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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杯水车薪

“你以为冰山化了就能变成清泉了?”

“不,你错了。”

“冰山下,有着源源不断的寒气。正是因为有着这些寒气,那冰山才能千年不化,冷冻了快乐,失掉了温暖,锁住了麻木。”

“而你的那一点温暖,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罗歌垂下眼帘,语气里溢满了哀伤,却尽力不动声色:“没有人能够救我。过去就在那儿,抹杀不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遇到那些倒霉事情,但是我就是遇到了。你尽可以去做你的天使,为什么要妨碍我做我的恶魔呢?我所有的快乐都已经被人剥夺了,你就连我的悲伤也不愿意放过吗?天堂容不下我,为何连地狱的门,你也要挡着不让我去?”

说完,她抬起眼睛来盯住严巧,严巧只觉得自己快要被她眼里的寒意给冻得哆嗦起来。

“罗歌……”

“你就不累吗,严巧?”

“累……”这话就像是戳中了她心里的那一个点一般,使得她的语气也软了下来,声音里漫上了几分哭腔,“我真是,累极了……”

看着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罗歌又是禁不住心软了,然而她不得不提醒自己:“罗歌,可记住你是个什么样的货色吧,少祸害人了。她这样单纯善良,你为什么要把你的不幸加诸她的身上呢?你尽可以顾自己去忧郁,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怎么可能当作什么都不存在,但是,那不关她的事啊。你又需要什么拯救,反正早已就是烂命一条,死不足惜,又有什么可在意的。”

“走,我带你回去,这里太冷。”罗歌挽住她的肩,语气依旧冰冷如常。

严巧诧异地抬起涟涟的泪眼,问道:“你不生我的气了?”

“我什么时候生过你的气了?”罗歌瞥了她一眼,很快地移开目光,“走吧。”

严巧有些害羞地低下头来,只觉得罗歌就好像一棵大树一样,总是给她带来安全与力量,是那样值得信赖和依靠。

“这世间,还有什么值得牵挂的呢……”罗歌注视着前方,目光里却溢满了茫然,“生气?早就忘记,动气是什么样的感觉了……也许看到背叛和挑衅会仍旧控制不住那烂到要死的脾气,但是因爱而生的气……”

“真的是,好久没有体会过了……”

她压抑住那一口想叹的气,只觉得这天、这风、这阳光,都是那样的空洞,就仿佛那无尽的空虚,随时随地都能将她吞噬。

这里的天空很晴朗,空气倒是有些凄清,然而这阳光普照、鸟鸣雀啼的晴日,却真是能叫人心情很好的。

离醒梦珠之殿还剩下两个岛屿。

苏子抬起头,望着那看不到边沿的蓝天出神,只觉得是过了那样许久,连心上人的容颜,都已渐渐淡出了记忆。

但是那股执念却仍旧在,推动着她向前走着,一刻也不敢停下。

“不知那个贱人,现在在哪里了……”她低下头去,玩弄着那削得尖利的指甲,“真是……连影子都见不到了……这样的速度,居然还有胆跟我争醒梦珠?真是可惜了秋诺哥陪在你的左右……若待我行进到了那醒梦珠之殿,你却仍在哪个野岛磨叽,就休怪我手下无情了……”

她有些得意地翘起眉毛,却忽地听得一阵嬉戏打闹,便隐进了附近的树丛之中,在暗处隐蔽,静静地观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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