浴与阳光下睡与繁花似锦的花圃中,精致的五官,眼睛轻闭长长的睫毛上扬,如蝶翼展翅般美,唇角上扬带着满满的幸福。
楚蘅看得入了迷,当时,他就在一旁帮她绘画,她虽然闭着眼嘴里还嘟囔他画的慢,姿势都僵硬了。
唇角不知不觉地上扬,带着苦涩的味道,曾经的幸福被他亲手埋葬,是他对不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