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默地发着呆,这才猛地发现,有罗歌在的时候,什么事都是被罗歌察觉摆平的,而她严巧,根本就是每天都在粗着心晃着闲,也难怪罗歌总是忍不住冲她发无名火了。
“罗歌……”她有些歉疚地低下头来,突然感到心里很不好受。
“喂,小子,你不是有超能力吗?你的超能力呢,嗯?”忽地,秋诺的声音跃入她的耳畔,只见他正一把揪住决明的领子,脸色有些凶狠,“你好歹也是个男的,就这样在队伍里吃软饭,你也好意思?脸皮可是够厚的啊?”
“呜呜……”决明捂着脸哭叫起来,“人家、人家不知道该怎么用嘛!”
“kao,你个娘炮……”
“好了秋诺!”见状,严巧慌忙上前将他俩分开,“你何苦为难一个小孩子啊!”
“他是你谁啊你就这样护着他?我也是男的,男生心里在想什么我最清楚不过了。这小子就是想偷懒,揍一顿就乖了!你还敢跑,你给我过来,听到没有?”秋诺说着,绕开了严巧,伸出手欲去擒获决明。
“秋诺!你不要这样强人所难啊。也不看看你多大,他又是多大,你这样欺负一个小孩,好意思么你!”严巧护在了决明的身前,尖着嗓子说道。
“严巧,”秋诺的眉毛拧成了一个结,脸色很是不好看,“我真是不想说你,但是……说真的,做一个和你关系亲密的人,真的累……真的是,够累。”
听到这话,严巧的眼睛因惊异而睁大了,浑身的筋肉也紧绷起来。
“有时候我真是觉得,罗姑娘对你,可是比我有耐心多了。”秋诺冷冷地横着眉毛,语气里头一次现出了这样明显的不耐烦。
“秋诺,你说什……”从未见他对自己露出这样的神情,严巧的神色渐渐地黯淡下去,声音也变得越来越轻了。
空气中漂浮着雨点般的晶莹颗粒,一串串水晶葡萄似的枝蔓袅袅婷婷地垂挂下来。
她又回到了这里,这个她新生的记忆开启的地方。
新生?也许吧。
她默默地将背枕在一棵透明大树的躯干上,又想起了那在牢狱之中暗无天日的时光。
眼下,绕了一圈,她还是又回到这里了。
回到这一个,她被“转让”的地方。
这一个,她遇见那个呆瓜的地方。
她感到自己就像是一只翻涌在风口的小船,方才发生的事已经叫她心烦意乱,可是来自更遥远的那些回忆,却将更为汹涌澎湃的波浪,毫不留情地向她推来。
但是,她却只能站在这儿,无所适从。
她闭上眼,刚刚发生的一切仍旧清晰可见,影像在她的心头脑海盘踞,凹槽处亮光的烧灼味道也仍旧恍在鼻翼。
“啧啧,罗姑娘,你可是破坏了我的好计划呢。”
那个时候,就在她和弄妩凝视着跪倒在地消沉不已的彦轻之时,一个温度冷得似冰,却又柔滑得如丝绸一样的声音跳进了她的耳朵。
她抬起头来,却看见了一个将蔷薇别在嘴角,身着一袭深紫披风的男人,正向着她缓缓地睁开了那双古罗马式的好看双眼,把目光定格在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