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20岁之前,没有人说过我是流氓;20岁之后,别人不说,我自己都要承认这个事实。这种转折就像一个公理,我挣脱不了它默认的定义域。
深色的秋,彰显着成熟,像是缀着的苹果,就要脱离枝干,也像嘟着嘴的石榴,眦着牙。
我是怀着伟大的理想只身来到了这个被称作“象牙塔”的神秘殿堂的。第一夜,我就开始做梦,梦见了一杯青春之茗正在沸腾!老人说,我们这一代能接连遇见“1991”与“2002”这种数字回归的年份,苍天能够给我们带来幸运,我就暗信这是个好梦!
乍来的陌生和无奈的幼稚让我措手不及,甚至有点束手无策。难怪前辈说:大一的学生是一群**。而我想极力掩盖自己的青涩,却欲盖弥彰。呵呵,当我想到前辈也是从小**走过来的时候,才有些心理平衡,可是,再想到我早晚也要晋升为前辈时,我又忧郁起来。
十分成熟中夹裹着八分萧瑟,使得这个勾人的季节很**,只是未曾隐退的热气让夏与秋的界限暧昧不明。仿佛是收获的时节,许多荒诞的想法也蠢蠢欲动起来。
02
说实话,男人找不到北的感觉实在不爽,如同**的时候,突然找不到安全套一样迷茫。不过我手扶圣经,虔诚地补充一点:我暂时还是处男,虽然柏心月可以彻底解决我的**问题,但是我不想第一次就那么潦草。
北京的男人能侃,是句真理。我们六个爷们成天东山西湖,扯天论地,晚上鬼怪故事连连上演。因此,我们328宿舍得了一个很蛊惑的名字——聊斋。从此,我们宿舍总氤氲着一种种阴魂不散的气氛,谁见了都要敬畏三分。
刚入大学,都是激情四射,很快,就到了免疫低下期。与高中的忙碌与疲倦相比,寂寞的日子让我突然像抽空了一样。无聊让我们的生活在恋爱与变态之间徘徊,人总是这么“下贱”。
于是我有了一种“XX”的冲动,男人嘛,可以理解。
03
其实,容易勾人的不是这个季节,而是柏心月。她的名字听起来就像一个诱饵,随时让我六神无主,更不用说人了。1米71的个头,模特一般的身材,标准的普通话音韵,总让我联想到她的性感。心月,高中时,就是校花,其实比花还娇艳。她媚而不俗,张而不扬,艳而不荡,典型的“万人迷”,当然我就是万分之一。有时,我真的很佩服自己,连心月这样的女人都能搞定,还有难倒我袁野的事情?
我只要一想起她,就口渴的要命,随即咕咚咕咚喝一杯凉白开,然后就抱着个软绵绵的枕头睡觉,仿佛抱着她似的。室友都把我这种愚蠢的做法称做“流氓式**”,我说:流氓不可怕,可怕的是流氓没文化。于是我又被冠以“流氓文人”的称号。为了对得起这个称号,我也发誓要写本小说,甚至拍部电影最好了。遗憾的是上天让我选的专业是“机械设计自动化”,注定这辈子与文化绝缘。不过,在上帝的眼皮底下,我还是举起了叛逆的旗帜,因为后来我真的写了一部小说。
按年龄排版,我排第五,舍友都叫我“五根”,原因我出牌时擅用“五根术”,最难接招。习惯了,我也成了宿舍最难对付的英雄!惟独小六喊我“五哥”,这点让我非常感动,因为他喊上面几个猪崽都是“数字+熊”,举例“老二”(真名郑林)理所当然成为“二熊”.不过我还是喜欢叫他“老二”,干净利索,还容易让人想到男人的那家伙,何乐而不为呢?我有时甚至直接出口“二鸟”,他也欣然接受,老二一直都是大家欺负的对象。开始入宿时还都对他景仰的很,因为他来时脖颈上挂着个“狗项圈”,身体结实,肤色黝黑,典型的匪子形象,不土不洋的,老要让人作呕!现在他却因为品质优良,成为了那几个熊崽们泄欲的对象。他太窝囊了,不过成绩跟篮球还不错,比我稍逊风骚!
老大于风算是个创作型人才,谱的一手好曲,听说是半路出家,三角毛的功夫就让我们崇拜不已。幸好我还有点文学天分,经常帮他填词,这让我俩相得益彰。他说话总是直截了当,该一个字表达的绝不用两个。刚来报道时,他问我:“袁野,是你上床,还是我上床?”我吓了一跳,一个星期都老怀疑他的性倾向是不是有问题,后来才明白他是问谁选上面的床位。
老三满脸青春痘,很像“马赛克”,以后就有了这个绰号!不过他感情倒很细腻,可能荷尔蒙内分泌失调的缘故。老四叫李俊,胖胖的,很好玩,就是鼻梁上架着副眼镜总给人不伦不类的感觉。最小的倪小宁就不一样了,籍贯河南,打小在少林寺混过,还练得一身小洪拳。他身体精瘦,但是韧性很好,看样子打架不少,身上挂了不少“花”,当然人也是最花的一个,不仅花,还是追星族,哈韩小子,为了“敬业”,换了个韩名叫“倪熙内”,比“倪小宁”洋气了不少。
我们系男生跟女生的寝室楼正对着,之间搁着草坪。大家一直想弄架望远镜,开发对面的精彩地带。最后军训时把陈教官的军用设备给偷来了,无奈当天女寝室就装了窗帘。大家忿忿不平:“男女太不平等了!她们有窗帘,咱们没有,这样我们这些帅哥要被那些恐龙**多少次啊!”
04
我的山地车尽情的跳着,似乎是为了配合我的兴致。温和的阳光,碎碎的思念,我满脑子的幻影。
“啊——”一声尖叫把我从幻觉中拉回到现实。
天呢,我撞人了!而且是一位姑娘,我连忙跳下车,顾不得爱车的安危,便任由它顺势卧倒,仿佛赎罪似的。我急忙跑上前,哇噻,这姑娘好漂亮,是与心月截然不同的气质,她是娃娃脸。该死——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
“对不起,你没事吧?”
“喂,请问你喜欢养什么狗?”
“啊?养狗?对不起,我从不养狗。”
“呵,奇怪了哈,瞎子怎么会不用导盲犬呢?”
“小姐,你在骂我?喂,我可说了对不起了!你可别得寸进尺哦!看你样子,很健康嘛,没有别的事,我先告辞了,ByeBye!”
**起车子,想灵巧的饶过这个八婆。
“喂,这么简单就想肇事逃逸?我先声明两点:第一,不要叫我小姐,更不要用那种轻佻的语气跟我说话。第二:不要再让我见到你,否则本小姐会让你明白什么是“念念不忘”。”她抓起我的车子不放,手里的那根“橡胶棒”特别引人注目。
“嘿嘿,紧遵教诲,小弟没齿难忘。”
“这还差不多,本小姐有更急的事,再见。”
“咱们最好别见,还是拜拜为好。”
山地车恢复了活跃,我不禁窃笑:神经病,自称小姐,还装清纯。实在撞地太轻了,长的那么漂亮,却那么三八,要是让她毁容多好啊。可又转而一想,撞的不能太重,否则我还要交医疗费,那岂不是把我与月月吃饭的费用也给搭进去了?看来撞地恰到好处,谢天谢地!
车站的人好多,学生也占了很**重。即使如此,我还是用我的色眼*睛搜索到了心月。看起来,她正双手交叉祈祷着心上人的到来。
我趁她没注意,悄悄地溜到她的身后,轻轻地蒙上她的眼睛。她惊颤了一下,然后撒娇道:“猴子,讨厌!”
“我不是猴子,我是色狼,今天晚上我要把你这只羔羊吞掉!”说着我就吻起她的耳垂,与她的发鬓厮磨着,享受着温存的时刻,她摇摆着身体,似乎在挣扎,我把她拥抱的更紧了。
“砰!”我敏锐的头脑刚刚反应是一阵急促的风声,还没来得及闪躲,就感觉到肩膀被狠狠得重击了一棒。疼痛与兴奋的交合,我顿时昏倒了过去,手也从心月的脸颊上轻轻滑落。一切都来地那么偶然,那么及时,仿佛恐怖袭击一样让人猝不及防,又无可奈何!
等我醒来时,我发现正躺在心月的怀里,她正用温香的手抚摸着我的脸庞,让我好陶醉。
“小野,你醒了?”心月的声音总是那么有磁性。
“他醒来了?”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穿过我的耳朵。
我瞟了一眼四周,真的有位苗条的姑娘。我定睛一看——是她——被我撞倒的那位小辣椒!“喂,冒失鬼,幸会幸会!咱们真是冤家路窄啊!”
“Mygod!怎么又是你?你该不会想上演一幕《公主复仇记》吧?”我满脸惊愕的问道。
“仇呢,我好像已经阴差阳错地报了,其实我也没怎么放在心上的。再说了,你的身体素质未免太差了吧?就被我用一根小小的橡胶棒这么一击,就卧倒了。谁让你给人的感觉不仅像是个无赖,还像个流氓呢?”好像她占据上风似的。
“喂,你有没有道理啊?简直莫名其妙!我是没有你的身体素质好,被本少爷撞了,精神还那么矍铄!”我反驳道。
“我本来是到车站接我哥哥的,可没想被你给撞着了。看在本姑娘今天心情好的份上,所以就没怎么在乎。可是我刚来车站又发现你对这位姑娘无礼,我岂能袖手旁观。为了维护北京市的治安我也要为民除害啊?谁想到她是你的女朋友!”她咄咄逼人。
“是啊,是误会,小野,不要太认真了!”心月每次都是那么宽仁,“既然大家这么有缘,干脆做朋友吧!”
“跟她(他)?”我跟小辣椒异口同声的喊道。
“是啊,大家很投缘啊!”心月打着圆场。
为了不扫心月的兴,我只好答应了。
“你好,冒失(鬼)——对了,还没请教阁下大名啊?”
“姑娘芳名我也无从知晓啊!”我反问。
“本姑娘姓柳名依依,叫我依依好了!”说着她就伸出粉手,我立马接过来,“小生袁野,他们都叫我小野!你可以叫我小野哥。”我使劲攥了攥她的芳手,示意着对他的反抗与要挟!心月看着我的德行瞪了我一眼,我会意地把手放开。
“这是我的宝贝——柏……”
“柏心月!依依你好!”看出心月很不恭维我的做法,她径直把话接了过来。
“好了,天色不早了,今天晚上我请二位吃饭了,一来权当赔礼,二来很高兴结识你们!”我对这句话还蛮感顺耳!不过心里又想:跟她一起吃饭岂不大倒胃口!
“我看我们还是……”,我想搪塞。
“我们还是去吧,大家都是朋友了!”心月总是知道我要说什么。
“好吧,那恭敬不如从命了!”我皱着眉头。
那天晚上我们聊地还算顺利,更重要的是她把我的地址与电话全部要去了。要知道我对美女是丝毫没有免疫力的。现在想来:福兮,祸兮,焉知?
通过吃饭才得知,这位柳姑娘派头不小。她老爸是北京市某交通分局局长,哥哥在警局是阿Sir。难怪她手里总是有个橡胶棒做武器呢!更不用质疑她的那股霸气了!总之,那天吃的很好,是有生以来吃的最好的。满桌的菜全叫不上名,反正都是肉!
05
晚饭过后,已经是晚上9点多了。我和心月与依依匆匆分别。
九月的北京秋韵十足,我和心月来到一个朋友租住的平房里,惺惺相惜的度过了一个晚上。狼狈相拥,为奸不成!
第二天虽是周日,可心月还要赶回艺校排练节目。她是校社团主席兼新生晚会的女主持。至于男主持是什么鸟样,我几次询问,她都搪塞过去,这让我很吃醋!
我们俩清早赶到车站,我在月台拥揽着月月,仿佛她要与我分手似的,生怕早班车来的太早。我祈祷时间慢些,再慢些,可时间是个叛逆的东西,它总是与人的愿望相悖。早班车似乎来的比以往更早一些,我与心月就此吻别了,期待着下次的重逢。
车终于开动了,心月挥动着双手与我告别。我把手拢成喇叭形:“柏心月,我爱你!!!”我想让全世界都听见我的心声!
秋天的寒气浸渍着路边的枫叶,一片红枫从我眼前飘落,舞姿显得格外凄美。我看着心爱的人消失在远方朦胧的雾气里,满脑子都荒凉了。心里有了一层酸楚的伤感。希望是季节弄人吧!我捡起一片红枫,打量着:上帝啊,愿我与心月的爱情能像这片叶子一样炽热红火!可又突然多了一份莫名的感觉——爱情也会像这片叶子一样在最红的时刻悄然凋零!
我有种预感,心月似乎要离我而去……
主啊,求你爱你的孩子们,给他们一个圆满的结果!
阿门!